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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疲累,也能見到許多未曾見過的風(fēng)景,也算是有趣。 所以,她此去不僅是為了蘇六郎,也是為了出門逛逛,她這般說服著自己。 她才不只是,單單為了一回噩夢,就眼巴巴地跑那么遠去見他的。 嗯,事實就是如此,王沅心內(nèi)連連點頭。 又糊弄了幾句,打發(fā)走了阿顏,她躺在榻上開始盤算起出遠門的說辭和需要準備些什么。 等心里的盤算有了個七七八八,她才闔上眼,強行驅(qū)趕走畫面打算入睡。 可惜一直翻來覆去,耗了整個后半夜,最終也沒睡著。等到天將將亮,好不容易來了絲困意,又要去老夫人那里請安。 王沅嘆了口氣,強打著精神起來,坐到了妝臺前,幽幽地說了句:“阿顏可得多施些脂粉,把眼下的青黑替我遮上?!?/br> 同樣頂著黑眼圈的阿顏忍住了張口欲出的哈欠,應(yīng)聲保證道:“郡主且放心,婢子何時失手過?!?/br> 等到她出門請安時,細細涂抹的脂粉已經(jīng)基本上遮住了臉上的疲倦困乏,打眼望去,又是精神奕奕的小娘子一枚。 可等坐到肩輿上的時候,她就開始拿帕子往臉上擦拭,著重照顧了眼睛一圈。 干干的帕子擦得她眼圈青黑泛紅,可臉上殘留的脂粉又證實了,小娘子出門前確實仔細妝扮過。 如此,一位輾轉(zhuǎn)難眠又強打起精神,試圖遮掩一二的小娘子形象,就刻畫成功了。 王沅在心里也給自己點了個贊。 如今王元娘已經(jīng)被禁了足,早食一起用的也就她與老夫人,王三郎三人。 待她在自己的席位坐定,趁著還沒有上飯食,她看了看沉默的另外兩位,就對著上首的老夫人溫聲道:“大母,兒昨夜有一夢?!?/br> 雖是有些意外她突然搭話,老夫人仍是很給面子地回應(yīng)道:“阿沅夢著何事???” 阿沅居然會主動說些自己的事,倒是奇了,老夫人抬起頭望著她,臉色和藹了幾分,連王三郎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兒夢見蘇六郎有難,”王沅故意垂首,臉上顯出痛苦神色來,“夢中所見,直如親眼所見,著實觸目驚心。” 她緊握著手中的杯盞,指尖都發(fā)了白,原本打算裝模作樣一番,再編排些話,好叫他們松口。 可自己話一出口,又勾起夢中所見的回憶,難免不忍心繼續(xù)說下去,仿佛說了就有了幾率成真。 小娘子欲言又止,可另外兩人已經(jīng)注意到她眼下的青黑和有些憔悴的面色,尤其是臉上還有脂粉的痕跡。 蘇六郎去的是邊關(guān),稍加思索,兩人也猜到阿沅所夢的大約是什么情形。 “阿沅,夢便是夢,蘇尋舟定會平安歸來的?!蓖跞砷_口勸道。 “那阿沅打算如何?”老夫人倒是摸著了幾分她的心思,畢竟這個孫女尋常不會說道這些小事,如今開了口,想來是有話要說。 難不成是要去尋些道觀佛廟,為蘇六郎祝禱一二? “兒想,親自去邊關(guān),尋蘇六郎?!?/br> 既然裝不下去,王沅索性直接說道開,她抬起頭,將憔悴的面容露在兩人面前。 她就是在賭,賭他們是否能有幾分憐意,賭他們是否愿意幫忙遮掩一二。 若否,她便是自尋了別的法子,也是要去的。 此話一出,聽得兩位兩人齊齊皺眉,簡直是胡鬧,這如何使得。 且不說邊關(guān)遙遠,如今雖是太平盛世,無甚么打家劫舍的歹人,到底一位小娘子上路也是不安全的。 “阿沅莫要胡鬧?!崩戏蛉税欀颊f道,“此去艱難,不是你小小年紀能設(shè)想到的?!?/br> 王三郎雖是沒出聲,臉上的神色也是贊同老夫人所言的。 很難說王沅是不是有些失落,但好在她原本也沒報很大的希望,她站起身,走到堂下福身行禮。 “兒已是下定了決心,若是大母與阿耶不許,我便去求阿娘。便是阿娘也不準許,兒也是要去的?!?/br> 她半蹲著身,說完話就低下了頭,打算最后再掙扎一下。 “阿沅怕不是昨日未休息好,說了胡話,”老夫人仍是不松口,笑話,若是王家的小娘子隨隨便便就往邊關(guān)跑,那才真是奇事。 指望王家替她遮掩這條道果然是行不通,王沅也不氣餒,也沒反駁爭辯。一會再去尋長公主試試,實在不行,她也還能再想別的法子。 可等她才出了院門,就被身后傳來的聲音叫?。骸鞍??!?/br> ?難不成有轉(zhuǎn)機,王沅轉(zhuǎn)身行禮,恭敬喚了聲:“阿耶。” 卻是王三郎自后面追了上來,他原本跟老夫人一般心思,覺得王沅簡直是胡鬧,可看著她憔悴面容上的堅定神色,又覺得自己可能是攔不住她。 “若是長公主也不允,阿沅當如何?”他不說自己已經(jīng)有點動搖,而是打算再試探一二。 就這?原來不是要來支持她的呀。 王沅有些無語,還是答道:“兒自去想法子,終歸是要去的?!?/br> 具體法子她還沒有想到,但是出門所需的路引她還是有自信能拿得到。 “若是阿沅答允我一事,阿耶就替你去勸說老夫人,如何?”王三郎笑了笑,這些時日一直籠罩著他的郁郁云霧也散了些。 這在王沅眼中簡直不亞于他此刻頭上多了金色發(fā)光的圓環(huán),“阿耶請說?!?/br> 但凡她能,她就一定答允。 “阿耶想讓你,去見見元娘?!?/br> 王三郎仰頭望天,方才的一絲笑意消失無蹤,“我并非想勸說你原諒元娘,屆時我會在屏風(fēng)后旁聽。” 他語氣漠然:“屋內(nèi)明面上只有你與元娘二人,我不過是想知曉,她到底如何作想的?!?/br> 見王沅不答,他苦笑一聲:“我知曉此事是強阿沅所難,又用出外之事與阿沅交易,著實過分?!?/br> “可若不如此,我勸阿沅再見元娘一面,阿沅可會答應(yīng)嗎?” 那自然是不答應(yīng)的,她又不是閑得發(fā)慌,為什么要去見一個對自己有著敵意的半瘋之人。 方才不答應(yīng)也只是被王三郎的偏心驚呆了,王元娘如此,他還是想在心里為她尋個借口,不過也可能只是想讓自己心里好過些。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這事對她可有可無,若是能換了王三郎的支持,倒也是值得的。 “那便請阿耶安排吧?!?/br> 王沅又行了個禮告退,就徑直地往自己的肩輿走去,她要回去休息一會,然后開始收拾些自己想帶上的東西。 畢竟出趟院門也挺不容易的,輕裝簡從是必要的,但有些體己的物件,還是帶上會比較方便。 不過王三郎安排的倒是挺快的。 翌日一早,她正在和阿顏商量著此行換上男裝出門大概會更方便些,就有婢女來稟告,說是郎主喚郡主午后未時三刻前去書房。 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