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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王沅正在榻上用午食,就見阿顏從婢女手中接過一個精致的木盒來。 阿顏將木盒放置在榻邊小案上,打了開,笑道:“這是柳家娘子今日給郡主送來的?!?/br> 她語調(diào)收尾時打了個彎,聽起來有些俏皮,分明是知道這有人借柳箐之名送來的。 王沅看看這一盒子精巧吃食,分門別類擺放好,還冒著熱氣。 只因這盒子另有蹊蹺,下層隔間里,放著炭火,這也就是大昭的保溫飯盒了,她之前也未曾見過,聽聞在邊關(guān)很是盛行。 不過她的注意力不在吃食,在盒子中心空格里的那疊絲帕。 阿顏瞧著她的面色,很快就把那疊好的絲帕取出,遞了過來。 “郡主趕緊看看,這蘇六郎今日又說了什么趣事?!?/br> 她看上去比王沅還要期待。 也是,不能出門有些無聊,就等著這每日都有的故事會了。 “待我用完午食再看?!?/br> 今日的酸筍雞皮湯很是可口開胃,她就著這湯,吃了塊木盒中的透花糍,看得阿顏唇角都在抽搐。 “郡主,尋常人家不過一日二食,您中午加餐也就罷了。再不克制,婢子看,很快就要為您做新衣了?!?/br> 阿顏小聲抱怨道:“蘇家郎君也不知道打哪知道的,天天一到午時就送來這些?!?/br> 聽了這話,王沅微微抬首,認真道:“阿顏,近幾月來,我的腰身尺寸可是長了?” 一句話就堵住了貼身婢女的叨叨。 擁有完全吃不胖的體質(zhì),為什么還要戒掉午餐,再說她吃的也不多啊。 看了看木盒里玲瓏剔透,捏成楓葉模樣的透花糍,王沅忍不住又夾了一枚,豆沙里裹了桂花蜜,很是香甜。 待到婢女們把食案收了下去,王沅懶洋洋地癱回了榻上。 阿然簡直要看不下去她這副慵懶的模樣,也是為她著想:“郡主已有數(shù)十日未出府了,便是不出門,去后院里轉(zhuǎn)轉(zhuǎn)也是好的?!?/br> 去后院?那豈不是可能撞見蒔花弄草的王元娘。 要知道最近王沅去給老夫人請安時,總能看見王元娘微笑時掃過來眼神,滿含深意。 只可惜她掃的是王沅,每次都跟沒看見一樣。 何必還要去后院和她偶遇,所以還是免了吧。 手上摸到了什么柔軟的絲織品,王沅輕輕地抽了出來,才發(fā)現(xiàn)是蘇六郎每日必附帶的書信。 虧得他每日尋覓些各個坊里出了名的吃食,再裝盒打包,托了柳箐的名義送來。 方才阿顏還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加餐,想來定然是柳箐告訴他的。 這個好友如今已是能勝任紅娘一職,天天想著牽線搭橋,把她和蘇六郎湊作一對。 見她終于又拿起了絲帕,阿顏笑著湊了過來,口中道:“今日蘇六郎可曾說些什么新鮮事?!边@是巴巴地等著聽故事呢。 王沅展開了絲帕,就看見了新些時日已經(jīng)很是熟悉的字跡,看上去竟有些隸書的沉穩(wěn)大氣。 都說字如其人,難不成蘇六郎這般看上去有些莽撞的郎君,其實也有些她沒發(fā)覺的一面。 不過今日的帕上寫的,與前些時日的也并無不同。 阿沅: 今日可安好? 昨日于長樂坊所購胡餅是否中意?如是喜歡,可傳信于某,翌日必得。 上封書中曾談及如何與胡商周旋易得良駒,可巧此次阿兄遣人自邊關(guān)送了些小馬駒,許是來年四月能至洛京。 屆時春日煦煦,不知能否有幸邀上阿沅一同去城南踏春? 某于邊關(guān)時,還曾見…… …… 近日不曾聽聞阿沅與顧家解約之事,不知阿沅可需某襄助一二? 若來年春回時仍未決,怕是趕不及親手獵那回歸之雁,豈不可惜? 王沅忍不住腹誹。 每次蘇六郎都是問,她昨天送的吃食好不好吃,還想不想再吃一回;什么時候出門約一下;他以前遇到的趣事,最后再花式催她。 都成了模板了,之前沒看出來,這蘇六郎還是個寫八股的好苗子。 不過他的催法花樣還挺多。 昨天是說天熱成昏,昏服太過厚重;前個是他想避開哪家昏禮,免得賓客來少了不體面;大前個則變成了…… 得,今個連六禮中的第四禮,納徵需要的大雁都考慮上了。 王沅忍不住想,這人臉真大,好像自己已經(jīng)答應了他一般…… 看完絲帕,王沅簡略地講了講蘇六郎所說的舊時趣事,聽得阿顏很是向往,臉上有些遺憾地道:“大約無緣一見了?!?/br> 王沅瞥了她一眼:“蘇六郎說的雖有趣,但邊關(guān)苦寒,很是辛苦。” 阿顏憂心忡忡:“那郡主若是嫁給蘇郎君的話,可如何是好?” 那日楓林中蘇六郎好似說過此事,這么快就不記得了。 王沅狐疑地看了看阿顏:“那日蘇六郎不是曾言,他未必會定居邊關(guān)的。” 好像是有怎么一回事,阿顏轉(zhuǎn)憂為喜,嘆道:“蘇郎君確實是為郡主著想良多?!?/br> …… 王沅算是瞧出來了,自己身邊的阿顏,如今也成功淪陷成了蘇六郎的小粉絲,高舉著蘇她的cp大旗。 看著身邊眉眼舒展,但也不見一絲笑容的郡主,阿顏有些疑惑:“郡主莫非不喜蘇郎君嗎?”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蘇六郎只有在親近的人面前才是個憨憨~~~ 他有一顆純粹的赤子心~~~ ☆、莫要吃醋 自己喜歡蘇六郎嗎? 這答案不是明擺著的嗎,顯然不啊。 兩人才認識幾個月,見面即告白,告白即閉關(guān),要不是他天天送來搜羅的坊間吃食,這自己面前刷存在感。 可能自己現(xiàn)在最多記得曾經(jīng)見到過個長得俊俏的郎君罷了。 不過摸了摸暖洋洋的胃,王沅覺得自己好像確實有點沒心沒肺,畢竟蘇六郎是真心實意地在討自己歡心。 有一位長得俊美,品性也不錯的郎君千方百計地討好自己,還曾經(jīng)因為告白而羞澀得紅了耳朵。 看上去的確很誠摯的樣子。 她想了想,好像也是有點動心的,只不過還停留在有些好感的階段。 王沅拒絕回答阿顏的問題,把自己往毯子里一埋,又開始思索著,這蘇六郎到底看上自己什么了。 或者說,他什么時候看上的自己啊。 算了算了,順其自然吧,自己還沒有解決好便宜未婚夫的麻煩呢,想這么多做什么。 在一旁的阿顏看著自家郡主想得入神,腮邊還泛著粉,就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臉上溢出了笑意。 她領著人往庫房走起,想著挑些之前儲存的果品,擺在屋中也添個新鮮果香。 自幼無人疼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