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2
破滅,難過和恐懼在某個瞬間擊潰了他,他才不得不意識到那個可怖的、真的、永不可能再見她的事實。梁袈言在少荊河漫長的沉默中感受到了一種相同的痛楚。這份共通的情感把他一下拉到了離少荊河很近的地方。近得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觸摸到少荊河此時無意中敞開了一線防護(hù)真空的軟肋。這同時又為他之前的論斷下了最佳的注解--他越來越發(fā)覺他們其實很像。他很想給少荊河一個擁抱--半個也可以。無關(guān)同情憐憫或是什么感動,只是作為同病相憐的人,能最大程度給予的感同身受的撫慰。總好過現(xiàn)在這樣,明明心在流著淚的少荊河,卻把他護(hù)在懷里。還有他那只受傷的右手,現(xiàn)在同樣也在少荊河的右手里握著。車子提速、放慢再或為紅燈截停,車廂里的人都會有明顯的晃動。每晃一次,為了固定住他少荊河手上都得用力。于是他們的手漸漸的就手心手背扣在了一起。少荊河緊盯著車外的狀況,完全沒有意識到,不僅他抓著梁袈言,梁袈言的手指也在微微使力抓著他的。又一個紅綠燈路口,眼看綠燈倒數(shù)最后幾秒,司機(jī)一踩油門想跟在前車后面沖過去,結(jié)果前車剛過,黃燈亮了。車子再次在司機(jī)的咒罵咕噥中一個急剎!后座的兩人幸得安全帶的護(hù)佑,身體只向前沖出了一點,只剩下梁袈言的腦袋在慣性下被甩得晃了個小半圓。少荊河一直也很留意他那固定不住的腦袋。這時覺察到動靜,扭頭一看,趕緊往回縮起一截手臂??s到手抬起能碰觸到他腦袋側(cè)面的地方,修長的五指張開,幾乎包住他的后腦和臉頰。先是上下緩緩撫摩了一遍,然后掌心又用了些力,因為不確定他是不是又被磕碰到哪里,于是把可能的范圍都包括進(jìn)去,整體全面地給他揉了兩下。揉完還是覺得不夠保險,于是手掌一撥,把梁袈言那顆金貴又總是處于危險中的腦袋干脆徹底地?fù)艿搅俗约杭绨颍_切地說,是讓他的額頭抵住了自己的肩頸窩--末了歪過頭,用自己的下巴壓住他的額角,做最后一道固定閘。梁袈言既然已經(jīng)打定主意厚著臉皮裝醉,那就只能既來之則安之,硬著頭皮放平心態(tài),讓自己盡量坦然接受任何狀況的發(fā)生。他還從未有過這樣靠在別人肩膀上的經(jīng)驗。但如果把“男人的自尊”先放到一邊不談,平心而論這姿勢并不難受,反而感覺還挺舒服。少荊河的身材比例很好,胸膛寬闊,手長腳長,一條手臂從肩膀到手指都充滿力量。被他這么“捆”著,即便是同為男人的梁袈言,也生出了正被一種堅固厚實的力量包裹的安全感。這種力量感誠如少荊河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充滿仿佛堅如磐石的安穩(wěn)。況且在他的認(rèn)知里,少荊河是坦蕩君子,現(xiàn)在這姿勢完全只是出于人道主義的相護(hù),絕不會有其他任何齷蹉的心思,所以他要總是太計較,反而就是又犯了小人之心的毛病。只是畢竟天氣也開始炎熱起來,雖然車?yán)镉锌照{(diào),但兩個大男人靠在一起,他還喝了酒,少荊河的皮膚表面剛貼上他的額角時還有一些涼意,可沒多久兩人的體溫融合,便再無涼意可尋。他只剩下純粹的燥熱,以及從剛才到現(xiàn)在為少荊河的身體而一直在滋生蔓延的不安。梁袈言給自己找理由:全是酒精作用,所以這不是心熱,只是體熱。過了一陣,又有新的論調(diào):他多久沒和人抱得這么緊了?少荊河對他又是這么溫柔的呵護(hù),所以即便是有點心熱也正常,那不過是自然的心理反應(yīng)。--既然有些心熱,那體熱再強(qiáng)烈也說得過去。他安慰著自己,一切不過是這時這刻的環(huán)境使然,是酒精讓他失去對身體的自控力,與真情實感無關(guān),與少荊河更無關(guān)。好在一路諸多插曲,車子終于平安抵達(dá)。一車三人,盡管各懷心思,但這時全都不約而同松了口氣。少荊河付了車費(fèi),先下車,卻發(fā)現(xiàn)這時候想要像上車那樣把梁袈言扶下車是不行了。上車前梁袈言在他的攙扶下雖然軟手軟腳但多少還能帶著走,可是在這車上一路,卻像已經(jīng)徹底睡暈了過去。他無可奈何,只好叫司機(jī)幫忙,改扶為背。梁袈言也慌了手腳。背和扶截然不同,他斷斷沒想到自己裝醉裝出了反效果,這時要是趴在少荊河背上,他體熱的表現(xiàn)不就暴露無余?少荊河也是男人,怎么糊弄得過去?他連忙要做蘇醒狀。然而那司機(jī)只想趕緊完結(jié)這單生意,根本懶得管他是要醒還是不醒。少荊河這時候也只想著下車走人。兩人都沒給他蘇醒的機(jī)會。一起把他扶起來,少荊河拉著起他的一條手臂轉(zhuǎn)身屈腿,司機(jī)從后扶著梁袈言的肩膀,再推著后背用力往上一放,人就趴到了少荊河背上。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坐在車輛后座的時候記得也要系上安全帶哦!第34章第34章少荊河兩手托著他的大腿,往上扥了一扽,才算是把人背穩(wěn)當(dāng)。但他一扽之下,沒立即邁步,反而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事。直到出租車開走的聲音傳來,他才回過了神,抬起頭沒有再多的動作,走進(jìn)了教師公寓的大門。梁袈言趴在他肩膀上,緊緊閉著眼睛,簡直羞愧欲死。沒事,全怪酒醉。有些人醉了就會有各種連自己也不知道的生理變化。反正只要他明天不露任何端倪,少荊河一定也會這么理解。他用“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給自己找好了退路開脫,勉強(qiáng)也安慰了一點自己的羞恥心。隨后,他又想到另一個更近在眉睫的問題:還沒告訴過少荊河他的具體住址!那……少荊河就只能去問人。唉,他又開始頭疼。之前他名聲尚好時,這樓里的人對他都挺好,甚至可稱之為熱情。自從他壞了名聲,不光一些鄰居同事,包括服務(wù)人員也對他起了不少惡感。尤其是還有過學(xué)生偷跑進(jìn)來在他門上噴漆,更讓清潔阿姨怨聲載道。少荊河這么背著他進(jìn)去,恐怕保安也不會有好臉色。他深深自責(zé)起來,越發(fā)覺得對不起做了好事還無辜受牽連的少荊河。隨著周圍光線的變化,少荊河走進(jìn)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