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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了。即使如此,她五官輪廓,依稀還是極美的。她的背脊仍然挺直,氣度仍然優(yōu)雅。她的身周已經(jīng)沒有幻象,是煉心陣已破。云無覓攜著閬仙停留在她的面前。碧海心似有所感,慢慢睜開了眼,那雙眼睛中似乎滿含靈氣,隨著她的醒來流散到她的身體各處,她的頭發(fā)重新變得烏黑,面容上皺紋盡消,肌膚重新變得光滑柔嫩,她看見了云無覓,站起在原地行了一禮,恭敬道:“徒兒拜見師父?!彼闹系蔫F鏈隨著她的動作桄榔作響,這少女面上卻沒有絲毫窘迫之色,仍然微垂著頭,沒有看向云無覓,態(tài)度平靜而恭謹(jǐn)。云無覓好像沒有看見她身上的鐵鏈,對她道:“我此次回來,是想問你一些事?!边@師徒二人對面而站的時候,氣度其實十分相似,清冷得如出一轍,只是云無覓氣質(zhì)要更鋒銳,碧海心氣質(zhì)則要更柔軟一些。碧海心卻在云無覓開口那一刻猛地抬起了頭,怔怔看向云無覓,顫聲問道:“師父身上的毒……已經(jīng)解了嗎?”這少女眼中隱有淚光,愧疚和慶幸夾雜在一起,一同涌出了她的眼眶。云無覓沒有答他,是原本站在他身后半步之處的閬仙走上前來,對碧海心道:“不,還沒有解完?!?/br>他伸手接住了碧海心順著臉頰滑落的那滴淚,微凝了眉,從袖中掏出了一方手帕,遞給了碧海心,低聲道:“擦擦吧。”碧海心接過了這方手帕,重新低下了頭,小聲道:“多謝前輩。師父和前輩有什么問題,還請直言,我當(dāng)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我來問吧?!遍佅蓚?cè)頭對云無覓道,云無覓點了頭,他才重新看向碧海心,問道,“我想問你是否知道雪裘花?”她思考片刻后,搖了搖頭,道:“我并不了解靈植相關(guān),從未聽說過?!?/br>當(dāng)初碧海心下山歷練時,并沒有想去之處,是交由朱雀堂安排的,容遲念到云無覓這么多年來也就收了這一個徒弟,便沒有安排她去前線,而是讓她去了西境,尋找秘境歷練。所以碧海心除了血滴之外,并沒有接觸過其他魔族,對魔族其實了解不多。“雪裘花是魔域珍稀靈植,服之可令魔修修為大漲,但是對道修卻無甚用處?!遍佅傻?,“云無覓中毒后便喪失了前塵記憶,三魂之一的爽靈亦被毒性纏制,所以才靈智不顯。如今他毒性已解十分之七,才能隱隱約約記起一些從前景象,雪裘花是他需要的最后一味藥。他說曾經(jīng)在你手中見過一株雪裘花?!?/br>碧海心想起了血滴,皺了眉。如今她被玄鐵所制,不能將靈氣發(fā)于體膚之外,神識卻還是可以使用的。她用神識抹去了自己芥子袋上的認(rèn)主限制,將其遞給了閬仙,道:“我全部身家皆在于此,前輩可自行查找。我從未見過雪裘花,即使是就在其中,我也是認(rèn)不出來的?!?/br>閬仙沒有推辭,接過了碧海心的芥子袋,探進神識。片刻后,他將芥子袋遞還給了碧海心,搖了搖頭,道:“并不在其中。雪裘花花瓣雪白,重瓣,盛開時猶如雪裘。不知姑娘可有映象?!?/br>碧海心回憶片刻后,道:“我確實沒有見過。但是師父既然在我身上見過,想必是我哪一日簪的花。此種裝扮我并不常做,花朵應(yīng)該仍可以在我梳妝匣中找到。只是我仍在受過,怕是要勞煩師父和前輩自去我洞府一趟了?!彼紤]到閬仙之前說云無覓并未恢復(fù)記憶,補充道,“我平日里沒什么朋友,如今也不能使用靈氣畫出地圖,二位可去尋沈醉師侄帶路,他是我太清此屆年輕弟子首席,很好打聽。”閬仙道了聲多謝,先行退出了洞外,留下云無覓站在洞內(nèi),和碧海心相對無言。云無覓打量這個重新垂下頭去的少女,閬仙不在他身邊,他看上去簡直與從前的云中君毫無差別,永遠(yuǎn)清冷且高不可攀,眸底深處含著寒芒,他對碧海心道:“我尚未恢復(fù)記憶,不知當(dāng)初為何收下你,也不知往日我們?nèi)绾蜗嗵帲砸膊荒軐δ阍S諾原諒。”碧海心身子輕輕一顫,想:“他果然猜到了?!背伺c她師父中毒之事相關(guān),天底下還有何罪能夠讓太清將云中君的弟子關(guān)進思過崖,即使是云中君親自來見也不放她出來?她咬住了嘴唇,牙齒陷進唇'rou,不說話,也不敢說話,害怕一出口就是泣音。師徒之間還能如何相處?不過是一個教導(dǎo),一個領(lǐng)悟。她的師父雖然態(tài)度未曾溫柔,卻也一直盡職盡責(zé),是她蠢,被妄念所控,才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不過……”云無覓接著道,“我聽聞?wù)崎T判罰了你兩百年,洞神境也不過八百年壽命,之后我會向掌門求情?!?/br>他說完便離開了,碧海心在洞內(nèi)慢慢蹲下,抱住了自己雙膝,頭埋在臂膀之中,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背脊不停顫抖,眼淚和哭到大張的嘴中流下的口水混在一起,狼狽地打濕了她的裙擺。即使她已經(jīng)放下,但她師父對她來說,當(dāng)然是永遠(yuǎn)不一樣的。他們之間除了她的妄念之外,還有更深重的恩義,是教導(dǎo)之恩,與撫育之義。閬仙再次見到了沈醉,云無覓和他一起。他們到達(dá)沈醉洞府時,正好聽見了沈醉在和姑娘吵架,且那姑娘語氣間還令閬仙感到頗有幾分熟悉。他們走上前敲了敲門,門內(nèi)爭吵聲驟然一靜,片刻后,沈醉才過來開了門。他看上去頗為狼狽,雖然衣冠完好,臉上卻不知為何有一片細(xì)小紅痕,像是被樹枝刮過。他苦笑著打開了門,看見是閬仙和云無覓后,笑容陡然一滯。反倒是他身后傳來了一聲尖叫:“閬仙!”一個穿著白裙的小姑娘拎著一根樹枝像是箭簇一樣沖了過來,撞進閬仙懷里,拽住閬仙衣襟穩(wěn)穩(wěn)掛在上面,開始嚎啕大哭。閬仙這才看清楚,這個小姑娘身上的白裙只是一方手帕戳了兩個小’洞,露出兩節(jié)嫩藕似的白白胖胖的小胳膊,此刻一只手拽著閬仙衣襟,另一只手仍然抱著那根三倍長于她的樹枝不愿放開,也不知是怎樣拿穩(wěn)的。閬仙好像明白沈醉臉上的劃痕是怎么來的了,他抬手拖住了小姑娘赤著的兩只小腳丫,喚了一聲:“花花?”花花停了哭聲,打了個嗝,松開了握住閬仙衣襟的手,就勢坐在了閬仙掌心中,她現(xiàn)在只有掌心那么大,坐在閬仙手中時像是個精致的小娃娃。那張rou嘟嘟的小臉剛剛哭得通紅一片,此刻花瓣一樣的小嘴一張,就開始向閬仙告狀:“他欺負(fù)我?!彼粘鰜淼哪侵皇忠恢?,精準(zhǔn)無誤地找到了站在一旁的沈醉,聲音里還帶著哭音,說一句話就要打一個嗝,委屈極了。閬仙看了他一眼,沈醉趕忙搖了搖頭,沒敢出聲辯解。“你偷看我!”花花喊道。“那是你剛剛化形,你現(xiàn)在身上的衣服還是我做的……”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