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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看了看他的手,還是沒動。他彎下腰直接把貓撈上來,放在腿上。貓磨蹭了兩下,也乖乖地在他腿上蜷成一團。他摸摸貓脖子,輕笑:“明明就是想上來,非得裝模作樣?!?/br>這貓本來有名字的,少纖云一早就告訴了他,貓脖子上掛的小牌牌也刻了,叫“kitty”。這名字少荊河一聽就難受,嫌矯情,根本張不了口。所以他自己給貓取了個臨時用的名字:“大毛啊,”他摸著貓毛,很有耐心地問,“你喜歡跟著梁教授還是喜歡跟著我?”貓自然是不會理他的,他一個人久了,現(xiàn)在有只貓聽他說話,他也挺自得其樂。“他天天給你加餐是怎么?瞧你現(xiàn)在胖的?!?/br>貓耳朵閃動了幾下,嫌他的手煩。“瞧你這小樣兒,估計明天走了之后應(yīng)該也是不會想我的?!彼竽筘埗?,又摸摸它缺了腳掌的那只前肢,“不過你記得他就行,他天天那么抱著你不撒手,怕你摔了怕你餓,你要是忘了就真沒良心了。”少荊河拿過手機,只對著貓拍了張照片,從微信發(fā)給梁袈言:“教授,大毛祝您一路順風。我祝您一路平安?!?/br>很快梁袈言回了話:“謝謝。也祝你明天答辯成功,順利畢業(yè)?!?/br>梁袈言以前是不怎么看微信的,少荊河已經(jīng)算是有空才瞄一眼了,他比“有空”還“偶爾”。不過自從少荊河每天把貓帶回家后總會給他發(fā)一張照片,說兩句閑話,他現(xiàn)在回話的時間比以前快多了。少荊河滿意地笑起來,把手機放到一邊,摸著貓開始做事。他打開微博,沒有新的私信。他沉吟片刻,再次打開遲天漠的微博。自從那天他給遲天漠發(fā)了私信之后,遲天漠發(fā)微博的頻率明顯降低了。以前幾乎天天都發(fā),甚至有時一天幾條,現(xiàn)在則是好幾天都沒一條。少荊河新注冊了個微博號,給遲天漠發(fā)的第一條私信用的是一種純粹好奇的語氣:“你好,請問你是不是以前B大意語系畢業(yè)的遲天漠?怎么改名字了呢?關(guān)于那年發(fā)生的那件事我有一些問題,可以問問你嗎?”發(fā)出后過了一天多遲天漠都沒回復。而且在這一天里也破天荒的沒有發(fā)微博。又過了一天,遲天漠的回復才姍姍到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認錯人了?!?/br>少荊河勾起嘴角發(fā)出個冷笑,慢條斯理地回他:“你換了名字可沒換臉啊?!?/br>這回遲天漠顯然有些慌張了,立刻就有了回復:“你是誰?你想干什么?”“我只想問問那件事的真相。”少荊河說。“什么真相?該說的學校公告已經(jīng)說了?!?/br>“你知道梁教授這三年過的是什么日子嗎?”沒聲兒了。之后三天,遲天漠都沒有再回復。少荊河又發(fā)了一條私信:“聽說你那時常常跟在梁教授身邊,為什么?就為了讓他變成現(xiàn)在這樣?”終于,遲天漠又有了回音,但也是最后一條回復:“對不起。請代我向梁教授道歉,是我對不起他,我很后悔?!?/br>之后少荊河再怎么追問,他都再無聲息。梁袈言上火車的時候,也是少荊河的碩士論文答辯開始。這是梁袈言三年來第一次坐火車,出遠門。一切他都覺得新奇,新奇、陌生,又有一點走出囚籠呼吸到新鮮空氣的輕松。以至于他看什么都是好的,都是值得高興的。車廂里的嘈雜,孩子哭叫打鬧、女人教訓小孩、cao著各種口音的人旁若無人地打著電話。聲音……僅僅是這些聲音,就讓他有種難以言表的親近感。沒有人認識他,也沒有人在意他,他在這些各自忙碌著的旅客中獲得了久違的安寧。車窗外,城郊建筑和綠色的田野交錯,偶爾有劃過天際的電線桿,刷在農(nóng)村灰泥墻上簡陋的廣告標語和大幅養(yǎng)生保健品招貼欻歘而過,仿佛一部被快速放映的膠片,他看得目不暇給。真好。他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看著窗外湛藍的天空,棉花一般的云,明澈清幽,明明和B大里看到的一樣,但他偏偏覺得就是比B大的天更藍云更白,一切都更好。滿心愜意的梁教授在經(jīng)過八個小時的動車后,跨越了幾乎半個中國,終于抵達目的地。迎接他的是一早就等在了車站的路萌和傅小燈。“梁教授!那兒!梁教授--”路萌個子不高,臉圓眼睛也圓,鼻頭也圓,嘴巴圓嘟嘟的,長得非??蓯?。明明出站口那么多人往外走,她也一眼就看到了梁袈言,立馬一拉還在舉牌子的傅小燈。沒等梁袈言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一馬當先沖到了他面前。可是到了面前,人又害羞起來,剎住了腳步,手和腳都并攏收在了一起,有些靦腆地用圓溜溜的眼睛望著梁袈言叫了聲:“梁教授好。我是路萌。”梁袈言實話說有些被嚇到,他已經(jīng)很久沒受到這么熱情的歡迎了。但他很快也露出了笑容,對路萌點點頭:“你好,路萌。終于見面了?!?/br>“是啊,梁教授,平時都是在微信上?!甭访纫恢倍⒅?,幾乎稱得上目不轉(zhuǎn)睛,看得她自己都開始不好意思,漸漸就紅了臉,又立馬轉(zhuǎn)頭拉過站在旁邊的傅小燈,“梁教授,這是小燈師哥?!?/br>梁袈言含笑看向傅小燈,點了個頭:“猜到了?!?/br>傅小燈頓時比路萌還靦腆,鬧了個大紅臉,很不自在地叫了聲:“梁教授好?!?/br>這趟就他一個人,所以接到他之后三個人就直接去了汽車站。--是的,火車站并不是終點,他們還需坐一個小時左右的長途汽車去往縣城,然后再轉(zhuǎn)車四十分鐘,才真正到達目的地,一個叫‘魚村’的小山村。這次研討會的地址,就選在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村。一路顛簸,全程超過十個小時,梁袈言從最后一程汽車上下來,對實地都有了渴切。踩在地面上,他才終于感到了一點舒坦。也終于和到了的人都見了面。大家對他都十分熱情,接行李的,引路的,好幾個人簇擁著他去了下榻的地方,小山村里唯一的一家旅店,也是一家民宿。“條件有限,兩個人一間房,”來自研究所的宋空林,四十多歲,發(fā)際線有點高,戴副眼鏡,把他先領(lǐng)到了一間房前面,笑說,“反正房型都差不多,就是樓層和朝向的區(qū)別。你先看看喜歡哪間。反正我們這些先來的也不客氣,都選好了,你們晚來的吃點虧,選擇面有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