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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似錦微微訝然。 陳熠頷首笑道:“之前宜樂公主有一次偷偷出宮,闖了禍,就是這個侍衛(wèi)救她回來的。” 他顧忌趙宜樂的臉面,沒把話說得太明白,但翟似錦已然能聽明白了。 原來當(dāng)初救過趙宜樂一命的,便是這個人。那她親口承認(rèn)喜歡的人,也是他? 翟似錦看了看陳熠臉上的笑意,又看向低頭嬌羞的趙宜樂,若有所思地蹙了眉頭。 原想著趙宜樂身份貴重,時常出入禁庭東宮,遇見的也大多是權(quán)貴世家子,沒成想她喜歡的是個侍衛(wèi)。 這…… 感受到趙宜樂小心翼翼遞來的目光,翟似錦心底說不上什么感覺,最后只得心疼地抱了抱她。 上次長寧帝連陳熠都看不上眼,更逞論如今趙宜樂喜歡的是個侍衛(wèi),別說長寧帝不會同意,甚至蕭皇后她們恐怕也會覺得趙宜樂是傻了。 “表姐?!壁w宜樂察覺到翟似錦安撫她的意思,抬臉在她肩頭蹭了蹭,撒嬌道:“表姐你們故意拋下我,下次我若有難了,你們可得幫我?!?/br> 幫她,當(dāng)然是幫林昭的事。 翟似錦忽然被氣笑,“宜樂你可真會做買賣?!?/br> 不過就是欺負(fù)了她一下,竟要她和陳熠幫忙解決林昭的事,這種難如登天的事,虧得趙宜樂能想得出來。 趙宜樂雙眼帶著水霧,幽幽望著翟似錦,一聲聲喚著表姐,見她沒什么反應(yīng),又轉(zhuǎn)頭看向陳熠。 陳熠略挑眉,伸手握住翟似錦的手腕,對趙宜樂道:“公主看上去跟林昭侍衛(wèi)還有話說吧,正巧,臣和郡主剛才有事也還沒聊完?!?/br> 趙宜樂瞪著眼睛,咬著下唇,極不甘愿地把翟似錦反手賣了,“那陳廷尉和表姐慢慢聊,我跟……跟林昭去別處說話,不會打擾你們的?!?/br> 翟似錦:“???”你們問過我的意見嗎? 陳熠眉眼間浮起幾絲笑意,牽著翟似錦轉(zhuǎn)身就走。 身后還傳來趙宜樂輕聲叮囑的聲音。 翟似錦皺著眉,氣得胸口直跳,走了一段才想起撒開陳熠的手,惱道:“你剛才跟宜樂都胡說什么呢?” 陳熠側(cè)目看著她,嘴角翹著笑意,“郡主覺得臣在說什么?” 翟似錦想起剛才被趙宜樂打斷之前的事情,登時就變成了啞巴,對著陳熠那雙含笑的眸子再也說不出什么。 明知他心意,自己還肆意撩撥,說什么做朋友,連趙宜樂都看得出來,陳熠并不想做朋友,不過是退而求其次,換一種法子親近。 可現(xiàn)在,陳熠擺明是要把這層薄薄的窗戶紙捅破了。 翟似錦腦袋昏沉的時候,陳熠偏頭湊上來,薄唇幾乎貼在她耳側(cè),問她,“其實剛才臣說的,張承衍想陛下求娶你,是假的。” 翟似錦心跳得厲害,嚇得連忙扭頭,卻不料陳熠離她太近,這一動作,陳熠湊在她耳側(cè)的嘴唇,剛好擦過她的面頰。 翟似錦擰眉瞪大眼。 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但這足以令她渾身情緒洶涌,羞得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直接埋了立碑的好。 “陳熠!”她雙頰燒了火,高聲呵斥始作俑者的名字。 陳熠不知覺彎了嘴角,神情間多是淡笑,抬手幫她撫掉肩頭落下的雪花,開口接住了之間的話,“臣想向陛下求娶郡主,才是真的。” 翟似錦知道他這就是耍流氓,可最羞恥的是,她竟不太排斥。怒是沒有,多數(shù)是羞的。 可即便如此,她也覺得陳熠突如其來的示愛,叫她無所適從。 翟似錦用袖子擦了下剛才被陳熠觸碰過的面頰,蹙眉道:“你怕不是在長青殿里喝醉了吧,這等胡話你也說得出來,小心叫皇兄知道了,他狠揍你一頓?!?/br> 陳熠將她此時的情緒盡收眼底,循著底線繼續(xù)摩挲,“郡主可知,臣為何而醉?!?/br> 還真醉了? 那就是耍酒瘋了。 “宴會上時,太子殿下說郡主心慕于臣,臣心中歡喜,便醉了,” “……”翟似錦情緒起伏得厲害,胸口也喘得很,現(xiàn)在聽到陳熠這番話,已經(jīng)沒法再激動了,“你也聽他胡說,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亂?!?/br> 她以為趙奕拿著這件事跟秦氏講講就算了,他竟還去跟陳熠擺道。趙奕和趙宜樂這兩兄妹,真是一個比一個把她賣得順手。 正當(dāng)她扼腕沉痛時,陳熠再次傾身上來,眸子里藏著些微幽深,帶著幾分誘哄問道:“那臣剛才問郡主喜不喜歡張承衍,郡主說不喜歡。他可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煞費苦心為你挑的如意郎君,連他你都不喜歡,你到底喜歡什么樣的?” ☆、。 夜幕漆黑,宮墻之外隱約升起絢爛的煙花,在夜空中怦然炸開。 趙宜樂在景陽宮門前站了許久,雙手凍得僵紅,才堪堪等到遲回的翟似錦。 “表姐你可算回來了。”趙宜樂上前兩步,朝她撒嬌賣好,“你要是再不回來,我恐怕就要在這冰天雪地里凍死了?!?/br> 翟似錦揪了揪狐裘衣領(lǐng),面頰還有些熱,她微垂著頭,刻意避開趙宜樂的眼神,“嗯,我們回去吧?!?/br> 趙宜樂拖著她胳膊,雙眼滴溜溜地望著她,“那什么,表姐……” 翟似錦輕瞥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到底是忍不住打斷她,“讓我?guī)湍汶[瞞?” 趙宜樂認(rèn)命地點頭,不期然眼底便蓄了水花,嗓音啞啞地道:“我退婚,是因為他。但是他不知道,他只當(dāng)我是公主,可我想、想……” 神女有心,襄王無夢啊。 這到底是怎么樣一樁孽緣。 翟似錦對林昭有些印象,是因為下午趙宜樂被檢查腰牌時,看著林昭的那種眼神,十分古怪。 當(dāng)時只覺得古怪,現(xiàn)在想來,那是一種極力隱忍的失而復(fù)得的歡喜。 趙宜樂生來便是公主,天之驕女,如今卻為了一個小侍衛(wèi)在翟似錦面前泣不成聲。 翟似錦要說不心疼都是騙人的,將她摟在懷里勸了勸,忽地想起了什么,“宜樂,你可得想好了,你這樣做,將來舅舅舅母若是知道……” 倘若長寧帝和蕭皇后知道,這恐怕比她鬧著退婚的事情還要嚴(yán)重,嚴(yán)重到翟似錦都不敢想。 “我知道,我知道的表姐?!壁w宜樂用臉蹭蹭她的肩頭,嗚嗚哭聲嬌弱惹憐,“表姐你答應(yīng)我,先別跟母后說,等我跟林昭說好了,咱們再一塊兒去父皇面前自首?!?/br> “自首什么?” 趙宜樂抹掉眼淚,終于笑起來,“你跟陳廷尉的事兒啊,表姐你不說我也知道,誒?你頭上這簪子怎么換掉了!” 她拉著翟似錦轉(zhuǎn)了兩圈,確認(rèn)不是自己眼睛哭花瞧錯眼了,急忙道:“這誰送你的?!” 翟似錦抬手摸了摸半藏在發(fā)間的梅花簪,觸及花瓣上沾到的細(xì)小雪花,指腹冰冰涼涼,雙頰卻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