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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之間可不該這樣相處。明日去敬國公府把人接回來,有話慢慢說,別再跟小姑娘擺臉子!” 話音落后,書房安靜了很久。 盛煜保持著端坐在圈椅中的姿勢,神情幾番變幻,沒反駁半個字,只垂目道:“好?!?/br> 作者有話要說: 大佬:老實挨罵.jpg ☆、賭氣 翌日清晨朝陽初升時, 盛煜騎馬出了曲園。 從曲園到敬國公府的這條路他已走過數(shù)次, 起初是陪魏鸞前往,上回離京赴朗州前也曾孤身而來,馬蹄勁疾,急于見她。然而這回,盛煜的心情多少有些復雜——吵架后隔了兩日,他確實很想將魏鸞攬回懷里, 哄她開心, 但畢竟這是他頭次放低姿態(tài)求和, 有些生疏別扭。 且到岳家接負氣的妻子回家,這種事他實在沒經(jīng)驗, 更不知如何向魏嶠夫婦解釋。 盛煜碰見了大難題, 擰眉沉思。 馬蹄踏過街市, 經(jīng)過賣文房四寶的鋪子時,盛煜亦終于想到合適的由頭,豁然開朗。遂往鋪中買了東西,到得敬國公府門前,翻身下馬,昂然挺胸而入。 門房見是姑爺, 忙請入府中,一面派人去通稟。 敬國公府的臨水敞廳里,魏鸞這會兒正坐在魏夫人旁邊,慢慢咬著蜜餞,一雙眼清澈如波, 落在堂姐魏清瀾的身上。寬敞透氣的廳里,槅扇皆被卸下,風從荷塘吹過來,帶著清新香氣。自魏老夫人始,至長房里五歲的小侄子,幾乎聚了個齊全。 眾人目光匯集之處,是剛剛回京的魏清瀾。 她當初嫁往南邊時意氣風發(fā),后來夫妻感情不洽,糾纏撕扯了許久。前陣子得魏峻夫婦允準,同夫家提了和離,將諸事交割清楚后,昨晚終于抵京。先前的黯然神傷皆成過往,魏峻夫婦因女兒婚事受挫而生的傷心也已過去,此刻闔家團聚,倒為魏清瀾得脫苦海而松了口氣。 魏清瀾亦不見悲態(tài),將途中帶的各色特產(chǎn)小吃擺出來,閑閑敘話。 因魏峻兄弟都在,又說些在南邊的見聞。 門房的通稟傳到跟前,魏嶠不好帶著妻女盡數(shù)離開,便命人請盛煜過來。 少頃,凌于水面的棧道上,男人的身影健步而來。 他今日告了休沐,出門前特地對鏡瞧過儀容,玉冠之下俊眉朗目,一身茶青色的錦衫磊落蕭肅,腰間束著錦帶,將寬肩瘦腰勾勒得極為顯眼,亦襯得氣度清舉。常年習武奔波的人,身形時刻微微繃著,愈顯得剛健威秀,姿容逸群。 滿廳眾人,不自覺地望了過去。 盛煜未料魏家闔府皆在,心中微詫,神情卻仍沉穩(wěn)如水,進廳后朝魏老夫人、魏嶠夫婦和魏峻夫婦行禮過,目光往魏鸞臉上駐留片刻,而后狀若不經(jīng)意地瞟向?qū)γ娴奈呵鍨憽杂拙毦偷拿翡J使然,進廳沒多久,他便察覺這位姑娘在盯他。 與長輩們的含笑打量不同,此女的目光過于直白。 在他瞥過去的那瞬,卻驚覺似的低頭。 ——應是意識到這樣盯人十分不妥。 盛煜微不可察地皺眉,目光重落回魏鸞身上,語氣熟稔而親近,“諸位長輩都已見過,不知這位是?”他說著,往魏鸞身旁踱步過去,唇角噙著溫和的笑意,跟那晚在北朱閣外冷臉質(zhì)疑的態(tài)度判若兩人。 魏鸞心里輕哼了聲。 不過眾目睽睽,她還是得給盛煜留臉面的,才要起身招呼回答,卻見對面魏清瀾含笑抬頭道:“這位便是盛家妹夫吧?果真久聞不如一見,儀表不凡,氣度過人。我是鸞鸞的堂姐,先前回京時,也曾見過的?!?/br> 盛煜對她沒印象,只淡淡點頭致意。 魏鸞跟這位堂姐自幼齟齬,即便時至今日,關(guān)系也算不上太親近,倒沒想到魏清瀾和離歸來,還能對盛煜擺出這般熱情的態(tài)度。遂向盛煜道:“先前父親蒙難,夫君送他回府的那日,堂姐也在廳中?!?/br> ——當時魏清瀾婚事受挫,沮喪冷淡,跟盛煜連招呼都沒打,只管逗弄小侄子。 魏鸞還以為她不曾留意,誰知道倒是記得清楚。 說話之間,侍女已搬了圈椅過來,擺在魏鸞身旁。 盛煜毫不客氣地貼著她坐下去。 手肘不經(jīng)意間碰觸,身體相隔尺許,那雙眼深泓幽邃,瞧著魏鸞,似在揣摩她心緒。 魏鸞沒理他,往母親那邊挪了挪。 瞧著氣哼哼的。 盛煜難得見她耍小姑娘脾氣,雖心中忐忑,卻又覺得可愛有趣,故意懶散傾身,往她那邊靠過去。仗著身前有桌案遮掩,又趁魏鸞不備時握住她手,柔弱無骨的細指,握在手里軟綿綿的。 魏鸞微愕,瞪大了眼扭頭看他。 盛煜面上一本正經(jīng),因魏嶠同他說話,正認真傾聽,桌底下卻緊緊捏住魏鸞的手,不容她掙脫。在魏鸞終于放棄掙扎時,微挑唇角,投去和善的笑,換來魏鸞心里暗暗的白眼——眾位長輩跟前,如此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果真是臉皮夠厚的。 直至兩炷香的功夫后,魏嶠瞅著時機帶妻女動身,盛煜才算松開作惡的手。 滿座親友,無人察覺桌底下的暗潮,只覺盛煜做客岳家,態(tài)度雖和氣恭敬,卻碰都沒碰跟前的茶杯,果然不失慣常的冷淡做派。 唯有魏鸞深受其害,在心里罵了無數(shù)遍流氓。 不過這招確實有點用。 至少魏鸞被他近乎無賴地纏了半天,已不忍再擺出冷淡姿態(tài)。 …… 盛煜此來敬國公府,找的由頭是岳父的生辰。 他先前就知道魏嶠的生辰,也想好了屆時陪魏鸞同去,結(jié)果那晚因盛明修的事爭執(zhí)吵架,一時間給忘了。今日前來,他瞧著魏鸞的態(tài)度,便知她不欲父母擔心,沒說吵架的事,便也只字未提,只說前日瑣務忙碌,未能來賀生辰,甚是歉疚,今日特來補上。 這話真心實意,愧疚溢于言表。 魏嶠哪會介意這些細枝末節(jié),只說公事為重,無需多想,收了盛煜買來的那副珍品硯臺,留他在府里用晚飯。 盛煜求之不得,欣然答應。 又說平日里難得空暇,未能常來探望,讓魏鸞來去時形單影只,是他做女婿的失禮。今日夫妻倆俱在,合該陪二老說話散心,賞玩秋日風光。一番話說得魏嶠意動,當即帶了女兒女婿,到后園里逛了一圈。 魏鸞就算恨得牙癢癢,卻也莫可奈何。 在盛煜屢屢問及園中典故時,不得不裝出夫妻和睦的姿態(tài),解釋給他聽。 盛煜顯然是嘗到了扯虎皮做大旗的甜頭,等用罷晚飯,都還沒有動身的意思。 魏鸞忍無可忍,起身辭行。 盛煜見狀,忙跟在后面。 ——原本還擔心魏鸞鬧脾氣后賴在娘家,不肯回曲園,卻未料一番示好糾纏,倒是她先坐不住了。雖說過后恐怕會有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