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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下只會使得兇性在這千年里日益增加。難怪易斐玉會這般心急,在這個緊要關頭,兩大仙國居然還有互相開戰(zhàn)的想法,真是安逸太久吃飽了撐著,不過也正好,兵馬未損,整裝待發(fā),既然要打,不如跟魔族打個痛快。四侯之門當年要么就不該開,要么就不該讓他破。兩人走出透明通道后沒有多久,忽然見到一地的尸體,這次是真真正正的死尸遍地,斷肢殘骸,蘇懷靜只望了一眼就險些吐了出來,他急忙撇開頭去,心中大為駭然。戰(zhàn)爭開始之初,他就沒有非常深刻的印象,只是大約知道會是個什么情況,但要說死人或是這般殘酷嚴峻的現(xiàn)實,卻是沒有細細想過的。他也曾因為很多戰(zhàn)爭視頻感到震驚,可是那種感覺是會快速被沖淡的,但是這一眼,蘇懷靜覺得自己怕是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了。易擎倒是習以為常,他這會兒的容貌看起來介于本身與易宣之間,看起來有五六分像是易擎,還有些角度卻又完全是易宣的模樣,這也是為什么蘇懷靜始終沒有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許多尸體上不止身上,還有臉上全是血污,但是要分辨每個人卻并不難,許多人的眼睛還是睜著的,或是憤怒,或是恐懼,人生百態(tài),應有盡有。斂收尸體的人大概也較為匆忙,因此每具尸體看起來就像是再不會醒來的病人,形容枯槁,衣著微亂。安放尸體的地方畫了靈陣,免得尸體腐敗,想來是為了讓戰(zhàn)亂結(jié)束后這些尸體可以有個歸處。這里頭有幾個熟悉的面孔,易擎就不免得多看了兩眼,心下微微一動,便拉著蘇懷靜一起走了過去。死的是個老人,容顏蒼老,須發(fā)皆白,一雙眼睛還怒瞪著,血污黏著胡子,易擎蹲下身體拂壓了被血染的看不出顏色的胡子,又為他擦了擦臉上的臟污,發(fā)現(xiàn)果真是北丘。易擎與北丘多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兩人要說是青梅竹馬也可,說是競爭對手也的確是,當初易北兩家倘若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他跟北丘大概是兩個老人相對了。“是他。”蘇懷靜有些吃驚,他對這個脾氣不太好的老人家印象還是很深刻的,畢竟當時被懟過,沒想到這會兒已經(jīng)離開人世了。作者有話要說: 根管繼續(xù)=L=請假一天第108章流沙從很早很早之前,易擎就知道有些東西是抓不住的。就像手掌心里的流沙,抓得越緊流失的就越快,從指縫之中不停的滲透出來,最終只會是一無所有。隨著時間推移,慢慢學會變乖是局勢下的迫不得已,也是無可奈何,他不再像是年輕時那樣的執(zhí)著跟暴躁,性情陰沉了許多,看起來好似越發(fā)固執(zhí),事實上倘若他真的有這般頑固不化,當初也絕不會放下一切去跟蘇懷靜隱居了。所以看到自己想殺的人死在別人手里,易擎也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也許是有些遺憾,也許是有些可笑,總之并不是開懷。北丘的死亡像是徹底割裂開他跟曾經(jīng)那段過往的歲月,所有活著參與過他生命,保護他的,背叛他的,都已經(jīng)離開這個世界了。剩下美麗婀娜的姒明月,守著她猖狂霸道的野心,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樣了。“怎么了?”離開墓xue后沒有多久,蘇懷靜就從靜姐的模樣重新恢復成了男性,他并不討厭作為女性時的身體,除了外形的變化,對他本身并無什么妨礙。但是說出口的聲音,還有易擎的神態(tài),總覺得有所不自然,對待感情這種事,通常蘇懷靜都很冷靜,不過這種事情有時候也未必要那么冷靜,起碼易擎現(xiàn)在看向的是他,會讓他覺得意外心滿意足。蘇懷靜也會如此嗎?易擎不合時宜的忽然想了起來,那數(shù)年前發(fā)生的一些令人頗為不愉快的事情,這個面貌冷淡的男人毫不在意自己的想法,從從容容的離開人世,像是自己只不過是他生命里輕而易舉可以拋下的東西一樣。是他拼命握緊了,卻仍然會離開的沙子。其實即便是在如今,易擎也不那么肯定蘇懷靜在想些什么,他經(jīng)歷過很多看似親密的關系,比如說像是與北丘的友情,縱然這個人已經(jīng)垂垂老矣,甚至死亡,可是見到這張蒼老又熟悉的面孔,他仍會想起當年玩樂時的愉快與所曾經(jīng)得到過的歡喜。還有赤尊者,易擎遇見他的時候,他還很年幼,非要說的話,只不過是個貨真價實的青年人,懷揣著過分天真的幻想,不過那時的赤尊者已有些殘忍,盡管青澀,。他很熟悉赤尊者,熟悉到對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了若指掌的地步,只是這種熟悉也令他乏味。曾經(jīng)易擎一度也覺得他會熟悉蘇懷靜如同熟悉赤尊者,然后厭倦、疲憊、乏味,最終失去所有的吸引力,但是每當他自以為自己會了解蘇懷靜一些時,卻又覺得自己全然不曾認識過這個人一般。“你也會死嗎?”易擎很突然的問道,他仰起頭,袖子上還黏著北丘的血,神情卻純凈的像個嬰兒,站在許許多多的尸體之中。他全心全意的問著蘇懷靜,語氣恍惚像是蘇懷靜看過的某出八點檔里神經(jīng)脆弱的女主角質(zhì)問病重的男主角會不會離自己而去一樣。這樣突兀又蠻不講理的質(zhì)問說是少見也并不少見,說常見倒也沒有,畢竟易擎瘋瘋癲癲的情況自隱居之后就很少突發(fā),可也并非沒有過。兩人在一起這么長時間,對于對方的想法到底是順著毛撫摸還是忽視他的意見亦或者是打擊信心都得心應手的超出蘇懷靜自己本人預料,這本是個孩子氣的問題,胡亂應付過去就是了,但是這次蘇懷靜卻思考了很久。最終他只是平靜的看著這滿地的死人,忽然道:“人都是會死的,或早或晚而已?!?/br>“果然是你的回答?!币浊嫘α诵?,只當蘇懷靜隨口打發(fā)自己,因為這話并不誠懇,說來空泛,不過蘇懷靜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除了與自己相關的,慣來也很少能勉強他,所以倒也沒有什么太不甘心的地方,只當罷了。他這時與當時已經(jīng)很不相同了,并不再像當初那般病態(tài)似的反復詢問,從寡言少語的蘇懷靜口中抽取蛛絲馬跡般的線索來好獲取那些許的安全感。“你當我撒謊么?”蘇懷靜淡淡道,“你瞧他們都死了,咱們也指不定哪一日死呢?!逼鋵嵦K懷靜心中未必覺得自己會死,他對生死這件事雖然經(jīng)歷過一遭,但是打定注意絕不干涉什么魔族與人族的事情。心中自然也是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然而那日在殿上慷慨激詞罷了,他也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義務要賠上性命守護這個世界的河山。人也好,魔也罷,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