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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火在灶臺旁邊。 蘇眠胸有成竹, 拿著一只瓢,舀了一瓢米,又舀了一瓢水,放到鍋里。 眼看著,水蓋不住米,蘇眠想著平日里喝過的米粥,水多米少,忙又添了兩瓢水,才坐在灶前,準備燒火。 只是……她尋了許久,尋不見火折子,只好嘀咕兩聲,出門尋呂卿塵去了。 彼時,呂卿塵站在籬笆旁,正吃力彎腰,摘著什么東西。 蘇眠走進一看,見籬笆下種著兩席青菜,烏泱泱長的好看,顏色嫩綠、蔥翠,宛若晶瑩的璞玉。 “你好好歇著,我來?!碧K眠利落挽起袖子,要替呂卿塵摘菜。 “無礙,我動作慢些便是。”呂卿塵搖頭拒絕,他看向蘇眠的雙眸,帶著幾許笑意,頓了頓,聲音略帶落寞道:“前幾日,我身上的傷,比今日還重,都是這么撐過來的,習(xí)慣了?!?/br> “抱歉,我那日不告而別,沒能提前找人,照顧你?!碧K眠有些歉意,她不好意思笑笑。 “我身強體壯,能照顧好自己,你無需自責(zé)?!眳吻鋲m說著,搖了搖手上剛摘的青菜,笑盈盈看著蘇眠,又道:“這些鮮嫩的小青菜,炒著吃正好,配上白粥,味道絕佳?!?/br> “可……我不會炒菜?!碧K眠模樣稍顯局促,煮白粥,對她來說,已是百年難得一見,她哪里會炒菜呀。 “我會呀。”呂卿塵語氣堅定,說罷,挪著步子,緩緩朝廚房走去。 他走得很慢,每走一步,像踩在刀尖上喘氣。 蘇眠見罷,忙上前扶著他,與他一道進了廚房。 除了舞刀弄劍,以及彈琴,蘇眠嫌少擅長別的東西,這不……灶膛里的火,被她燒的烏煙瘴氣,不一會兒……廚房里白煙密布,像是房子里起了火一樣。 呂卿塵忍不住咳嗽,他身上帶傷,每咳嗽一聲,扯得胸腔跟著發(fā)疼。 “星河,還是……還是我來吧。”他輕聲細語,話落,又發(fā)出一陣細碎的咳嗽聲。 “坐在灶前燒火,不使力,我身子受得了,不礙事?!彼剖巧绿K眠拒絕,呂卿塵急忙開口。話落,拍了拍蘇眠的肩頭,指了指廚房外,示意她先出去休息。 “那……那就辛苦呂琴師了?!碧K眠訕訕一笑,不敢再添麻煩,轉(zhuǎn)身走到外頭,大口呼吸起外頭新鮮的空氣。 燒火做飯,可真是難啊。 蘇眠心里肅然起敬,心里頭思量著,等回到皇宮,得好好打賞,那些做飯好吃的御廚們,他們太不容易了。 站在原地感嘆了一會,蘇眠實在無聊,走到院落中央的風(fēng)華古琴前,坐下。這把琴落在外頭好些天,如今相見,心里頭擔(dān)心的大石,總算落下。 她抬手撫摸琴弦,動作輕盈,食指一撥,指尖發(fā)癢,不自覺,彈起那曲,正是花神節(jié)那日,才子擂臺上,她與呂卿塵,都彈過的曲子。 蘇眠彈的認真,等到一曲終了,才發(fā)現(xiàn)呂卿塵站在一旁,拍手給她鼓掌。 “星河的琴技,越加進步了?!眳吻鋲m好不吝嗇夸獎,臉上滿是欣賞之意。 “在呂琴師面前班門弄斧,讓您見笑了?!碧K眠謙虛說罷,突然吸了吸鼻子。 白粥軟糯糯的香味,正從廚房屢屢傳來。 聞到這般香味,蘇眠更餓了,她舔了舔嘴唇,一雙杏眼,直勾勾看向呂卿塵身后的廚房。 “吃飯了?!眳吻鋲m莞爾一笑,看出蘇眠是真的餓了,請她到廳前的八仙桌坐下。 桌上擺著兩碗白粥,一小碟青菜,白粥粒粒晶瑩,青菜青翠鮮嫩,一白一青,兩種顏色,讓人瞧著,食欲大增。 “那我就不客氣了?!碧K眠搓了搓手,坐在八仙桌前,大快朵頤。 雖然只是一頓,素雅的早膳,可蘇眠吃的開心,這兩日經(jīng)歷了太多,她心里盛不下事,失眠了好幾日,如今……確認呂卿塵并非敵人,她心情大好,忍不住多吃了一碗粥。 “你多吃些菜。”呂卿塵說著,欲要給蘇眠夾菜。 “我不愛吃青菜?!碧K眠訕訕一笑,移開碗拒絕。 她本就挑食,不愛吃青菜,況且……自從上次,夜探冷宮回來,吃了蕭言瑜做的涼拌青菜,她就再吃不下別的青菜。 只是……如今蕭言瑜是皇上,再想吃他做的菜,可不容易。 看著面前的一碟青菜,蘇眠舔了舔嘴唇,有些懷念,蕭言瑜做的涼拌青菜,不知……何時,還能有幸吃到。 想到這里,她嘆息了一聲,心里頭突然覺得,碗里的白粥,不香了。 “怎么了?”聽蘇眠嘆氣,呂卿塵放下手中的碗,忍不住問道。 “哦,沒事?!碧K眠忙收起一臉的落寞,轉(zhuǎn)而問呂卿塵道:“那位楚國公主與你結(jié)仇,想來不會輕易放過你,你如今可有打算,可要搬家?亦或者離開翠怡樓,換個謀生的法子?!?/br> “這里蕭國京師,天子腳下,她斷不敢惹是生非。”呂卿塵面上坦然,頓了頓,解釋道:“楚國公主,之所以提前一日到京師,是為了隱藏身份,找我尋仇,如今……她來到京師,代表的是楚國,斷然不會在天子腳下,胡亂作為?!?/br> “話雖如此,可我見那楚國公主,是個心狠手辣的,萬一她派人來尋你的麻煩呢?”蘇眠還是不放心。 “我有武藝護身,上次吃虧……皆因被人下/藥,暫時失了武功?!眳吻鋲m望著蘇眠,眸中滿是堅定,“她若還敢來挑釁,我自然會報官。君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衙門不會因為她是公主,便包庇她吧?” “自然不會?!碧K眠點頭,又道:“你多多保重身子,咱們以后,還要多多切磋琴藝?!?/br> “榮幸之至?!眳吻鋲m拱手,微微一笑,君子如玉,溫良謙恭。 蘇眠看了有些傻了,半響才移開目光,突然問道:“你何時回怡翠樓彈琴,我去給你捧場?。 ?/br> “你一個姑娘家,還是少去怡翠樓,那里龍蛇混雜,萬一……出了什么事。”呂卿塵面帶擔(dān)憂,頓了頓,又道:“再說,你如今已經(jīng)成親,夫家若是知道你這般行徑,恐傷了你們間的夫妻感情。” “這個你放心,我的夫……”蘇眠頓了頓,不太習(xí)慣道:“我的夫君,他會給我一起去,他也很喜歡你的琴音?!?/br> “是……是嘛?”呂卿塵頓了頓,面上有些僵硬,他當(dāng)真沒有料到,蕭言瑜作為皇帝,竟然愿意,陪星河到翠怡樓去,他……對星河,或許情深若海,才會這般寵溺、縱容她吧。 “卿塵的琴音,能得兩位青睞,實在是倍感榮幸?!眳吻鋲m拱手,看向蘇眠的眸子中,多了兩分的算計。若是他沒記錯的話,大皇子蕭言謹,曾經(jīng)請他去華苑山莊彈琴,而皇上蕭言瑜遇刺之時,正是去華苑山莊的路上。 有意思。 他唇角微勾,心里頭已經(jīng)有了計劃。 ☆、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