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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的淚水浸得軟爛,就要潰堤。「我不要…我不要再做你的妻子了,絕不要!我不要孤伶伶守在宮殿里,等著你閑來無事的駕臨寵幸!我不要這么可憐,我不要失去自由,我不要當你可有可無的附屬品!」緊掐著黑擎胳膊,他肺腑嘶喊。「好好好…不要就不要…都不要…」黑擎努力支起頭顱,憐惜的以唇輕抹去墨北臉上的濕澤,看他傷心,自己的心也碎了。「你不能再騙我!你聽見了沒!翰日!如果你再欺騙我,我絕對絕對不會饒過你!」墨北哽聲咽道,雙手緊緊攀住黑擎頸子,過了十數(shù)年,結(jié)果他還是回來這個懷抱,曾經(jīng)讓他痛徹心扉的懷抱。「好…答應你…都答應你…墨墨…」絕對…絕對…不再負你…35玄武叛亂收拾,百姓恢復作息,破壞的房舍軍隊將協(xié)助重建,因而喪失的無辜人民也由朝廷補助慰問,洛陽街頭又回復生機,雖仍見戰(zhàn)火肆虐的痕跡,但至少不再有令人提心吊膽的瘋狂殺戮。御書房,一個別扭的男人埋首奏折堆,明明就是過期的折子,他也能一本接一本批,實在是因為…羞赧,沒錯,就是羞赧,黑皇大人神智清明后,一方面訝于劫后余生、大難未死,另一方面也清楚記得自己在陰陽徘徊之間,說了哪些…咳…閑話…只手托著下巴,一掌掩住半面,黑擎只要想到那,整張臉都騰騰發(fā)燙,無措地不知該怎么面對墨北,只得借口公務繁忙,龜縮在此。「皇上,右相暨德妃求見。」黑離輕聲通報,劍柄按得沉重,恨不得立馬斬了這對狗父女,竟還有膽前來面圣!「宣。」黑擎倒不意外,鄭得甫本是虛偽之輩,與霍亥相去無幾。鄭右相領著女兒進門就先一個五體投地大禮,老淚縱橫,哭聲哭調(diào),嗡動老嘴說道:「蒼天有眼,萬歲萬福,邪不勝正,賊人自斃,老臣返家省親,突聞逆賊作亂,心急如焚,連夜快馬返京,一心祈求皇天安泰,逢兇化吉,果然天帝垂憐,圣上無事,老臣喜不勝盛。」德妃亦是憂憐慶喜之貌,甚至自動自發(fā)倚至黑皇身邊。「鄭得甫,朕看你腦子是給名垂青史四個字沖昏了,朕是這么好愚弄的么!」陰狠的一手扣住德妃纖腕,將她拉離自己身上,她痛得墜淚哀疼,黑擎卻不為所動。「皇、皇上…老臣愚昧,不明圣意…」鄭得甫內(nèi)心一條汪洋小船飄零的厲害,黑皇就是那狂風暴雨、驚濤駭浪。「若是以往,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別自命清高覺得自己與霍亥有什么不同,在朕眼中,你們都是一丘之貉,一者為權(quán)為財,一者為權(quán)為名,這次你玩得太超過了?!寡凵皇梗绦l(wèi)左右架起鄭得甫,老人驚慌,連聲討?zhàn)埡霸?,黑皇只冷冷令道:「九族抄滅?!贡惆迅概o拖了出去。「其余叛黨捉住了沒?」他以前靠著右派勢力登基,雖憑權(quán)謀,扶植左相,令其有所牽制,但終究不是長遠之計,正好藉此一網(wǎng)打盡,將朝廷勢力重新搓合。「所有相關(guān)疑犯已全數(shù)逮捕,包括霍氏一伙千余人,鄭氏一伙千余人,以及其它涉嫌居間簽線、捐金資助者百余人,另外還有少數(shù)人在逃,已經(jīng)發(fā)布全國懸賞,正嚴密緝捕?!鼓切┳笥覔u擺的墻頭草也給整治了一番,邊境的老將亦勒令告老回鄉(xiāng),再也不會有擁兵自重、廢弛皇命的情形了?!赴 €有件事,皇上,十四皇子黑碌…當如何處置?」黑離難得的皺起眉峰,困擾模樣。「十四弟?」黑擎想想,正要發(fā)落,一抹人影倏地未宣而入,侍衛(wèi)以為是刺客,紛紛警戒拔刀,卻聞一凄慘哭聲,來源正是…黑離身上的不明物體…「嗚嗚…離…好多人兇兇…好恐怖…不要在這…要回家…」一名怎么看都是二三十歲的大男人像小鹿斑比一樣淚眼汪汪的縮在侍衛(wèi)長懷里,還拚命的把鼻涕和眼淚往盔甲上蹭,磨得鼻頭通紅。「沒你們事,退下吧?!购谇鎳@口氣,斥退下屬,多年不見,十四弟還是一個樣。「唔…」小鹿正才注意到房里還有個陌生人,怯憐憐露出一只眼睛窺探,看著看著,突然驚喜大叫:「哥哥!」用力一吸,可黃稠的鼻涕仍是要落不落,他手舞足蹈的奔向黑擎,那晃蕩中的鼻涕仍是他臉上最醒目的標志。「告訴你幾次了,不要亂撲人?!购陔x大掌一拉,把小鹿抓回,龍袍何等尊貴,沾了污穢成何體統(tǒng),可是大不敬之罪!「喔,離離,是哥哥耶?!顾鲋逍阈∧槪瑹o邪天真,搖扯黑離的手,想介紹哥哥給他。「嗯?!购陔x不知怎會惹上這個大麻煩的,他殲滅叛軍,一路殺到大本營,那兒眾人早已逃之夭夭,不見蹤跡,唯獨他們拱戴的主子遺留在那,一個大男人蹲在庭院里堆沙丘,看到自己還問:你好,找誰嗎?叔叔們都出去了。害他怒也不是,笑也不是,一隊殺氣騰騰的軍人臉色僵硬抽筋,像個呆瓜。「離,他就交給你好了。」黑擎觀察了一會兒,很陰險把人丟給他負責,話說哪時見黑離這么對誰耐心過,還任他把口水沾在自己神圣的黑甲上。十四弟傻,什么也不懂,處罰無用,處死更不必了,但放著不管,難保日后受有心人士利用,干脆由離照看,不失為兩全其美之策。「什么?。俊购陔x尖聲八度。「你敢抗旨?」一個威嚴銳芒射去,黑離也只得銀牙咬碎,乖乖謝主隆恩,接著頭疼的被一個大小孩蹦蹦跳跳拉著走,吵嚷著要吃糖葫蘆。「哈哈哈哈哈──」待其走遠,黑擎失態(tài)的拍桌捧腹大笑,瞧見離那苦瓜臉沒!「什么事怎么高興?」「看來離跟朕一樣要認栽了,朕當然高興!」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等等,剛才是誰說話?黑擎猛地一怔,回神,張嘴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刻意躲避好幾天的人就在門口。36兩人視線相對,膠著上了就再也移不開,一時之間,御書房寂靜無聲,誰也沒突兀開口,只是望著對方,感受那股流竄在四周的綿綿情意,還有酸甜甘苦的復雜心情。墨北首先動作,他走至案旁,擱下托盤的午膳與湯藥,停頓片刻,又看向黑擎,黑擎給他一瞅,某些影像又浮現(xiàn)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