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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原因無他,并不是他們不知道梁袈言這下已經(jīng)被逼到了懸崖邊上,辭職這事他恐怕只是早晚而已;而是現(xiàn)在詞典就在收尾階段,他們認(rèn)為無論如何梁袈言是一定會死撐到弄完詞典才會舍得離開。不然說辭就辭,這么多年辛苦的成果拱手讓人,這在他們實難想像。可是梁袈言這人一直以來表現(xiàn)得很抗壓,沒想到果斷起來也挺讓人意外。這讓他們不得不又想起了一分鐘前還在這里的少荊河,那桀驁不馴的做派,同樣出人意表的行事,這兩人難不成事先就得了風(fēng)聲商量好的?院長翻開文件,內(nèi)頁第一頁果然就是用外院信紙寫的辭職信。全文就一句話,梁袈言手書。“鑒于個人對目前工作環(huán)境逐漸感到不適,及對未來人生的規(guī)劃……”院長念起來,“今申請辭去目前于B大外院東古語系擔(dān)任的所有職務(wù),望領(lǐng)導(dǎo)批準(zhǔn)?!?/br>許立群跟著湊過去看完,立刻說:“那詞典主編呢?你怎么不寫?”梁袈言淡然地看著他:“所有職務(wù),許教授?!彼旖呛Γ珶o留戀,“自然就是所有學(xué)校交給我的工作。詞典是合作項目,主編我本來也只是暫代。我離開B大,B大的詞典相關(guān)工作我自然也會交出來。這個您盡可以放心?!?/br>.第85章第85章少荊河打著電話走到六樓的辦公室門口,很快聽到里面?zhèn)鞒隽呼卵缘氖謾C鈴聲。可是門鎖著。那就是人已經(jīng)到了,只是現(xiàn)在不知又跑去了什么地方。如果梁袈言只是在樓里活動,通常是不會鎖門的。既然鎖了門卻連手機都忘了拿,那必然是十分緊急的事。少荊河心里“咯噔”一下,臉色微變,轉(zhuǎn)身就要再往新樓跑??墒桥艿綐翘菘?,他望著腳下延伸出去的梯階,忽然又硬生生挫住了腳步。因為心里忽明忽暗地亮起了盞燈。從他給梁袈言打第一個電話的時間算起,現(xiàn)在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十多分鐘。老樓和新樓之間只有一條路最近,他們既然沒有在路上遇到,那就說明在他離開新樓之前,梁袈言已經(jīng)到了老樓。也許是上下樓某個不經(jīng)意的瞬間,他們交錯而過……但不管怎么樣,錯過就是錯過了。現(xiàn)在,梁袈言想必已經(jīng)見到了院長……他再趕去,會改變什么嗎……院長應(yīng)該還是那兩招,最好使的三板斧:威脅、恐嚇--再押上他的雙證?不,這些都是手段。重要的是目的。院長這樣反復(fù)為難梁袈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純粹的鐵面無私堅守校規(guī)?還是,以權(quán)謀私?可是,謀的什么“私”呢?從始至終梁袈言和他都不存在利益沖突。難道是,見不得人才拔萃,所以未雨綢繆?也不應(yīng)該呀。兩個人就不是一個輩份的,就算梁袈言當(dāng)年一心向上還一帆風(fēng)順,但職位升遷和職稱評定不同,要問鼎院長寶座也得是至少十年以上的按部就班。等梁袈言能爬到副院長的級別,院長恐怕早就升到副校長甚至校長去了。拿那么個后進晚輩開刀,沒必要。但是,還有一個人--凡是梁袈言有事,就哪哪兒都有的許立群。會不會想謀私的正主是許立群,然后走了院長的關(guān)系?少荊河過日子一向只管自己,過得就足夠泰然自安。人情交際都是表面功夫,從來也無需做這些稻粱謀。現(xiàn)在就算想要深入探究交結(jié)盤錯的職場人事,一時之間卻只得出了個“紙上讀來終覺淺”的感悟。他只能粗淺地推測,要梁袈言身敗名裂也只是他們的手段,最終目的恐怕還是徹底把梁袈言趕出B大--不然,把詞典主編的位子讓出來給許立群,他則繼續(xù)困在六樓賣命完成恩師的遺愿,應(yīng)該也是他們最愿見的結(jié)果。梁袈言會怎么辦?這次,不是上次。上次是冤枉栽贓,這次是,實錘。他們倆就是在一起了。就是抱了。親了。對。梁袈言……少荊河站在樓梯的邊緣,卻仿佛站在一個高樓的天臺邊緣,或者,聳入云端的懸崖邊緣……總之,就是在某個懸高的邊界。而腳下……腳下可以是讓他拾階而下的樓梯,也可以是能讓他墜落無聲的深淵。就在剛剛。電光火石間,他心里不期然地亮起了一盞燈。忽明忽滅的,閃爍不定著。梁袈言……會在他們面前--認(rèn)嗎?他那么怕被人看到。見了老板娘就甩開的手。見了宋老師就松開的手。見了路萌傅小燈就--少荊河望著綿延而下的樓梯,面沉如水,目光如水??赡X子里,胸膛里波翻浪涌,心湖激蕩。他如果不去……在他不到場的情況下……單獨面對院長和許立群的詰問,那些照片丟到面前,梁袈言……會怎么說?誠然,無論梁袈言怎么說他都不會因此而有任何改變。但是,偏偏就在這樣的時候,少荊河既不在乎梁袈言會不會被趕出學(xué)校,也更不在乎那兩個證。他就想知道梁袈言認(rèn)不認(rèn)。只要梁袈言認(rèn),只要他不去違心地寫出一張悔過書,一張保證書--保證以后一定讓助手少荊河六點前必須下班離開,其余時間不得加班,兩人只是比純凈水還純凈的上下屬關(guān)系絕無其他半點瓜葛……只要梁袈言不這樣--他能把命給他!少荊河一貫是個頭腦冷靜心思縝密情緒安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墒沁@刻,他腦子里不期然冒出的這個念頭這點渴望很快從一星燈火轟然成炬,又勃勃的沖天烈焰一般燒得他滿腦發(fā)昏。他能把命給他……他心里念叨著這句話。咀嚼。他一向很理智,但這刻也并沒有覺得自己想出了這樣的自我賭注是幼稚可笑,為愛昏頭。他就是這么想了。他對自己發(fā)狠。他的人生哲學(xué)里,追尋了最久的終極問題,他一直都想知道:“愛”是什么。等知道了,他又想:能不能一輩子。那個人,他如果認(rèn)定了,那就是一輩子。不管梁袈言怎樣,他都是一輩子。可是他又……還是想梁袈言也跟他一樣。如果他們兩個都……都能……他能把命給他。少荊河被心里的渴望燒紅了眼。他燒紅了眼,站在樓梯頂上。高臺的邊緣。腳下的樓梯延綿而下。他望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