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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過來坐著等吧?!?/br> 翟似錦見他這樣氣定神閑的樣子,一時琢磨不透他的態(tài)度,正要說什么,費(fèi)康推門走了進(jìn)來。 陳熠斂起臉上的笑意,偏頭看向費(fèi)康,道:“何事?!?/br> 費(fèi)康拱手,余光掃了眼翟似錦,聲音沉沉地稟告道:“回大人,黃御史來了?!?/br> 黃御史來了,今夜的重頭戲便來了。 翟似錦目光亮了幾分,走到陳熠身邊坐下,嘴邊卻湊上來一塊糕點,她抬眸一看,陳熠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郡主,張嘴?!?/br> 翟似錦微微發(fā)愣,下意識聽話張開了嘴,陳熠將糕點喂給她,是甜糯的蓮蓉味,還帶著一股淡淡的玫瑰香。 費(fèi)康看不下去,沉默著拱了拱手,識趣地退了出去。 翟似錦吃著糕點,唇齒舌尖都是甜甜的滋味,漲紅著臉,開口的聲音也是綿綿軟軟的,“陳熠,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左右離好戲開場還有些時辰,她和陳熠獨處的機(jī)會不多,趁著屋里沒有旁人,她想問些她不曾知道的東西。 譬如陳熠是什么時候?qū)λ齽恿诵乃嫉摹?/br> 陳熠怕她吃糕點口渴,順手替她重新倒了杯茶備著,聽到這話時微挑了下眉,緩緩收回手,抬頭望向她精致如畫的眉眼,明明是淺笑著,卻叫他看出幾分酸澀悵然來。 兩世為人,現(xiàn)在能與她親近,已是意外之喜了。 “當(dāng)然是喜歡郡主了。”陳熠幫她捋了捋鴉青柔順的發(fā),指腹觸及細(xì)膩的耳垂,使得她身子瑟縮了下,但并未立即躲開,而是抬起一雙水盈盈的杏眸,帶著幾分鄭重。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她問。 陳熠用指腹觸碰她的額頭,視如珍寶般動作輕而又輕,淡笑著道:“很早,早在郡主不知道我這個人的時候?!?/br> 翟似錦尚還記得從前第一次知道他的時候,是在長寧十八年的時候,而現(xiàn)在她是去年長寧十七年跟他相識,還要更早,那又是什么時候? “你唬我吧?” 陳熠手里的動作一頓,將她的頭發(fā)別到耳后,微蹙了蹙眉,道:“郡主不信?” 翟似錦點頭,片刻后又搖頭,急得臉色微紅,明明有很多話可以問,偏她喉口像堵了團(tuán)棉花似的,不知該先問哪一句。 陳熠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沉沉發(fā)笑道:“郡主只要知道,臣已經(jīng)肖想郡主數(shù)年,至今不能得償所愿?!?/br> 翟似錦:“……?”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可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聽著陳熠這般表明心意,心底立即涌上一股暖意,四肢百骸都變得輕了輕,仿佛渾身都要飄起來。 “哦……”她愣怔點頭,“你會得償所愿的……” 約莫是被陳熠傳染了,她說話也懶得再顧及什么規(guī)矩,陳熠喜歡她這樣說,那她就說給他聽。 陳熠幽深的眸子里漾起笑意,果然很受用,嘴角微微彎了彎,又捻起一塊糕點喂她。 他真的,喜歡了她很多年。 醉仙居一樓大堂里,叫價終于超過上次的價格,已至黃金五百兩。 鴇母將巧娘牽在手里,聽著二樓兩位客人將價格抬到醉仙居封頂?shù)囊?guī)矩,笑得眉舒眼展,趕緊向大家解釋道:“咱們這醉仙居啊,去年有位客人為姑娘一擲千金,可謂是在京城出盡了風(fēng)頭,但官衙那邊也點了醉仙居的名字,往后一次五百金足矣,不能再多了。” 臺下普通座位上的客人有的嬉笑道:“巧娘可是你們醉仙居的頭牌了,上次出閣她留下了,今日出閣掀了面紗,確實是嬌艷欲滴,不負(fù)眾望。只是不知那樓上兩位客官都出了五百兩黃金,巧娘今夜該是入誰的房???” 鴇母笑得拍了個巴掌,“這就看巧娘的意思了!” 周圍很多人起哄。 鴇母給了巧娘選擇,“巧娘啊,今日是你出閣的日子,也是你們這些姑娘重新投胎的日子,你且瞧瞧,該選那天字二號房的客人,還是選對面的天字六號房的客人?” 巧娘早早除去了面紗,一張楚楚纖巧的臉蛋顯露在人前,垂眉低眼時更是撩撥得很,青蔥水嫩的手指輕抬,毫不猶豫地指了下天字六號房的方向。 大堂里頓時嘩然一片。 翟似錦收回眼神,忍不住急著問陳熠,“陳熠,我們幾號房?” 陳熠微頷首,輕聲道:“天字一號房。” 翟似錦:“……”那他們隔壁就是天字二號房了。 “她選的是黃御史?!标愳谄鹕恚叩剿砗笸O?,示意她看一眼巧娘掩在水袖中的雙手,“她早就準(zhǔn)備好了?!?/br> 鴇母聽到巧娘選了天字六號房時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卻被她掩飾得極好,隨口安撫了下其他客人,就要派人將巧娘送到天字六號房去。 “姑娘啊,這可是你選的,唉……我都暗示你好幾回了……”鴇母知道有些話不當(dāng)講,可還是想講講。 巧娘笑容清淺,全無被人當(dāng)做貨物買賣的不悅,對鴇母說了聲多謝,便跟著人去了天字六號房。 客人們紛紛猜測起天字六號房客人的身份,只有翟似錦他們隔壁的雅間,傳來砰的一聲開門聲。 翟似錦驚了驚,完全能想象得到,蕭琮好不容易認(rèn)出幼年時便傾心的姑娘,如今卻見著她淪落風(fēng)塵,義無反顧投入仇人懷抱。 即便這可能最后會拼個魚死網(wǎng)破。 翟似錦緊捏著袖口,拉著陳熠往外面走,剛好外面的趙奕也才攔住蕭琮,連路過的小廝都被他們這樣的陣仗嚇得不輕。 “表妹?!” 趙奕看見翟似錦跟著陳熠走出來,頗為震驚。 翟似錦抬手一摸,這才發(fā)覺有什么不對勁,她剛才聽見動靜出來得太急,忘記戴上帷帽了。 不過這問題也不大,眼前最重要的是勸住蕭琮。 只見蕭琮被趙奕將半邊身子按在門上,卻執(zhí)拗地昂著臉,目光緊緊盯著對面欄桿走廊處的纖細(xì)身影,一晃而過,她被人送進(jìn)了天字六號房。 趙奕用力攔住他,皺眉問道:“你當(dāng)真認(rèn)定是她?” “就是她!”蕭琮想推開趙奕,然而趙奕卻更加用力將他往房間里推,他簡直急得要命,“表哥你放開我,真的是她!我要去救她!” 見蕭琮這樣聲嘶力竭的叫喊,趙奕明白過來他這回是認(rèn)真的,但也不想讓他在蕭家這樣的緊要關(guān)頭平白去招惹一個御史。 翟似錦抿唇,轉(zhuǎn)頭看了看陳熠,又看向趙奕,道:“皇兄你放開他吧,巧娘如果真是他找了十幾年的人……如果巧娘今日出了什么意外,你讓他怎么活?” 蕭家別的不說,就是把蕭琮這位嫡長子養(yǎng)得脾氣驕縱,但凡一點不順心都能把家里鬧得雞飛狗跳。 巧娘要是出了意外,這位小祖宗怕是能把醉仙居都掀翻個面兒來。 趙奕思忖了下,是覺得翟似錦的話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