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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的時候,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了他們的名字,這讓他甚至忍不住微微笑了一笑,黃偃看起來幾乎有點被嚇到了。蘇懷靜與他挽著手,平靜的開了口:“見到你們都好,我也放心的多了。對了,洪講郎呢?”這次大家忽然都安靜了下來,除了他們,安靜下來的還有不斷從屋舍里涌出的許多平民百姓,他們衣著簡陋,茫然的看著蘇懷靜,有點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知所措的模樣。有幾名不太認識的女修士,大概是新進的學(xué)子,分散過去帶領(lǐng)他們回到了屋子里去。蘇懷靜的心止不住的沉了下去。不必他人多說,蘇懷靜在這沉默里已經(jīng)明白許多事情了,對于那個嘮嘮叨叨,嚴苛冷面的洪講郎,他慣來很少心存感激,偶爾甚至還會嫌棄對方聒噪煩人。所以他本以為自己會無動于衷,顯然他還沒有那么鐵石心腸,這會兒蘇懷靜只覺得頭暈,他想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休息一下,打從那個活死人似的姑娘起他就沒有遇到過一件好事。也許九澤書院還在算是一件。但是接連不斷的死亡讓蘇懷靜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不過他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穩(wěn)定跟冷靜,并沒有人覺得奇怪,因為也沒有人期待蘇懷靜會為此動情,縱然有憤憤不平的女孩子對蘇懷靜這般冷漠的態(tài)度感覺到了不滿,但被身旁的人簡單解釋之后,就卸下了憤懣的神色。甚至連黃偃都靜悄悄的松了口氣,他并不是說贊許蘇懷靜這樣冷酷無情的態(tài)度,只是兩人打交道已在很早之前,他就很清楚蘇懷靜的性子,也了解洪講郎對蘇懷靜的贊賞,所以他只是覺得在這樣關(guān)鍵的時刻,能有一個絕對冷靜的人在這里實在是太好了。戰(zhàn)火綿延,學(xué)院里收留了不少普通百姓,遭了劫難的尋常百姓們?nèi)诵幕袒蹋B帶著年幼的修士們都不□□穩(wěn)起來,講郎們講課輕松,但安排這些人如何安置卻毫無頭緒,他與易善淵不得不出頭來挑起擔(dān)子,前不久來了三位大能,姑且緩了口氣,可是人心浮動,卻是沒有辦法的事。倘若只是百姓們也就罷了,黃偃恐懼的,是他與易善淵也在變得心浮氣躁。有時候黃偃幾乎不能確定自己做的每個決定是否是正確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帶領(lǐng)著眾人走向的是好的未來,還是毀滅。而易善淵也無法作為平衡點告訴他是否值得走下去,每次的抉擇是否值得冒險,甚至不能告訴他,他們所做的一切究竟值不值得。他們倆被趕鴨子上架似的成了暫時性的領(lǐng)袖,將眾人安排的面面俱到,可內(nèi)心深處,他們?nèi)允莾蓚€學(xué)子,在尋常百姓家中幾乎都要做父親的年齡,在這桃源般的九澤學(xué)院里,卻仍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發(fā)奮苦讀的修士。易善淵從小就被作為長老來培養(yǎng),但是人魔開戰(zhàn)之后,易家破敗,生死無常都叫他有些恍若隔世,他曾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易家二少爺,可是在這場巨大的混戰(zhàn)之中,他卻只能體會到人生無常,那些他所看不起的凡人也有真情與勇氣,他甚至連保護九澤書院,保護這群普通人都費去了所有的心力。易家滅亡那一日,易善淵正到生辰,凡人與同窗們?yōu)樗麩鹆梭艋?,似乎是凡人那的?xí)俗,訓(xùn)練飛鷹的百姓們黝黑的臉龐有了笑意,直到夜襲的魔族讓他們傷亡慘重,還帶來了易家的消息。易善淵有點好奇自己是怎么沒有倒下去的,竟還能鎮(zhèn)定自若的指揮著所有人,下場殺敵,直到黃偃抓住他的手,告訴他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天已經(jīng)亮了,于是他看著晨曦的光芒,全身發(fā)軟的暈厥了過去。但這些花耗他與黃偃大部分時間,甚至讓他們心力憔悴的東西與難關(guān),在蘇懷靜的臉上全都沒能看見,這名與他們關(guān)系尋常的同窗也許經(jīng)歷了更多,畢竟對方游學(xué)至上云界,想來是第一批直面魔族的修士,而就失去講郎這件事來講,他也并未有過多的表情遺漏。易善淵站在窗口低頭看著蘇懷靜平靜的模樣,有些模糊的羨慕對方的冷酷與鎮(zhèn)定,但是同時,他忽然又開始有些可憐對方的這種冰冷。人魔的混戰(zhàn)逼迫著他們在改變很多,易善淵經(jīng)歷過好的,也經(jīng)歷過壞的,他都硬生生的挺過來了,但這一切對蘇懷靜而言毫無意義,他能夠理解黃偃的驚喜,正因為這一切的事情蘇懷靜都毫無掛懷,就會有一種截然不同的視野。有些時候他跟黃偃都容易被仇恨沖昏頭,講郎們很多時候不太明白每個決策代表的是什么意義,也容易感情用事。但性命與生死,絕不能感情用事。蘇懷靜的到來是一件好事,書院又有了新的戰(zhàn)力,而他正巧足夠的冷靜,冷靜到讓人厭惡的地步,不為感情所動。在此之前,易善淵從來都不知道冷酷無情原來是一種稱贊。黃偃帶著蘇懷靜進了屋子,書院為了收納與保護更多的人改變了很多,但值得慶幸的是,有些孩子竟還能在這樣簡陋的環(huán)境下讀書寫字,往日騎著異獸奇寵的北真人竟沒走,她還是一如既往瀟灑美艷的打扮,正像是趕小鴨似的把一群探頭往窗外看的小孩子往回收,蘇懷靜旁聽了兩耳朵,只聽到混亂里頭,北真人還是在講自己最拿手的珍獸科普。終于到了大廳,蘇懷靜好歹能夠坐下來了,他很深的呼吸了一口長氣,心里頭沉甸甸的,活像壓著什么重物,一種冰冷的寒意與疼痛感緩慢的充滿了胸口。他有點驚恐的意識到這一切都是易擎的復(fù)仇造成的,縱然易擎沒有殺過一個人,但這一切卻與他逃不開關(guān)系。這個世界本與他無關(guān)。哪怕時光殆盡,金烏墜落,甚至是變成一片荒蕪,也本與蘇懷靜無關(guān),但是他到底不是真正的冷酷無情,他只是難以共情,他只是不能去感受別人的感情,就像是他能夠冷漠的對待天災(zāi)人禍卻不意味著他看著每一個靈魂的湮滅會無動于衷。“方便嗎,我想在這里書院里留一會兒?”這時蘇懷靜忽然惋惜起了自己的傀儡來,倘若他早些將這個東西修好,也許可以留給書院保護他們,黃偃雖然沒有提起,但看他們萎靡不振,傷痕累累的模樣,還收留了這么多的人,恐怕跟魔族交戰(zhàn)不會少。他并不是想為了易擎贖罪,就只是想做些什么。為自己沉寂了幾十年才開始跳動,甚至讓他幾乎以為不存在的良心做點什么。“當(dāng)然了?!?/br>黃偃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情況不是很好,可能更新不會太穩(wěn)定。第113章吃人大概是老天爺也看不過去了,這些天來,終于少見的有了幾個好消息。閭丘真也在九澤學(xué)院之中,初見到他的時候,蘇懷靜多少還有些恍惚,總是覺得似乎是那個極平易近人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