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日子……整日刀槍劍戟，不知生死，哪是個女子該有的……”

    “姨祖母，都過去了……”蘇瀾輕輕拍著老夫人的背安撫著。

    “是啊，都過去了……”老夫人呢喃著。

    蘇瀾的眼神卻暗淡了下來。

    過去了？怎么可能過得去呢……

    老夫人揉了揉她的腦袋，“過兩日就是除夕，本是要入宮的，你還是算了，到時候就稱病留在家中吧?！?/br>
    蘇瀾皺了皺眉，“不可，在外人看來，我初入京城，這除夕的宴席不去，豈不是讓人抓住了蘇家的把柄，更何況，我也需一次機會站在眾人面前，讓人知曉蘇家有這么一個體弱多病的五姑娘?！?/br>
    老夫人不贊同道：“就是因為體弱才可稱病不去，旁人不清楚，你還不知道嗎，那宮里是個什么地方，整日勾心斗角，你都被算計掉了一條命?！?/br>
    “祖母?！碧K瀾堅定地看著她，“我趕在前年回來，就是為了這場宴席，除夕夜我是非去不可的，您放心，這回我什么都不做?！?/br>
    老夫人抓住了她話中的漏洞，“那下一回呢？你是不是還想著下回偷偷潛入宮去？”

    蘇瀾尷尬地笑了笑，不做聲。

    所以說把自己身份暴露給老夫人是明智的，老夫人的眼神一掃，可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呀……”老夫人戳了戳蘇瀾的腦袋，氣她可又拿她沒轍。

    面前這丫頭是誰？曾經(jīng)可是個讓皇帝都頭疼的主，她一個老婆子哪里還能管得住她。

    “姨祖母，宴席是假，選太子妃才是真吧？”

    “傳言罷了。”老夫人神色凝重，“若真的是選太子妃，在各家的嫡女中選就成了，何苦這般大費周章把庶女都帶入宮中。”

    蘇瀾點點頭，老夫人跟她想的一樣，皇帝定是還有其他目的。

    老夫人嘆了一口氣，“不過……日后你避開些太子，莫要去招惹他?！?/br>
    蘇瀾呼吸一滯，她緊了緊自己的右手，“自然?！?/br>
    “阿清，你告訴姨祖母，三年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太子那件事可是真的？”

    “姨祖母！”蘇瀾站起身來，“三年前的事情……以后莫要再提了，您不會想知道的。”

    蘇瀾眼中閃過一抹傷痛，但很快掩飾下去了。

    “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了?！崩戏蛉藷o聲地嘆了口氣。

    三年前的事可不簡單，整個朝堂都為此動蕩了許久，百姓也是頗有怨言，也不過是今年才完全被壓下。

    蘇瀾不想再提起這件事，岔開話題，“祖母不想知道真的蘇瀾去哪兒了嗎？”

    老夫人神色淡淡，聲音都有些清冷，“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庶女，隨她去吧。她母親做的孽，她理應(yīng)受著，都十年未見了，日后不見也無關(guān)痛癢。”

    “嘖，姨祖母，若是我今日未暴露身份，那豈不是真的沒人疼，沒人愛了?！币哉鎸嵉奶K瀾的性子，怕是在蘇府活不過一年。

    不把她帶回來也是一件好事，起碼保住了性命。

    “你這孩子?！崩戏蛉肃凉值乜戳颂K瀾一眼，隨后揉了揉她的臉，不禁疑惑，“你這臉怎么回事？可是易容術(shù)？”

    蘇瀾掐了掐自己的臉，笑了，“姨祖母，哪來這么□□無縫的易容術(shù)，這是我自己的臉?！?/br>
    “這……”老夫人懵了，“你往日可不是長這般模樣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將她仔仔細細看了遍，也就只能依稀從眼睛里看出她以前的模樣。

    “三年前我遇到一位神醫(yī)，是他替我換的臉?！?/br>
    蘇瀾沒敢告訴老夫人，當(dāng)初她傷得太深，已然面目全非，回到原本的模樣實屬不易，既然她要換身份重回京城，便干脆換了一張臉。

    老夫人眼眶又紅了，“你這孩子，受了多少苦啊……究竟是有什么值得你這么拼命的！”

    “姨祖母，都過去了，您瞧，我現(xiàn)在不是好端端站在這里嗎？”蘇瀾安撫她，“難不成我換了臉就不是我了？”

    老夫人不理她。

    蘇瀾嬉皮笑臉道：“我也不樂意啊，可是那張臉著實太招搖了，我往那一站，什么也不做，別個姑娘家都要一個接一個的撲上來，到時候被人認出來了不說，蘇家的大門怕是都要被踏破。”

    老夫人終是破涕為笑，“你個潑皮，我可沒見過像你這般臉皮厚的。”

    蘇瀾亦是一笑。

    “老夫人，老爺回來了，說要見見五姑娘?！蓖饷?zhèn)鱽淼穆曇舸驍嗔死镱^兩人繼續(xù)要說的話。

    老夫人收起自己情緒，朝外頭道：“好了，我知道了?！?/br>
    “祖母，那孫女先去拜見父親了?！碧K瀾朝老夫人行了一個禮，聲音又變回了先前的細語柔和。

    “去吧?！崩戏蛉藷o奈，“日后小心著些。”

    蘇瀾點點頭，推開門便離開了。

    老夫人望著蘇瀾離去的背影，神色凝重。

    三年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

    “五姑娘，方才老夫人又與你說了些什么？怎么這么晚才出來？”拂冬將新?lián)Q好的湯婆子給蘇瀾遞了過去。

    蘇瀾接過，打了一個寒顫，終于感覺身子回暖了些。

    “沒什么，就是交代了些府里的事情?！碧K瀾隨口一說。

    拂冬壓低聲音道：“三姑娘和四姑娘都回來了，如今與老爺一起都在主院?！?/br>
    蘇瀾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拂冬領(lǐng)著蘇瀾往主院走去。

    還未踏進院子，就聽見里頭傳來嬉笑聲，好不熱鬧。

    “父親，您瞧，今日我與meimei去買的簪子可好看？我選了好久呢。”

    “嗯，好看，我家蕓兒戴什么都好看?！?/br>
    “父親，那我呢？這簪子等進宮那日戴著可好？”

    “都好，都好，你們姐妹二人戴什么都好看?！?/br>
    “父親又在尋我們開心了……”

    ……

    蘇瀾輕笑了一聲，好一個其樂融融之家啊，她就這么進去豈不是太招人嫌了？

    可那又如何呢，她最愛做的……就是招人嫌的事兒了！

    “父親?！碧K瀾笑了笑，朝院子里邁了進去。

    里頭的嬉笑聲戛然而止，眾人紛紛朝蘇瀾這邊看來。

    “是……”蘇父一下子愣了，沒緩過神來。

    蘇瀾忍住沒翻白眼，不用猜都知道，這蘇父怕是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她是誰。

    蘇瀾行了個禮，“聽說父親回府了，蘇瀾便來見一見父親?！?/br>
    “哦，是蘇瀾啊，來來來，快過來，讓為父瞧瞧?！碧K父一臉慈愛地朝她招了招手，“十多年不見，卻不想你長這般高了?！?/br>
    可蘇瀾能看出來，他笑意不達眼底。十幾年不見，他對蘇瀾能有什么感情？說的這些也不過都是客套話。

    蘇瀾心中了然，也沒有說什么。

    “今日晚膳就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