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0
置了太子,但他卻是首當其沖,第一個要受害! 魏新亭糊涂愚昧了二十多年,教知情人背后戳著脊梁骨罵窩囊,他或是可以不在意生死,可整個魏家,根基已不大穩(wěn)固,若是因為魏新亭而被牽連受罪…… “來人,替我將大老爺叫回來,即便是用綁的,也將他給我綁回來!” “是。” …… 魏赦再度清醒時,天色已經(jīng)大亮。 原本漆黑的巖洞里滲入了金色的陽光來,將陰暗狹窄,而顯得無比逼仄的空間似乎也襯得敞亮了許多。他勉力支起上身,吁了口氣,才發(fā)覺胸口上的箭傷處,被上了草藥。 難怪如此清涼,連周身的火氣,似乎也退散了許多。 他的眸中露出訝色,看向身旁。 竺蘭擱在臥石上的藥杵還在,那不過是根稍粗的棍子。 在這簡陋的,幾乎什么也沒剩下的巖洞里頭,她倒是會就地取材。 還有她擱置的火石,留下來的一些草藥渣子,在灰石上留下了一串墨綠色的藥汁淌過的痕跡。 魏赦坐了起來,調(diào)息了片刻,身體已無大礙。 這時竺蘭拎著一只兔子,素手撥開巖洞外蒙絡(luò)倒掛的蘿葉,走了進來,魏赦定睛一看,露出一絲詫異的笑容:“唔,蘭兒還會打獵?” “當然?!斌锰m見他好轉(zhuǎn),臉上也禁不住露出喜色。 兔子在外邊便處理好了,去了毛皮,掏走了內(nèi)臟。她隨身攜帶的作料亦派上了用場,原本是想與魏赦在野外可能要度過幾個晚上的,為了討好男人,她想先滿足他的胃,于是專程在結(jié)海樓調(diào)配了炙rou作料。 她熟練地往篝火里架柴,目光一動不動,等火燃得旺盛了一些,便撿起兔rou,用木棍叉了,架在火上炙烤。 魏赦從腰間,摸出了一柄匕首短刀,慢慢地撐地爬了過去,“用這個?!?/br> 竺蘭“嗯”了一聲,下手小心地用匕首劃開兔子皮rou,露出里頭淡淡的被烤出幾分油光的亮色。竺蘭欲把刀還給魏赦,魏赦卻推著她的臂肘,嗓音低沉,透著大病初愈的沙?。骸盁o妨,留著你傍身?!?/br> 竺蘭便收下了。 “魏公子?!?/br> 她朝他看了一眼。今早醒來的魏赦,唇色有了幾分正常的粉紅,臉也恢復(fù)了幾分往日的白皙光澤,竺蘭這才放心地出去尋吃食,“你餓不餓?” 魏赦笑道:“真餓了,昨日一場苦戰(zhàn)到現(xiàn)在沒用過東西,你說呢?” 竺蘭點了下頭,看向木棍上形單影只的兔子,輕輕地道:“一會兒就好了。” 能滿足魏赦的口腹之欲就好了。 她最喜歡兔子。 雖離庖廚極近,難免殺生。但竺蘭從沒殺過兔子,這是她的禁忌之菜。 可這深山老林里頭,能夠捕來的獵物本就不多,老虎獅子獵豹熊瞎子,她是萬萬不敢碰的,剩下的豺狼狐貍,她也怕得夠嗆,再下一層,便是鼴鼠之類,又覺不夠干凈。好不容易碰上了一只兔子,竺蘭沒有一絲猶豫,上去就撲了,替他抓了過來。 性命懸在刀尖之上的時刻,誰還管曾經(jīng)的體面和原則,不過是一只兔子罷了。 可竺蘭還是很傷心。連眼睛里也藏不住失落。 魏赦從身后,慢慢抱住她的腰,想她或許不只是為了一只無辜的小兔這么難過,還有許多她壓在心頭不忍對他抱怨的話,譬如他們最終能不能活下來,譬如阿宣是否安全,譬如他們逃生以后,又該往何處去避難?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跟著自己,而自己卻還有許多的事瞞著她。她害怕和傷心是理所當然的,一切都是他的不好。 他當然會對她說的。 不過要在他們安全了以后。 他低低地道:“蘭兒,我不會負你,永遠不離開你。” 他的掌心帶著一股異常的灼熱,燙得她兩腰發(fā)軟,目光也有幾分朦朧??蛇@種感覺,卻不像是驚悸或者害怕,而是一種穩(wěn)定、心安的感覺。仿佛這個男人的承諾是真的,真的可以相信。 雖然她已被這種承諾辜負過一次??伤€是很相信。 “嗯?!?/br> 魏赦胸腔微微一震,俯身,湊到竺蘭的額頭上,飛絮般輕盈的吻朝她落下。 竺蘭用魏赦給的短刀,將烤熟的兔rou分開,最好的兩條前腿全給了他。魏赦又分了一只兔腿還給竺蘭。 條件雖然簡陋,但她的手藝依舊毫不耽誤,魏赦用得極是饜足。 飽足后,魏赦便又睡了下去。 一直到未時末,他們才慢吞吞地從巖洞之中出來。 兩人的想法一致,雖然這片巖洞暫時可以遮風避雨,但一旦那群刺客發(fā)現(xiàn)崖下的馬車里頭并沒有人以后,難保他們不會折返重新搜山。到時候最安全的地方又變成了最危險的地方。當務(wù)之急是要尋找一條山路能夠避過他們的追捕,成功逃離此地。然后,再依計行事,前往玄陵。 竺蘭今早上尋覓草藥時,沿著山谷之中的泉流,尋到了一條隱蔽的下山之路,她扶著魏赦鉆入了密林里頭,沿著鋪滿冉冉綠葉的山路涉下。 日落時分,終于回到了官道上。 前后遼夐寬闊,不見人煙,竺蘭四顧之下,沒見到任何一縷炊煙,想或是要在野外打地鋪過上一夜。她自然是不打緊,可魏赦傷勢沒有復(fù)原,更深露重,怕他又感染了風寒,沒能撲滅的箭傷又反撲回來,茫然無比。 魏赦一臂搭在竺蘭的肩上,撐著她,微笑道:“也不打緊,再走一程,若還是沒有人家,野外也不是不能睡?!?/br> 說完又補了一句,“我從前倒也一直這么睡的,沒出大事?!?/br> 他滿嘴里沒一句實話,竺蘭才不會盡信。 正不知所措著,忽聽到身后傳來悠悠牛鈴聲,沒想到這官道上這時候還有人! 竺蘭轉(zhuǎn)身,只見一莊稼漢子拉著一架板車,正吭哧吭哧地往回趕路,板車上坐著一個布衣婦人,約莫三十上下年紀。但不知道為什么,這婦人的丈夫任由她如此使喚,本應(yīng)也算是一件幸運之事了,她竟不停地抹淚,不停地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竺蘭動了心思,朝那莊稼漢和婦人靠了過去。 “這位大哥……” 竺蘭起頭,溫柔熱切地喚他,充滿了示好的意味。 但那莊稼漢一見了她,就立即停止了拉車,“你……是……” 他夫人在他一停車之際,就破口大罵起來,罵聲極其難聽,但口音卻極為熟悉。 竺蘭一愣之際,那莊稼漢放下了板車,轉(zhuǎn)身扶住險些滑倒的婆娘,驚喜交集地道:“老婆!你快看一眼,這是誰!” 竺蘭更是驚愣,沒想到這竟是認識的人? 他老婆罵罵咧咧地推開了他攙扶的臂膀,一把將礙事的男人推開,心里也揣了念,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沒想到一見竺蘭,頓時目光發(fā)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