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搭在何晨肩膀上：“你說，我們直接上樓把她殺了，”下巴一抬，對著垃圾處理坑，“剖尸扔那兒。怎么樣？”

何晨渾身發(fā)抖，攥著滿手是汗的拳頭，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我……不知道?！?/br>
周澤搭在何晨肩膀上的手，彎曲，拍何晨腦袋，“又不是第一次，你他媽能不能有點膽?！?/br>
何晨繼續(xù)結(jié)巴：“聽聽聽……聽你的?！?/br>
周澤松開何晨，雙手交叉在胸前：“還是算了，小區(qū)有攝像頭，不好辦。再等等，盡量在外面?！?/br>
何晨看著垃圾坑，沒有說話。

黑夜就是這點好，沒有光亮的地方，你看不見我，我看不見你。望遠鏡比人眼睛厲害，可以看得更遠，不需要擔心什么亂七八糟的折射反射，光學(xué)原理。

季博文在望遠鏡里，看見了周澤和何晨，他們一直在垃圾處理坑那兒，沒有行動。

顧林西借季博文的望遠鏡，也看見了他們。他問：“他們今晚會行動嗎？”

季博文搖頭：“不知道。如果他們真是兇手，他們會等合適機會再下手吧。十八樓的窗戶是亮著的，在小區(qū)里動手，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

顧林西微微探頭，東邊往下第三個窗戶，確實是亮著的。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現(xiàn)在的心情，他希望韓婷死，死得越慘越好?？扇绻赣H也在那個窗戶里的話，韓婷就不會死，可他又不甘心。他心里又開始祈禱，希望父親這幾天不要來這個地方，不要來這個地方。他吁一口氣，后背貼墻。

季博文走過來，挨著顧林西，靠墻，沒說話。

第十七章

顧總這幾天特別忙，那個大單出現(xiàn)了問題。他被騙了，如果處理不當，公司會面臨很大危機。他這幾天沒回家，也沒去韓婷那兒。他對韓婷算溫柔，心情再不好，也陪她鬧一會兒，其實心里煩躁的要死，他沒法跟其他人說，因為這一切都是自找的。

明天高三學(xué)生就要返校了。韓婷想見見顧總。她給顧總打電話，顧總說在工作。顧總是公司老總，有忙不完的工作。韓婷理解，但好不容易釣到的大魚，整天見不到面，怎么來感情。所以她想給顧總一個驚喜，晚上偷偷去顧總公司陪他。

顧林西和季博文這天晚上還在二十一層樓道窗戶邊觀察。季博文手里的望遠鏡一直盯著垃圾處理坑那的周澤和何晨。

十八樓東邊那個窗戶，燈滅了。天剛剛完全黑掉，小區(qū)下面有很多進進出出的人，季博文覺得奇怪，韓婷今天是有什么事嗎？因為明天開學(xué)，所以睡的早？還是準備出門？季博文看顧林西一眼，顧林西搖頭，表示不知道。

季博文把望遠鏡給顧林西，讓他看著垃圾處理坑那兒。顧林西拿著望遠鏡，季博文打開樓梯間的門，觀察電梯。電梯在十八樓停了，然后下到一樓。他蹙著眉低聲說：“韓婷出去了?！?/br>
顧林西也蹙眉，他不能把腦袋伸出去，一樓防盜門上面的墻伸出來的，擋住了視線，根本看不到韓婷。他握著望遠鏡尋找，結(jié)果周澤跟何晨也不見了。他把望遠鏡遞給季博文，輕嘆道：“周澤和何晨也不見了?！?/br>
季博文結(jié)果望遠鏡，他們真的不見了，“下去吧，碰碰運氣?！?/br>
顧林西沒回答，跟著季博文坐電梯下樓。

何晨很害怕，在離開家前，文靜給他打了個電話。她告訴何晨，警察沒有再跟蹤她了，她有點擔心何晨。何晨害怕，周澤是個瘋子，現(xiàn)在處境進退不是。他猶豫半天，告訴文靜，他在學(xué)校附近，其他沒說。

文靜也害怕，何晨是她唯一的朋友，除了母親，何晨是唯一關(guān)心她的人，甚至為了她可以殺人的人。她想幫幫他。

顧林西和季博文不敢在小區(qū)里大張旗鼓找人，只能小心翼翼若無其事地尋找。小區(qū)下面的花園沒有，垃圾處理坑那兒沒有，附近小區(qū)學(xué)校門口也沒有。他們?nèi)齻€不知去向。

學(xué)生還沒有返校，小區(qū)門口的住戶，不能給它增添多少熱鬧。顧林西抓著cao場邊上的圍欄，低聲道：“可能出事了?！?/br>
季博文應(yīng)一聲，回道：“倆個男生，就算未成年，對付一個女人，還是輕而易舉的?！?/br>
顧林西看向季博文：“這么說你相信他們就是兇手了？”

“差不多吧?！?/br>
“現(xiàn)在去哪兒？回家還是，”顧林西指著cao場，“學(xué)校？”

“你覺得他們殺人會選在學(xué)校？”

“殺人總要有個地方吧。殺了人之后還要分尸拋尸，需要時間和地點。他們干了好幾起，一直沒被抓到，說不定還在老地方動手。上次你有個假設(shè)是說，尸體呆的地方比室外低，那是說的白天，如果是晚上，室外會比室內(nèi)溫度低，可是在外面殺人不保險。還有個假設(shè)是說，死者看到的兇手是認識的人，被騙被抓就很容易上手?！?/br>
季博文輕笑：“當真了？”

顧林西笑笑：“死胡同走不通，就跟著假設(shè)和感覺走吧?！?/br>
“喂?！?/br>
顧林西和季博文正要翻墻進學(xué)校，一個聲音嚇他們一跳。

倆個人同時回頭，是一個個子小小的人，附近的路燈全都關(guān)著，看不清那人表情。季博文上前一步，擋在顧林西身前，喝道：“誰？”

那人平靜地說：“這個學(xué)校的學(xué)生?！彪S后離開，往有光亮的地方去。季博文和顧林西互看一眼，跟上。

在這條街轉(zhuǎn)角的地方路燈是亮著的，光線非常暗，但足夠看清一個人是誰就可以了。

文靜站在路燈下，看著顧林西和季博文，準備告訴他們實話或者撒個謊。其實何晨告訴她他在學(xué)校附近后，她就到了這兒。文靜知道何晨是來殺人的，她看見過，而且不止一次。剛剛那個地方，黑漆漆的，常年不開路燈，小道對面是附近居民弄的一個小菜場，白天澆水施肥，晚上不用管。用紅磚堆了幾道破墻，擋住，不讓學(xué)生破壞，偷盜。文靜剛剛就躲在破墻后，看見周澤和何晨身影的人帶著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翻墻進了學(xué)校。學(xué)校真笨，只在教室里按攝像頭，其實很多壞事是在校園里發(fā)生的，只是沒人關(guān)心，就算死了人也不關(guān)心。

顧林西問：“你怎么在這兒？”

文靜笑：“有個很蠢的男生為了一個女生很蠢的女生殺人。”

文靜的開場白，把顧林西和季博文怔住了，這個女孩，像幽靈一樣，平靜，淡定，說殺人。

季博文很快反應(yīng)過來，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問：“你在說什么？”

文靜還是笑：“男生很蠢，常常被人打，打完之后，替人做事。你們知道為什么嗎？”

顧林西搖頭。

文靜繼續(xù)說：“他為了保護一個女生。那個女生也很蠢，她常常被人欺負，遍體鱗傷，從身體到心里。她很感謝那個蠢男生。蠢男生把欺負蠢女生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