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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心口,已經(jīng)快三年了,再是愚笨的人,也多少會因為身體的異樣生出好奇了。突如其來的困意,莫名其妙的沉重,還有在睡眠之中飛速流逝的時辰。每每自己醒來時,靜姐就早已等候在屋內(nèi),而且對自己并不責怪,縱然靜姐性子再好,一次兩次并不責怪,但三年來常常如此,縱然靜姐再是溫柔和善,也絕不可能一言不發(fā)。但是身體里藏著另一個靈魂,這個想法聽起來既可怖,又叫人難以接受。有時候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去想,也不打算想。可是今日蘇懷靜一口道破他的秘密,卻叫易宣生出了難以逃避的茫然跟被迫正視起這件事來。這世上的許多事情似乎總是如此,蒙著一層輕紗時,人們縱然知道底下藏匿著什么,但依舊會去猜測美好的一面;然而殘酷的事實當被扯露出來,卻只好血淋淋的面對。在這種時候,易宣竟還有心情想:蘇師兄怎么好像一點也不害怕。后來他又想:蘇師兄自然不可能害怕了。其實易宣本該憂心忡忡,輾轉(zhuǎn)反側(cè),時刻殫精竭慮就怕身體出現(xiàn)什么意外,然而在短暫的羞愧跟無地自容過去之后,他發(fā)覺自己心中居然十分平靜,平靜的好像從未發(fā)生過任何事,仿佛他的一切都全然正常,沒有任何問題。沒有辦法、摸不著頭緒的事,你除了不予理會,也沒有什么法子了。易宣并沒有想太多,他只是覺得為自己沒辦法的事情苦惱跟失神也毫無用處,因而心安理得的選擇了逃避跟視而不見。作者有話要說: _(:з」∠)_第20章骨海天狼澤雖是九澤之一,但是事實上地勢遼闊,位置偏僻,一到深夜又常有獸魂出沒,偶爾也會有一些飛鷹城附近修煉鬼道的或是捉鬼的修士前來這周旁清理。系統(tǒng)在出發(fā)之前就給了地圖,是張古老的羊皮圖卷,輸入靈力之后就會浮現(xiàn)自己的位置,蘇懷靜雖然連東南西北都分辨不出,但好在地圖總是盡責盡職的標注著飛鷹城的建筑物,讓蘇懷靜能夠直線往目的地進發(fā)。當遇見一座高聳入云的骨山,感覺到四周靈力震蕩至地面都開始緩慢的震動時,蘇懷靜料想自己跟易宣肯定是撞頭獎了。并不只有地面在震動,還有空中慢慢凝聚起的水霧,霧氣越來越濃,空氣中的濕潤仿佛像下著一場小雨般,然而地面卻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龜裂了開來。其實蘇懷靜并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是系統(tǒng)響起了警報:“快將易宣帶出百米開外!”蘇懷靜怔怔回過神來,一把抓住易宣的后領(lǐng),輕身一縱,兩人輕飄飄的往后退去,景物飛掠,一息未過,頃刻間塵土飛揚,兩人方才所站的位置土塊騰升,相連著帶起,四周空空蕩蕩,唯獨眼前一座巨大的骨山,土塊接連翻出懸浮于空,水霧也慢慢凝結(jié),形成千萬道水箭。說來漫長,然而其實不過是瞬息之變,易宣驚魂未定的站定,還未來得及難受被勒緊的脖子,就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場景。“蘇師兄……”易宣瞠目結(jié)舌,忽然聽得風中響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發(fā)出響動,奇怪的“咯噔”“咯噔”聲忽近忽遠,一股攝人心魄的鈴聲在這響動里似有若無的搖曳著。不是貪官照舊也能刮地三尺,這實在是蠻厲害蠻厲害的。蘇懷靜不算太真心的佩服著。俗話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為了避免變成被殃及的池魚,蘇懷靜跟易宣又一退再退,兩人修為在年輕一輩之中算不得弱,但面對這樣的架勢,難免就有些不夠看了。鈴聲越發(fā)清脆,水箭急奔,土石橫飛,高聳入云的骨山瞬間傾頹,千萬骸骨嘩啦啦落下,本應(yīng)激蕩起塵土飛揚,卻也因為剛被刮過地皮而顯得聲勢浩大但余威不足,不過骨山變作一片骨海,看起來的樣子還是很壯觀的。骨海涌至蘇懷靜與易宣跟前便停住了,白骨累累,幾根不知名的巨大腿骨搭成了五六級的短階梯。高聳的骨山倒塌,骨海雖然奔涌,但仍然顯露出了對面的人物來,此處已是天狼澤的邊緣,死氣已有幾分稀薄,只是時日長久,四周仍是毫無半點生機。擊潰骨山的是兩個人,一男一女,男子高高瘦瘦,穿著身玄袍;女子看不清樣貌,身材豐腴,穿著灰色道袍,體態(tài)風流。二人皆懸于空中,不知在等待著什么,巍然不動。風中鈴聲此刻越來越響,也越來越動聽。“兩位小哥哥,可否給妾身讓個道。”女子的聲音珠圓玉潤,煞是動聽,然而那聲音卻好似是附在兩人的耳邊響起一般。蘇懷靜與易宣對視一眼,二人左右撤開身體,只見身后不知何時多出一輛獸骨所制成的小車,五只狐魅拉著車子兩端,而小車上坐著名眉清目秀的女子,手中捧著個赤色長頸瓶,只見她翠黛杏眼,唇紅齒白,嬌俏猶如海棠春睡多嫵媚。這般漂亮的女子,偏生云鬢凌亂,釵橫髻散,連同一身赤朱羅衣也是破破爛爛。女子見他們讓道,含羞帶怯的一笑,柔聲道:“多謝二位——”她雙眸猶如銀星,眼波銷魂,然而蘇懷靜與她稍一對視,卻只覺得眼睛發(fā)疼,便心知肚明有古怪,當即轉(zhuǎn)過臉去。卻不知道狐女更是驚恐,她前身是妖,天狼死后因食rou癲狂,陷入無休止的死戰(zhàn),最后竭力而死,也叫同類咬爛了尸身,形成半妖半鬼之體,修行多年曾見過不少修士,卻從未見過如蘇懷靜這般無情無欲,神識霸道的存在,不由得噤若寒蟬,轉(zhuǎn)頭又去看易宣。狐女的修為少說有上千年,易宣不過是個修行不深的弱冠少年郎,縱然靈力磅礴,也沒有特別修過神魂一途,雙眼叫狐女勾住,當即就失了神。哪料得他失神不過片刻,忽得瞇起眼睛來,似笑非笑的重又看向狐女。那目光便與方才迥然不同,猶如烈焰一般,稍一觸碰,只覺得火燒火燎,好似火星入油猛然炸開,狐女頓感整個魂魄震蕩,仿佛身處熔爐之中,受烈火燒灼,披身的尸皮上已顯露出幾處焦黑來了。“妾身有眼不識泰山,還望二位海涵。”痛苦難當?shù)暮銖姅D出笑容來,再不敢亂看,溫順驅(qū)動小車走上骨海,易擎倒也懶得與她追究,只笑道:“我那蘇師兄好說話的很,不過我為人記仇,小狐貍,這么漂亮水靈的一雙眼睛,還是別滴溜溜瞎轉(zhuǎn)的好,免得引火燒身,毀了容就不好看了?!?/br>狐女本在暗處觀察許久,知道這兩人修為不高,與外面兩個臭道士沒什么瓜葛,心里頭打算著當個開胃小菜打打牙祭,特意還開啟了攝魂鈴,哪知踢到鐵板,竟是兩個隱藏了實力的大能,不由得心中暗恨,但不敢明說,只恭敬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