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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寄出的信一直到第四天才孔毓蘭手上,一同到手的還有父母的加急電報。 孔家父母是讀書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就是剛被下放那幾天難過一些,沒多久,他們就受到了照顧,一直到現(xiàn)在。 驀然間一直對他們照顧有加的人翻了臉,最累最重的活都派給了自家,孔父哪里能不知道是出了事? 當(dāng)初能得到照顧是因為女兒,如今只能是女兒那里出了差錯,為了趕緊恢復(fù)原狀,孔父只得掏了老本請人幫忙發(fā)電報給女兒。 而孔毓蘭,看過汪美玉的信后,哪里還能顧得上父母? ☆、第 76 章 “蘭蘭, 蘭蘭?” 孔毓蘭猛地回神下意識倒扣住手里的紙張。 “你沒事兒吧?”楊靈有些擔(dān)憂地問。 搖搖頭, 孔毓蘭勉強(qiáng)擠了個笑容出來,假裝沒看見另一邊孫紅梅撇嘴的神情。 “你可別硬撐著,有事兒一定要說,咱們大家想想辦法,總比你一個人憋著強(qiáng)。”見對方面色難看得厲害,實在不像是沒事兒的樣子, 楊靈忍不住加了一句。 放下手里的鏡子, 孫紅梅臉色有些輕嘲,“可不, 咱們楊知青可是能耐人兒, 在這卡市有的是辦法, 你要不趁早說,回頭人家走了, 可就沒這店了?!?/br> “你陰陽怪氣什么呢!能不能好好說話了?”楊靈氣結(jié),不過自己確實是好不容易找到關(guān)系離開了,不想節(jié)外生枝, 也只能瞪了她一眼。 轉(zhuǎn)過頭, 楊靈又對上了孔毓蘭, “不過她說的也沒錯, 我能幫一定幫。” 一同下來的人能回城了,孔毓蘭心里的酸意不比孫紅梅少,只是這幾年楊靈幫她不少,孔毓蘭也只能強(qiáng)忍著。 想了想, 她實在也沒有什么好辦法了,或許楊靈能幫她? “我爸媽那邊來信了,說是得罪了人,整天被針對,問我能不能想想辦法,再一個,怕對方會對我也下手,讓我趕緊準(zhǔn)備,但我能準(zhǔn)備什么呀?” 說道這里,孔毓蘭忍不住紅了眼,她一個畢業(yè)就下鄉(xiāng)的丫頭,能想什么辦法?原本就是汪美玉需要才找的她,現(xiàn)在汪美玉要對付她,她上哪里再找一個能對付汪美玉的去? 孔毓蘭的話把屋里兩個姑娘都嚇了一跳,得罪了人,還能千里迢迢追到這里來的,這得多大能耐? “嚴(yán)重嗎?是什么人?”楊靈追問。 “不知道,說是跟委員會有關(guān)系?!笨棕固m這么回答。 委員會! 一聽這個,屋里兩個姑娘都沉默了。 這年頭,三歲小孩兒都知道委員會得罪不起。 “蘭蘭,我、”楊靈欲言又止。 孔毓蘭擺擺手,示意自己理解。 楊靈家也不過是普通工人家庭而已,能讓她回去,已經(jīng)是舉全家之力了,只是知道歸知道,孔毓蘭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對面兩人在姐妹情深,稍遠(yuǎn)幾步的孫紅梅見了,卻眼珠一轉(zhuǎn),“他有靠山,你也找個靠山不就行了?” “說的容易,上哪兒找?還得能不怕委員會的。”楊靈想也沒想堵了回去。 看著臉色有些不滿到底楊靈,孫紅梅絲毫沒有理會,反而用一種你懂的的眼神盯住了孔毓蘭。 幾乎瞬間,孔毓蘭就明白過來了對方的暗示,臉上羞憤一閃而過,“你!” 食指壓在嘴唇上,孫紅梅噓地一聲,示意對方安靜,成功阻斷了對方的話,那平日里總是一臉清高的人此刻臉上漲的通紅,孫紅梅滿意地笑了,“我只是提個建議而已。” “你們再說什么?孫紅梅你又干什么了?”楊靈一頭霧水,看著孫紅梅笑得有些不懷好意的臉質(zhì)問。 能干什么?正如她所說,提個建議而已。 當(dāng)然,基于她知道點兒別人不知道的。 孫紅梅揣好鏡子走出門,路過孔毓蘭時還不忘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說話的人走了,另一個人則沉默著,楊靈問了幾次也沒問出來,時間不早,只能放在了心里。 沒讓她等太久,第三天,楊靈吃上了孔毓蘭帶回來的喜糖。 “大白兔啊,真闊!這是誰結(jié)婚了?”迫不及待塞了顆糖,楊靈嘴巴有些含糊。 “我?!?/br> “你...你?” 嘴巴張大,剛?cè)M(jìn)去的奶糖掉在了地上,楊靈卻完全沒顧上,倒是另一頭,慢了一步的孫紅梅拿著糖,看著楊靈嘴角若影若現(xiàn)的口水,嫌惡地瞥了一眼,“臟不臟啊你!” “你們,有事瞞著我。”楊靈猛地轉(zhuǎn)頭,就見孫紅梅半點兒沒有驚訝的樣子,十分篤定地開口。 她以為自己是蘭蘭最好的朋友,沒想到她們兩個卻有了秘密,手上還拿著的糖都似乎沒了那么大吸引力。 孫紅梅‘切’地一聲,清晰地傳遞出了她的不屑,抓著布口袋的孔毓蘭頓時攥緊了袋口。 “我,不是故意的。”孔毓蘭有些艱難的開口。 “畢竟嫁給一個死了兩任老婆四十歲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兒?!睂O紅梅接口。 “還不都是你!”孔毓蘭臉上難堪不已,眼睛似要噴火似的,死死盯著一旁幸災(zāi)樂禍的孫紅梅。 這態(tài)度,引得楊靈也有些氣憤地看了過來。 哪怕一直就知道楊靈沒什么腦子被孔毓蘭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孫紅梅見狀也不由有些無語。 不過她當(dāng)初不也是一直覺得孔毓蘭多么善良柔弱嗎? 想到這里,孫紅梅到是沒那么生氣了,反而似笑非笑地看過去,“我一沒害你得罪人,二也沒逼你嫁人,你要是真那么有骨氣,不嫁就是了,何必當(dāng)了□□還要立牌坊?” 回答不出,對著楊靈投過來的目光,孔毓蘭只能低頭啜泣,只還沒等楊靈安慰,得了消息的林毅已經(jīng)找上了門。 楊靈識趣地拉走了孫紅梅,給這對剪不斷理還亂的小年輕騰出了位置。 林毅可沒注意到別人的體貼,眼里只能看見立在屋子中間哭泣的身影,只可惜這異??蓱z的模樣這次沒能打動林毅的心。 “你結(jié)婚了?”帶著滿腔怒火,林毅不可置信地質(zhì)問,要不是路上有人得了喜糖,他還被蒙在鼓里。 “是啊,怎么了?”不想面對的人已經(jīng)離開,孔毓蘭的難堪減輕許多,抬起頭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紅著眼回答。 “怎么了?你問我怎么了?” 屋里的男人猶如困獸一般在這狹窄的方寸之地來回轉(zhuǎn)悠,手指指著屋里的女人,面色有些猙獰。 “你怎么能結(jié)婚?” 雖然他沒說過要和孔毓蘭結(jié)婚,雖然此刻他們應(yīng)該是沒什么關(guān)系。 但是,要不是為了孔毓蘭,他根本就不會失去琳瑯! 孔毓蘭那么愛他,明明那么愛他,怎么能結(jié)婚?! 有些人啊,怎么能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