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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晃右手中的花枝,她的思緒四散。 覺得蘇六郎仿佛在一步步地走進她的空間里,從最開始的示好,到有昏約后頻頻來往,從稱呼到牽手,倒像張開了一張縝密的大網(wǎng),一點點地在收緊。 王沅突然覺得有點窒息,好似呼吸的空氣都稀薄了起來,她甚至又有點想抽回左手。 就在她要動作之時,身側(cè)傳來了蘇六郎壓低了的笑聲,滿是如愿以償?shù)挠鋹偅?,也不知是說給自己還是給她。 “卿卿,這是我覺得最快活的一日?!?/br> “日后,我謀個外放,便這般執(zhí)卿卿手,帶卿卿出洛京,暢游天地間,游山玩水可好?” “我還有一年多加冠,到時就駕著車去親迎?!?/br> “便是王府拿多粗的木棍來打新郎子,我也是不怵的……” “……” 不知怎的,聽著身邊的郎君含著笑意的低聲絮語,王沅漸漸地就打消了抽手的念頭。 玉蘭花間的婉轉(zhuǎn)鳥語聲,她也恍若未聞,唯有身邊郎君的低語與自己一聲快似一聲的心跳聲。 兩人間的氣氛平和,又頗有些曖昧。 蘇六郎生得好,又心悅她,為人品行也是不錯,蘇家又有嚴苛的家規(guī),蘇家郎君們也無人敢納妾狎妓。 更何況蘇家一門,忠直孤介,不在朝堂結(jié)黨站隊,除非有人想不開作死,蘇府的安穩(wěn)尊榮也是有的。 有什么合理地拒絕嫁他的理由呢? 王沅這些時日也想過多次,好似真的沒有,他對自己癡心一片,又處處小意留心。 為著她,仗義執(zhí)言使不至被郭五娘落了面子;喝止顧二郎,不顧在圣人面前失儀,使她的私隱免于笑談;因著她有午食的習(xí)慣,日日尋覓坊間美味殷勤送來;更不用說尋隙地往王府跑,送來挑選良久的月季紋樣的首飾…… 即便是如今世風(fēng)寬容,女子地位不似數(shù)百年后低下,那也是屈居郎君之下的,很少有郎君會如此用心去討好哪位小娘子。 既是不屑,也是覺得如此舉動,會沉溺與兒女私情,難成大器。 可以說,遍尋整個大昭朝,難以找出第二位,如蘇六郎這般誠心真摯的郎君了。 除去蘇六郎對她如此之好,他為人正直,風(fēng)光霽月,是在交好人家中有長輩親口作保的。 即便是人心易變,日后他移情別戀,因著他的為人品行,也斷斷不會讓自己難堪。 更何況,身側(cè)的這位郎君,還很聰穎機敏,甫一接觸五子棋便能輕易取勝,又刻意三局兩勝,讓自己不至羞惱。 換算到她原來的時代,可以說在智商情商兩開花。 如此種種,王沅著實想不到,自己若是拒了他,解了這昏約,日后該尋個甚么樣的夫君。 便是真如長公主一般,養(yǎng)些面首打發(fā)時間。 那恐怕也難得尋出幾個,比蘇六郎生得更好的。 這么一想清楚,王沅也就沒那么抗拒與蘇六郎成昏了,想來將來嫁了他,也會如被捧在掌心一般。 蘇府長房人口也簡單,他又是家中幼子,上頭還有兩位成年兄長,素有賢名,日后府中之事自有長嫂主持,也無須自己cao勞。 繼續(xù)舒舒服服地當一條咸魚,完全是可行的。 定下了心,王沅指尖用力,微微地回握了一下,就感覺身邊正絮叨的郎君猛地頓住了,連著筆直的身軀都先僵了一下,才用力了些握緊她的手。 他既沒有笑出聲,也沒有繼續(xù)說道日后,就忽而靜了下來。 王沅有些好奇地側(cè)臉望他,就對上了正凝視著她的目光,瞳仁漆黑,眸色深重,滿是難以出口的沉甸甸欣喜。 四目相對,這還是她頭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細細打量蘇六郎的長相。 他有雙含情桃花眼,形狀姣好,薄薄的眼皮上褶痕深深,眼尾細長,連他的眼睫也是濃密纖長的。唯有斜飛的劍眉凜冽,眼神清澈,如此看上去才是意氣風(fēng)發(fā),不顯脂粉氣。 再往下,鼻梁挺直,高挑的線條很是利落,薄唇卻是殷紅的,不點而丹。加之,蘇六郎的膚色本就瑩白如玉,越發(fā)顯得唇紅齒白。 一言蔽之,眼前未加冠的少年郎,輪廓秀美,氣質(zhì)卻是爽朗清舉,難怪能是與顧二郎齊名,以俊美出眾而聞名洛京。 美色當前,王沅也覺得瞧得有些耳熱,正要回過頭不再與他對視時,就聽見前方轉(zhuǎn)角過處,有小娘子凄厲的哭聲:“顧郎眼中,便看不見兒么!” 又來了,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這么嬌柔尖細的聲音,定然是那位一步三晃,片刻哭濕裙擺的郭五娘,那她口中的顧郎,想必就是如今已經(jīng)成了她準姐夫的顧二郎了。 若是旁人,王沅這會心情正好,頗有幾分想當吃瓜之猹的心思,可若是那位顧二郎的,那還是算了吧,這瓜可吃不得。 保不齊就惹得一身麻煩,而咸魚如她,是最討厭招惹麻煩的。 左手扯了下身側(cè)郎君,王沅就作勢要轉(zhuǎn)身離去,身旁的郎君也很快會意,便笑著要牽著她回轉(zhuǎn)。 人言天意弄人,世事無常,說的就是此時。 有位穿了紅衣的小娘子忽然從轉(zhuǎn)角奔出,見著他們二人,愣了一瞬,就回身對著那邊忽然尖叫:“顧郎!壽安郡主在此!” 這下好了,王沅覺得頭有點大,顧二郎在此,她的那位長姐也應(yīng)當在此。 她那個長姐本來就因為顧二郎對她心存芥蒂,這會又在這相遇,這算什么事。 這郭五娘怕不是被刺激出了失心瘋,難道不應(yīng)該去尋她的這位長姐麻煩么? 這會自己的正經(jīng)未婚夫就站在旁邊呢,扯上她作甚。 左手忽然被安撫性地握了握,王沅感受著他掌心的熱度,忽然想起來,自己如今也不是一個人,天塌下來,自有蘇六郎扛著。 那這些便都成了小事,她倒要看看這郭五娘又要作什么妖。 “顧郎,你不是喜歡壽安郡主嗎,作甚么要娶王元娘?” “她哪里比得上壽安郡主與我。你看看我,今日也穿了壽安郡主那日所穿的紅衣,是不是與她有些相似?” 前方不遠處的紅衣小娘子尖叫之后,反而冷靜了下來,楚楚可憐哭著訴說道:“兒便是作妾,也是愿意的……” 她只想著,若是輸給壽安郡主,她便是不甘心也無可奈何。 可輸給這無才無貌家世也不如她的王元娘,那不甘心就變作了十分。 自從得知圣人賜婚給了顧郎與王元娘,她就覺得自己已經(jīng)瘋了,被求而不得的不甘逼瘋了,便是作平妻,貴妾,她也要嫁與顧郎。 她想到了自己與壽安郡主隱隱幾分相似的眉眼,想到了顧郎提及壽安郡主時眼中的篤定,便換了從未穿過的艷俗紅衣,以壽安郡主的名義將他約到了這里。 可她只瞧見赴約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