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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車不是開玩笑的,江落秋想了想,倒是從善如流接過了藥:“那我還是先吃兩顆,保險一點?!?/br>藥沒開過封,他拆開掰了兩顆出來,少荊河又給他開了車上剛發(fā)的水:“來,給您?!?/br>江落秋吃了藥,看少荊河又把藥拿回去放好,自己并不吃,他有些奇怪:“你不吃怎么還準(zhǔn)備???”這藥本就不是少荊河給自己準(zhǔn)備的,他依然懶得多說,只答:“備著有備無患。我現(xiàn)在感覺還行,所以先不用吃?!?/br>吃了暈車藥,江落秋就感覺安定多了。靠在座椅里,回想起從剛才到現(xiàn)在,確實都是少荊河在照顧他。一想到這人其實心底還挺好,做事挺周到,對他的那疙瘩也小了些。他當(dāng)然不會想到,其實少荊河并不為照顧他,是為了自己路上少些麻煩。不然他要一會兒憋不住尿,一會兒又吐了,倒霉的不還是同行的人么?第45章第45章如果兩個本就不熟的人硬要坐在一起,還非得聊點什么才能掩蓋那種無話可談的尷尬的話,那就只有從大家都認(rèn)識的人身上找話題了。與自視甚高,輕易不與凡夫俗子打交道的江教授相反,少荊河正是常在俗人堆里打滾的人。碰的人多了,才能練出跟誰都相得益彰的處世技巧。所以他看人,以及觀人看他,早有一套路數(shù)。江落秋不用多言,單從他看自己的眼神,少荊河也知道江教授對自己是怎樣的心思:因有芥蒂,所以小看;又因不知底細(xì),所以好奇。從常理推斷,那自然也是好奇占多。芥蒂是情緒,不管了不了解少荊河其人,只要他在梁袈言身邊,江教授總免不了要有這個小情緒。而好奇是空洞,是虛無,是人對未知的本能探求。而且越是有芥蒂,就越會好奇,因為知己知彼方好百戰(zhàn)百勝。所以他不著急,他等著江教授主動找他攀談??屯居擦倪@種事,主動的那個要等著別人回應(yīng),所以從一開頭其實就站在了下風(fēng)。果不其然,江教授吃了暈車藥,靠在椅子里安靜了一會兒,長長地呼了幾口氣,便對他微側(cè)過臉,不經(jīng)意地扯開話頭:“你們是才開始答辯?”少荊河也放低了椅背半躺進椅子里眼睛看著車載電視,隨口答著:“對,昨天才開始。C大呢?”“我們昨天最后一天。所以我也今天才來。”江落秋說,從眼角瞟他兩眼,看他狀態(tài)松散,便又問,“那個,袈言,現(xiàn)在在B大怎么樣?”少荊河是真不喜歡他,以至于聽他叫了“袈言”兩個字就咬牙咬得生疼,但面上他不驚不動,故意輕輕嘆了口氣,用一種彼此都該心知肚明的語氣答:“還是老樣子,沒太大變化?!?/br>連帶也引得江落秋跟著嘆氣,沉重地點了個頭,很有些無奈:“唉,我也想得到。誰攤上那種事,誰都一輩子抬不起頭。”少荊河聽他這意思,似乎是知道真相,心里一動,正要打蛇隨棍上問個清楚,不想江落秋搶在了他前面又好奇地問:“你……倒是不介意?”少荊河想著得從他嘴里撬出點什么,這時精神抖擻起來,表面上反倒顯得愈加的憊懶無城府,狀似天真地點了個頭:“啊。”跟著向江落秋也側(cè)過頭,笑一笑,“我本科不是B大的,所以當(dāng)時具體情況知道得也不很清楚。去了B大之后倒真聽到不少傳言,說實話聽多了之后,對教授確實……挺怵的?!?/br>他想著江落秋若是在乎梁袈言的名譽,這時就該忍不住用事實駁斥他兩句。卻沒想到江落秋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對他故意漏出的風(fēng)口視而不見,臉上照樣是那副惋惜痛心的表情:“唉,該怎么說呢,雖說外面那些確實多是以訛傳訛,但又有句話,‘空xue易來風(fēng)’嘛。袈言自己確實也有他做得不對的地方?!?/br>這個表態(tài)倒很有些出乎少荊河意外,讓他都不禁轉(zhuǎn)頭看著江落秋愣了一愣。這話這語氣,可絲毫聽不出朋友之誼,反倒是有點落井下石,就差直接說梁袈言活該了。少荊河不禁迷惑起來,這是看出了他打探的意圖故布迷陣,還是真情實感的流露?要是后者,那他都要開始懷疑自己之前揣測江落秋和梁袈言的關(guān)系曖昧,是庸人自擾,妄自專斷。他不由裝作玩笑追問:“是嗎?這話怎么說?”不知江落秋是不是提起這事就有點冒火,拿過自己拿瓶水“咕嘟咕嘟”一氣喝了小半瓶,才歇了口氣。目光轉(zhuǎn)向他的方向,正要開口,忽然留意到這小子如此近距離地從側(cè)面觀看,也是無可挑剔的鼻梁高挺,眉清目秀,頓時心里再次泛起了最初見他們照片時的酸意。于是轉(zhuǎn)念又想:他嘴里說是對袈言有成見,那怎么還偏來做了他的助手?可見這成見即便是有,恐怕也敵不過別的心思更多。他跟在袈言身邊這么久,到現(xiàn)在還像是什么都不知道,想必袈言也沒對他說過那事。既然這樣,顯然這兩人目前也還是如袈言所說只是普通同事。我這時候給他解了惑,要是不小心幫了他一把,對我又有什么好處?一念起一念落,不過都是轉(zhuǎn)瞬之間。江落秋收起要說的話,改了口,哂笑:“既然你也對他犯怵,怎么又來做他的助手?”少荊河聽著他硬生生把話轉(zhuǎn)開,真是有種突遇便秘的郁悶。但也無可奈何,只好依然假裝灑脫:“我畢業(yè)在即,手頭無事,正好遇到教授招助手。這又是本專業(yè)重要的項目,我就想跟著進來能漲漲經(jīng)驗也好。”“哦?!苯淝稂c點頭。他這理由合情合理,倒是也沒能挑出什么問題。加之他見少荊河始終神色輕松,說起那事就像純粹在閑聊一件八卦,不禁又覺得自己可能是多慮了,這么帥的男生說不定早有了女朋友,未必是他以為的是對梁袈言有什么。“那您剛才說教授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少荊河微笑提醒。“哼,他做得不對的地方多了!”江落秋莫名地輕哼一聲,倒是因為那事想起更早一些的事由來,“千錯萬錯最不該的就是沒聽我的!”“聽您的?”“我當(dāng)初勸他像我一樣找個人結(jié)婚,他非不聽……”“結(jié)婚?”少荊河蹙眉,“可,教授他不是--”“對啊。就因為他是,所以才要結(jié)婚。你結(jié)了婚,就等于有了擋箭牌,誰還會覺得你喜歡男的?又怎么會讓人找到可趁之機?!況且以他的條件,找個有些背景的老婆難嗎?一點都不難!他非不聽嘛。不聽就算了,還跟我吵。好,結(jié)果就鬧出了這種事,到最后一個能幫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