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蘭才知道對方叫洛錚, 29歲。

    掛急診，看急診外科，醫(yī)生檢查了殷蘭后腦勺流血的地方, 只有一道破裂小傷口。

    殷蘭說頭會暈, 醫(yī)生就開了急診顱腦CT檢查。

    檢查結(jié)果沒有多大問題，可能是輕微腦震蕩加情緒激動造成的眩暈。

    醫(yī)生讓殷蘭回家觀察，目前是沒有大礙, 如果有不舒服再來醫(yī)院。

    殷蘭呆滯地點頭。

    洛錚指著殷蘭后腦勺上的血跡：“這傷口不處理一下嗎？”

    醫(yī)生又看了殷蘭腦上的傷口，在病歷上寫了串字，說：“去清創(chuàng)一下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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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錚對急診樓的構(gòu)造很熟悉, 醫(yī)生開了清創(chuàng)換藥，洛錚便帶殷蘭去清創(chuàng)換藥室，讓護士幫殷蘭把腦后的傷口處理干凈。

    護士換藥期間，洛錚拿手機對著殷蘭和護士拍了幾張照片。

    殷蘭不懂洛錚為什么要這么做。

    護士對洛錚的做法有些反感：“病人家屬，這里禁止拍照?！?/br>
    “抱歉, 照片我沒照到你的臉?！甭邋P把幾張照片保存下來，對護士道了聲歉，再轉(zhuǎn)頭和殷蘭說：“這些都是你的證據(jù)，必須全部都保留下來?！?/br>
    殷蘭沒懂：“什么證據(jù)？”

    “那個人強女干未遂還暴力打人的證據(jù)?！甭邋P直言，“強女干未遂罪，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br>
    殷蘭聽到這番話，頓了頓。

    護士也聽到了，尤其在洛錚坦蕩蕩說出“強女干”兩字時，護士拿大頭棉簽的手一抖。

    把殷蘭傷口碰痛了。

    殷蘭倒吸了口冷氣，“……痛?！?/br>
    護士緩下力道：“抱歉抱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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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蘭不想在其他人面前談?wù)撨@種事。

    洛錚會看人臉色，殷蘭不回答，洛錚訕訕閉了嘴。

    殷蘭等換好藥，又按照醫(yī)生的意思拿了些抗感染藥后，才和洛錚離開。

    車子停在車庫里，兩人原路返回去取車。

    大晚上，車庫沒什么人，殷蘭和洛錚并肩而行。

    車庫里回蕩著兩人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殷蘭后腦勺位置被護士貼了紗布。

    殷蘭手里提著藥，洛錚在找先前停車的車位。

    殷蘭跟洛錚走著走著，停下了腳步。

    洛錚往前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殷蘭沒跟上，回頭看殷蘭站在原地不動。

    洛錚問：“怎么了？”

    殷蘭把各種說辭詞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才說：“你對這方面好像很了解啊?！?/br>
    什么方面？

    洛錚慢了兩拍才反應(yīng)過來殷蘭說的是哪方面。

    洛錚笑笑：“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

    殷蘭；“……經(jīng)驗？”

    洛錚云淡風輕：“被害者這邊的經(jīng)驗?！?/br>
    殷蘭花了幾分鐘消化洛錚的話，明白他的意思了，才朝他走過去，朝他鞠了個躬：“今天，真的太感謝你了。”

    說嚴重點，這算救命之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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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錚和傳言里的“城管”形象不太符合。

    殷蘭情緒放松下來后，腦子清醒了不少。

    洛錚開車，殷蘭坐在副駕駛位上。

    兩人都不說話，車廂里一片寂靜。

    殷蘭在這安靜的氣氛里拉開手套箱，從里頭找了張CD出來。

    裝進車音箱里。

    這輛車是三年前殷蘭和顧瑾一起湊錢買的二手車，不是什么大牌子，當年的二手車也沒有藍牙音箱鏈接功能。

    洛錚看殷蘭把CD放進音箱里，哇哦了一聲，笑說：“你也喜歡FH組合的歌啊?！?/br>
    殷蘭抬頭，挺意外：“你知道FH組合？”

    “很早以前的樂隊了?！甭邋P目光在殷蘭臉上掃了一下，輕聲道。

    殷蘭又把手套箱拉開，里面還有一些從前殷蘭放車上的FH組合其他專輯CD，“他們樂隊的歌我都挺喜歡的，溫柔又洋氣?！?/br>
    可惜這么好的CD歌曲，被顧瑾雪藏起來了。

    洛錚望著前面空曠的道路，接下殷蘭的話：“柔美又前衛(wèi)?！?/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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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趟車程以FH組合的老歌相伴結(jié)束。

    殷蘭回到家時，鎖已經(jīng)有師傅來換過新的了。

    隔壁宋阿姨把鑰匙交給殷蘭。

    已是深夜，殷蘭再三感謝宋阿姨今夜的幫助后，才拖著疲憊身軀回房。

    一屋子狼藉。

    殷蘭沒心思整理。

    把屋里所有燈光打開，把電視也打開，放著財經(jīng)頻道，電視聲音調(diào)小。

    讓屋里充滿光線和聲音。

    殷蘭才抱著被子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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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覺睡到次日中午。

    還是孫青蕓瘋狂按門鈴的聲音吵醒殷蘭。

    殷蘭被吵醒。

    這次殷蘭長了心眼，先從貓眼往外看，看是什么人在按鈴。

    看到外頭是一臉焦慮的孫青蕓。

    殷蘭第一次猶豫起自己要不要給孫青蕓開門、要怎么面對孫青蕓。

    會認識孫堅強，是通過孫青蕓認識的。

    孫青蕓按了兩三遍門鈴。

    殷蘭不開門。

    孫青蕓和殷蘭這么多年朋友了，知道殷蘭的性子，趴在門上，朝里頭喊：“殷蘭，我知道你在里面?！?/br>
    殷蘭捏緊衣角。

    孫青蕓：“你就站在門后面對不對？”

    殷蘭呼吸一重。

    孫青蕓停頓了下。

    殷蘭抬手，摸上門把手。

    還沒按下去打開門。

    孫青蕓隔著一扇門，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真的確定殷蘭就站在門后面，孫青蕓和殷蘭說：“殷蘭，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不知道孫堅強會這么……這么沖動啊……其實、其實我、我很早就知道、就知道孫堅強對你有意思……”

    殷蘭扶在門把上的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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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青蕓的話宛如晴天霹靂。

    殷蘭渾身一顫，心態(tài)崩潰。

    孫青蕓還站在門外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話：“但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他會這么沖動?。∷?、他怎么可以這樣！怎么可以……對你做出那種事？”

    “殷蘭，你在里面是不是，你開開門好不好？我很擔心你?！?/br>
    “孫堅強昨晚在局子里蹲了一宿，今天早上剛被我叔他們保釋出來……”

    “你開口門，我們好好談?wù)労脝?？?/br>
    ……

    孫青蕓趴在門上說了一大堆話。

    殷蘭緊咬著嘴唇，忍著一聲不吭。

    直到隔壁宋阿姨開門出來，見到孫青蕓，宋阿姨扯嗓門叫孫青蕓：“你還要臉來找蘭丫頭?。俊?/br>
    都是這片區(qū)生活的人，宋阿姨知道那個擺攤賣海鮮的孫堅強，當然也知道孫堅強的堂妹孫青蕓，更知道孫青蕓和殷蘭關(guān)系好是好朋友。

    “阿姨……”孫青蕓也委屈啊，“阿姨你早上有看到她出門嗎？她在不在家??？”

    孫青蕓的問題讓宋阿姨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