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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氣氛不太對勁。易宣倒是表現(xiàn)的比他好些,安安穩(wěn)穩(wěn)的坐著,眼觀鼻,鼻觀心,再是沉默不過。氣氛有些凝重,眾人落座,神色都十分嚴肅緊張,卻誰也沒有說話。易斐玉來得很快,幾乎眾位強者剛剛落座,他就出現(xiàn)在主位上了,他約莫三十五歲上下,兩鬢微霜,十分清瘦,看起來有仙風道骨之感,單觀其樣貌,與其說是位家主,倒更像是名云游山野的道士,神態(tài)含笑,溫潤之余暗藏威嚴。同學他哥長得像是同學他爸,該如何稱呼,在線急等……這件事說來其實十分烏龍,紫霄跟大周想要打仗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縱然沒有明面上的戰(zhàn)爭,然而私下早就摩擦不斷了,這只是他們二國的問題,本來不該由眾人上心。然而巧合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先有一名魔修的鬼將出世到處肆虐,后又有四候之門出現(xiàn)問題,雖然檢查后并無異樣,然而易鳳知魂魄即將消散,無人知曉接下去該怎么辦。倘若維持千年的四候之門當真倒塌,人魔兩族勢必要再興戰(zhàn),那到時候不要說是紫霄與大周的戰(zhàn)爭了,怕是連世俗凡人都要被卷入這場噩耗之中。當初四候之門未開時,就已經(jīng)證明了人魔是無法共存,魔族強大桀驁,悍不畏死,各個都是戰(zhàn)士;可是人族之中還有尋常人類,真要交手,到時候連中星界的學子與下羅界的那些散修都要出戰(zhàn)。真到了那個時候,隕落的修士不計其數(shù),倘若打退魔族還好,要是打不退,恐怕人族就要淪為奴隸。被強行封印在另一端的魔族數(shù)千年的戾氣究竟有多重……又存有多少視死如歸、殘忍暴戾的戰(zhàn)士。過慣了太平的各大門派代表面面相覷,心中微寒。當年易天穹一人聯(lián)同八大門派的最強者勉強能與魔尊抗衡,后來易鳳知與歲無涯又殺了四大魔將,他們方才有贏的機會,然而直至今日,再沒有第二個易天穹,但卻難保魔界會不會有第二個魔尊誕生。其實坐在此處,眾人的心里多少都默認了定然是有幕后黑手在推動這一切,而這個黑手的嫌疑人或者說嫌疑魔最有可能的自然就是姒明月。因此眾人對姒明月的目光,便不太友善。“……客套話便不必多說?!币嘴秤窨吞琢藥茁?,就直接進入了主題,淡淡道,“這場戰(zhàn),絕不能打。”寒意歸說寒意,但是出力多少,要不要當這個出頭鳥,事情還沒有壞到最后的必要,又何必犧牲自己的子弟,這種私心人人都有,因而縱然滿口答應,連連稱是,卻無人自告奮勇,說要前往兩國游說。總歸四候之門還沒有破,沒必要攙入根本,免得沒有好處還惹得一身sao。易斐玉好似也習慣了,輕輕淡淡的將局勢說了一遍,他說得不緩不急,只將紫霄與大周的危害細細講明了:“倘若四候之門尚且完好無損,開戰(zhàn)也與我們出世人無關(guān),然而近來發(fā)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只怕兩國傷亡慘重之后,四候之門就會出事,到時魔族大舉入侵,第一前線立刻潰敗,連部署抵擋片刻時光都做不到,到時眾人分散,恐怕就不是個人得失了?!?/br>他頓了頓,似乎想繼續(xù)說下去,卻有人開了口,關(guān)山雪俏容含怒,冷冷道:“易先生高義,然而山雪卻有一言。”“關(guān)姑娘不妨直言。”易斐玉倒是好說話的很。關(guān)山雪的目光轉(zhuǎn)向了姒明月,起身往前走了兩步,昂首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姒明月待在人世這許多年,可她終究是魔!打破四候之門,對我們?nèi)俗逵钟泻务砸?,我思來想去,始終覺得姒明月此魔嫌疑最大,當初四候之門封印尚強,她無法破去,如今封印微弱,她便滋生是非,好做掩蓋,叫咱們焦頭爛額。其余道友不提,無非是顧及顏面,不愿被說欺凌女流之輩,可我關(guān)山雪不怕!”眾人想起這些時日來姒明月的挑撥,心中微微一震,當即便有幾人聲援。“小姑娘,胡說八道可是要付出代價的?!辨γ髟滦τ恼酒鹕韥?,曼妙身姿自椅中慢起,婀娜嫵媚之態(tài)難以言喻,她用食指輕撫鬢邊長發(fā),聲音如脂膏般膩而柔,“倘若我是你,就絕不會做這樣的猜測?!?/br>“魔界開啟,對我有什么好處呢?回歸同族,回到那荒蕪可憎的魔界?”姒明月縱聲大笑了起來,她也往前走了兩步,氣勢駭人,竟叫關(guān)山雪臉色發(fā)白,往后退了兩步,女君輕蔑的看著她,冷冷嘲諷道,“四候之門不開,我就是魔世永遠的帝尊!四候之門一開,我卻說不準要對誰低頭,不要用你作為人類的愚蠢,來強行賦予我作為魔的弱點。”姒明月輕哼了兩聲:“落葉歸根?回歸故里,真是軟弱可笑的想法。你們總覺得魔族寡廉鮮恥,又每每把人類那些毫無必要的束縛捆綁到我的身上,矛盾、愚昧、好笑到讓我連鄙夷你都不屑言明?!?/br>這下就點燃了炸藥桶,在場除她以外盡數(shù)都是人族,吃驚于姒明月如此厚顏無恥的言論之余,怒意更旺;關(guān)山雪自是當仁不讓,柳眉倒立,不甘示弱的就與姒明月爭執(zhí)了起來。底下吵得亂糟糟的,還有人不時見縫插針說上兩句,氣氛劍拔弩張的幾乎要打起來,蘇懷靜忍不住看向了易斐玉,卻見他神色微帶倦意,然而十分漠然,并不生氣在意,仿佛早有了定論般,不由心中微微嘆氣。生死關(guān)頭,人魔就要開戰(zhàn),各人卻滿懷私心。關(guān)山雪并非所表現(xiàn)的這般好勝易怒,她懷疑姒明月,本也不必用這樣的手段,說到底,她只不過想避開紫霄與大周的事情,與其開罪那兩個國家,倒不如得罪姒明月,反正兩邊本就不太友好,得罪也不是什么大事。真是一場胡攪蠻纏。蘇懷靜嘴巴微張,本想說些什么,但冷眼看著這些絕世強者,卻又什么都說不出來了。護短、想要庇佑自己門下,并不是什么壞事,然而在這樣的大是大非面前,因私忘公,卻又要強撐臉面,還不如姒明月將自己的私心完完全全展現(xiàn)出來。雖然令人感覺不太愉快,但是卻勝過這群道貌岸然的君子太多。他自認無情無義,卻也知道什么叫大事為重。易擎殺人也好,做惡事也罷,都不會動搖一個世界的根本,然而魔族入侵,如果失敗……方才易斐玉已將事情說得如此明白清楚,緊急如此,眾人卻仍是不知輕重,不由得心中火盛,滿面寒霜的坐在原地。易斐玉靜靜的看眾人爭執(zhí),不由得望向了天外云,殿外山,想起那些普通平凡的塵世之人,那些人無能而弱小,愚昧而無知,然而熱情誠懇、善良和順,他們的性命就在毫無所知的情況下托付在了這些高高在上的人手里。倘若戰(zhàn)火一起,硝煙彌漫,那些幸福美滿的家庭就會淪為人間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