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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這些干凈。” 一板車東西鼓鼓囊囊,程望煥推不穩(wěn),啞婆搭手穩(wěn)住。路過窄街,又去相熟鋪子買棉花布匹,一行人才回到碼頭。 進了院子放下板車,褚青娘笑道:“這包被褥衣裳,洗秋拿去西廂北邊那間,以后你住那里。” “是”洗秋連忙抱被褥回房子,妞兒也是真懂事,小小胳膊幫忙挎包袱。 歪歪扭扭的小身子,看的褚青娘眼熱,忍著鼻酸幫小姑娘挎好:“這里邊是童兒的衣裳,你先穿著,奶奶還給你買了花布,讓你娘得空給你做衣裳穿?!?/br> “妞兒知道,謝奶奶、少爺賞?!毙」媚锵衲O駱忧?。 一樣的年齡,不一樣的性子,不知道她的大女兒怎么樣了。褚青娘眨眨眼,把淚意?;厝ィΦ溃骸翱烊フ夷隳??!?/br> 然后回身對程萬元笑道:“今日委屈程老爺子,我買了新布新棉花,明日讓秀梅給兩位縫新被褥。” “小的不敢當” 褚青娘笑笑吩咐程望煥:“老爺子住上房西間,你住下邊廂房,先把被褥和這幾包衣裳放回去。” 程家人也忙碌起來,褚青娘跟啞婆說:“啞嬸,麻煩你給幾個孩子,弄點稀飯包子?!?/br> 啞嬸沒問為什么只給孩子弄,去自己屋拿笤帚給新來家人,然后換衣裳去廚房做飯。發(fā)面現(xiàn)成的,只要剁點菜,前鍋包子后鍋粥,很簡單。 兩家人放好東西很快出來,青娘把幾匹新買的布分了:“一人一身新衣裳,妞兒是姑娘有兩身?!?/br> 妞兒聽到自己名字,羞澀又歡喜:“謝謝奶奶。” 看到妞兒,褚青娘眼神不由變?nèi)幔匆谎坌『?,才繼續(xù):“程老爺子一身素綢一身細布,針線都有現(xiàn)成的,你們分著用?!?/br> 車上舊衣裳、新布、還有新棉花一一分派下去。程望煥兩口子提著大小包袱回到廂房,黃秀梅抱著尿褥子就是哭:“我們淳兒終于有尿布了?!?/br> 這是童兒小時候用過的。 炕上被褥包袱大堆小堆,三歲多的兒子坐著,七個月大的小兒子躺著,都乖乖的一聲不吭,這么小就被迫懂事了。程望煥放下包袱,把妻子抱進懷里:“秀梅,讓你受苦了。” “不苦”黃秀梅在丈夫懷里,邊哭邊搖頭“只要跟煥哥在一起,再苦都不苦?!?/br> 上房程母小心放下包袱:“老頭子,你說新奶奶是什么意思?”程萬元隨手撿一塊干抹布,在桌上劃拉一下,淺淺一道痕跡:“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是有揣測了,本事有、心有,但什么事也不是吹口氣就行的,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br> 程母抿嘴,本事有、心有,說的是新奶奶。 “去廚房借盆打水收拾屋子,既然她有那意思,你也別太卑膝,反倒落了下成?!?/br> 程母還猶豫:“要是嫌咱們看不懂高低眼,怎么辦?” “她既有飛躍的心,就得有天海胸懷,把人當奴仆待,得到的自然只有奴仆,要我效力也要看她值不值?!?/br> 程母從廚房打水出來,碰見換衣裳的青娘,青花布包頭,一尺多掩裙細布衣褲。 明明下等人裝扮,褚青娘卻笑得坦然:“看看屋里還缺什么,明天下午一并去買?!?/br> “謝奶奶垂問,屋里東西齊備。” 上房東西還算齊備,可廂房就只有一盤炕,褚青娘沒說,反而笑道:“mama先去收拾,我燒些水,待會大伙洗洗風塵?!?/br> 主家給他們燒洗澡水?程母急匆匆回房,叫兒子出去燒水。婆媳兩也顧不上收拾,翻出舊衣裳,腰上袖子彌一截,爺兒兩就有干凈衣裳穿。 說起來洗秋最輕省,炕上地上掃干凈,擦干凈門窗鋪好被褥,打幾盆熱水,肥皂把妞兒洗的白白凈凈,穿上文家姑姑小時候舊衣裳。 一通收拾,萬家燈火時,幾個孩子早吃飽睡了,幾個大人洗去塵土一身清爽,換上干凈衣裳,只是挽起的頭發(fā),一時半會干不了。 幾個人聚在正堂,堂上八仙桌擺著豐盛酒菜,酒樓伙計趕著點送來的:松鼠鱖魚砂鍋鴨,焦皮乳豬獅子頭,邊上四蜜餞、四干果,中間琳瑯冷熱盤。 褚青娘到:“忙碌一天,大伙都餓了吧,坐?!?/br> 開封的花雕香味淳厚柔長,這桌酒席,沒有五六兩銀子辦不來。程萬元抱拳沉靜道謝,在左手第一位坐下;啞婆隨意挑了右手,等褚青娘在上位坐了,其余人依次落座,洗秋敬陪末座。 褚青娘先舉杯站起來:“今日擺酒不講仆單論緣分,涿陽褚青娘敬諸位。”一飲而盡杯口向下。 眾人忙站起來陪飲,酒壺轉一遭酒杯滿上,程萬元眼神微動,坦然舉杯:“燕州楚家六路掌事,程萬元帶家人敬諸位?!?/br> 諸人同舉杯。 程萬元飲盡杯底向下,滴酒不露:“從今程氏歸于褚家?!?/br> “無親無故啞婆?!眴∑哦司骑嬒隆?/br> 洗秋自小為奴,坐到大丫鬟陪嫁,別的不敢說眼力是有的,這一桌體面的酒席,不是為她擺的,是為了……眼角悄悄瞟向坦然用菜的程老爺子。 抿嘴有些拘謹站起來,舉杯:“奴婢潞安原府二少奶奶陪嫁洗秋,敬主子,程老爺子,啞婆婆?!?/br> 諸人同樣飲了,褚青娘笑問:“洗秋是你本名?” 洗秋放下酒杯,辣的淚花泛:“奴婢本姓譚,本名……蕓芬?!?/br> 褚青娘笑:“拈個果子解解味” 洗秋依言撿一粒烏梅干含進嘴里。 “你喜歡洗秋,還是原來的名字?” 主子什么意思,要自己選?洗秋臉頰微微泛紅:“喜歡……本名?!?/br> 下午護著孩子,兇狠的狼一樣,這會兒乖的像只貓,不過能立得住就好,褚青娘笑道:“以后叫回本名?!?/br> “謝、謝奶奶” “大家別客氣、動筷子”褚青娘笑著招呼“看看吃不吃得慣懷安口味,阿譚是潞安人,應該吃得慣?!甭喊埠蛻寻哺糁鴥勺h。 “奶奶也知道潞安?” 氣氛一點點熱鬧,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青娘見大家吃的差不多,笑著站起來:“啞嬸阿譚大約不知道燕州楚家,一路掌事有多厲害,燕州楚家手握三省經(jīng)濟,一個掌事手下十萬不敢說,八萬生意總是有的,便是尋??h官見了,也要拱手。” 褚青娘看向程萬元,這才是她買的英才,程萬元靜靜端起酒杯飲下。 褚青娘笑笑繼續(xù)“有程老爺子相助,青娘也敢想貨通南北,他日事成諸位就是功臣,青娘定不會虧待諸位,只一點……”笑笑的眼睛巡視四桌“敢背叛我的,就不是發(fā)賣那么簡單?!?/br> 酒席上興奮、驚奇、沉默各種神色安靜下去,他們知道這不是威脅,只是陳述。 程萬元眉目平和,率先拱手:“忠信,為人之根本?!?/br> 褚青娘放松肩膀:“你們才來,明日放假整理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