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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張警官玩味地笑笑,“我們先到局里,再說好吧?”****“觀眾人數(shù)超過二十萬了。”遲天漠看著屏幕對許立群通報,說完又把本子移開,看著他說:“許教授,你就算開網(wǎng)課,也不會有這么多人同時來聽吧?所以還猶豫什么呢?這不就是最好的廣告宣傳嗎?就算你以后當不了教授,也已經(jīng)是個網(wǎng)紅了。網(wǎng)紅賺的可比教授多多了。你也不用再想著找誰拿錢。自食其力,不是挺好的嗎?”高光下的許立群已是滿頭大汗,照得久了甚至臉上還照出了滿面油光。匯聚成溪的汗珠滾過他臉上的油光滴落下來,那副場景實在是讓人很容易聯(lián)想起一塊正被架在火炭上滋滋冒油的豬頭rou。因為燈光下水汽蒸騰,他的眼鏡片也蒙了層汗霧,汗水還進了眼睛里,腌得他眼淚也下來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許教授喘著氣,被照的時間太長,他不僅渾身大汗,嗓子也漸漸跟著冒煙??墒潜M管外表上一塌糊涂狼狽不堪,身體也承受著不小的折磨,但精神上他依然是堅韌的。他依然堅持著“打死也不說”的原則。他這一輩子,學術(shù)上沒有多少建樹;教了三十多年書,在學生里也沒獲得過多少崇拜和喜歡;也不能像樓上樓下的同院教授們可以出去四處撈點外水,全因他學的還是當年報考被調(diào)劑去的全國最冷門專業(yè),沒有之一。對于自己的人生,許教授其實早就總結(jié)過,最榮耀的事莫過于當上了B大的教授,而后又是博導。要再往更深的地方說,那就是東古語這樣一個系雖然冷門,但終歸是不平凡。既有大師又涌現(xiàn)了精英,可是學術(shù)平平的許教授硬是撐過了大師隕落,熬到了精英離職,一個人笑到最后。這等境界光靠運氣是決然不行的。可不都這么說嗎?人生就是場馬拉松。許教授在這跑道上溜達了這么久,不貪快也求不得精,只慢慢邊走邊等,這眼看也快能溜達到終點了,怎么能在個時候掉鏈子,失了節(jié)?他孜孜以求的也就是在B大穩(wěn)穩(wěn)當著教授直到安全退休,若果還能在雙語詞典的主編那欄寫上名字,那就真是人生也落得圓滿了。自古以來的讀書人,一生所求不就是個“名”么?錢當然也是好東西,但明火執(zhí)仗公然地去追求,庸俗!更別說還在二十萬人面前直播了。--若遲天漠不開直播,在私底下他們兩人商量、cao作、玩……怎么說都好,說不定他還不至于這么“不屈不撓”。可誰讓這個神經(jīng)病非要讓他這么出名呢?--唉!他現(xiàn)在已然成了這副倒霉模樣,如果還為了錢連人也不要了,那不是連最后的底褲都要掉光?就算拿了錢出去,之后還怎么見人?再說五十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賠上辛苦半輩子拾掇出的臉面,不值得。許教授的腦筋是很清楚的--至少他認為比遲天漠要清楚得多。所以當遲天漠第一次提出那五個問題的時候,他的回答一概是“不知道”、“不是”。他自硬氣。不過遲天漠也不是當年了。穿著睡衣裹著綁帶,躲在鏡頭后面的遲天漠,就像趴在草叢下面轉(zhuǎn)著眼珠子張望世界。他張望著許立群,任他不屈不撓,也不急不惱,甚至也不驚訝。當然,也沒這么容易就放了他。他只是面容平靜,眼睛繼續(xù)筆直而空洞地看著他,宣布:“好,那我們來第二輪。同樣的五個問題,每個娃娃的價值提高到二十萬?!?/br>.第101章第101章就在遲天漠說出這話的前一秒,兩人都陷入沉默的空白里,許教授正后知后覺地想起“精神病人殺人不用承擔刑事責任”這件事。緊接著他就很自然地擔心起自己如果一直負隅頑抗,遲天漠一氣之下,會不會在鏡頭前就手刃了他?這樣的顧慮照說不該這么遲才來到,要怪都怪遲天漠這人行事雖然詭異,表現(xiàn)卻是“友善”。別的綁匪都恨不得躲到深山老林廢舊倉庫里,他不,他開直播。別的綁匪都兇神惡煞向家屬要贖金,他不,他給rou票送錢。他光拿出了兩盞燈,也沒有拿槍指著他,所以許立群縱然在二十萬人面前被照得油光嗞亮地嘴硬,又怎樣呢?可遲天漠一不說話,他就又開始怕。怕一個閃念,對面的病瘋子就忽然憑空抽出把二十米大刀來。那畢竟是個瘋子。瘋?cè)说男模钏坪!?/br>許教授思來想去,硬氣底下終究是虛。氣節(jié)誠可貴,還是命最高。--浮沉于上下五千年里的讀書人豈止過江之卿,真正名垂青史的又有幾個?可見大多數(shù)人還不是照樣為五斗米折腰,為了命舍了名?讀書人也是人,如今他這身窘迫眾目睽睽。他就算照實作答拿了錢,別人也只會認為他是虛以委蛇,茍且求生罷了。臉面上雖然不好看,但說不定到時候還會有人出來為他辯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做法頂頂?shù)拿髦恰?/br>許教授正將自己說轉(zhuǎn)了念,沒想到遲天漠那邊竟然沒有拔刀,反而還提了價。這綁匪,太、有、素、質(zhì)、了!許立群虛驚一場,卻跨過了“臉面”的坎兒,不禁又琢磨開了。看起來遲天漠并不真打算把他如何,就是變著法子要他張口說實話而已。是不是只要他不配合,遲天漠就會一直加價?來錢這回事,向來是嚇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富貴險中求嘛!你看這才第二輪,就翻了一倍。許教授暢想起來,越想越來勁。這家伙是真有錢!許立群又有點不是滋味。自己辛苦大半輩子攢下的家私,還不如人家小孩張口隨便丟出來的一個數(shù)目。100萬??!“100萬。”遲天漠語氣平淡地說,“現(xiàn)在開始。”他又像個機器人一樣重復剛才的問題:“第一個問題:三年前的猥褻案中,梁袈言教授其實是被害者,而我才是對他下手的人,對嗎?”“我不知道?!痹S立群這次想也不想,答得很流利。遲天漠停了兩秒,還是不追究,像是毫不在意,繼續(xù)開始第二個問題:“那份有梁教授簽名的‘認罪書’是偽造的,對嗎?”“我不知道?!?/br>“當時我很害怕,給你打電話,你叫我不要擔心。是不是因為那時你們已經(jīng)在做那份假的‘認罪書’--或者,是已經(jīng)弄好了?”“我……”許立群忽然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