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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風吹動了樹梢,翠綠的葉窸窸窣窣的晃動。一切都是如此的祥和又美好。然而樹下的人,心情卻未必如同天空一樣美好。從玥方市到慶陽市,一路上他們都是坐著宿臻的那輛小汽車。車原本應(yīng)該屬于宿爸爸,但宿臻曾用車把宿雪帶回了家,而那時的宿雪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已經(jīng)不能夠再稱之為人。為了安全著想,宿臻就從宿爸爸那里換下了這輛舊車。開車的人是賀知舟。宿臻雖然在學校里學了個駕照,但還是不怎么會開車。寧炔沒有跟著他們一起。他被京城來的修真者協(xié)會的成員接走了。當他們到達慶陽市的郊區(qū),賀知舟他師父的住處時,別墅里一個人都沒有。正午時分,太陽最強烈的時候。雖然說春天的太陽曬在人的身上是暖洋洋的,但曬得久了,也是會讓人厭煩的。宿臻在別墅前的樹蔭下躲著無處不在的太陽。賀知舟的手機在經(jīng)過長途旅行,早就沒電自動關(guān)機了。他的儲物器具里又沒有放充電寶。現(xiàn)在正蹲著門口,疊紙鶴。現(xiàn)代社會的傳音符繪制難度大,基本已經(jīng)失傳。傳音紙鶴倒是還在用,但效果還沒有電話通訊好用。它屬于情懷,只有當人們想要懷念過去時,才會拿出來玩玩。可惜賀知舟記不住他師父的手機號碼,不然宿臻倒是可以借出自己的手機。一個人待在樹下也很無聊。宿臻走到賀知舟身邊,看著他在符紙上畫下一道道符文,再將準備好的符紙疊成紙鶴,說起來很簡單的cao作,實際執(zhí)行起來,卻花了他很長時間。他半倚在別墅的院墻上,也不在乎新粉刷的墻壁會在他的衣服上留下白痕。“在玥方市,你不是對你師父說過要回來的事情嗎?他現(xiàn)在不在家,連口信都沒有留下,肯定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你這樣貿(mào)貿(mào)然的弄個紙鶴去找他,會不會不好?”宿臻是不善與人交流,但也不是全然的不懂人情世故。至少在不麻煩別人這一點上,他從小到大都是做的最好的。疊好的紙鶴一旦附靈成功,就能自己動起來,要么是繞著主人飛上三圈,要么在原地蹦跶幾下,不一而足。而賀知舟附靈的時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端端的紙鶴像個雞崽似的,竟是在地上啄起小石子來,把紙做的鶴嘴給啄平了。宿臻:“……”賀知舟:“……”趕忙把還執(zhí)著的跟小石子搏斗的紙鶴塞回口袋去,賀知舟回頭看了眼打開了法陣,讓外人無法入門的別墅,決定暫時先把宿臻帶回隔壁的別墅。那里是他住的地方。“那就先去住的地方休息一下,等我找?guī)熓宕蚵牬蚵犌闆r?!?/br>說著,他便帶著宿臻往不遠處的房子走去。宿臻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他覺得自己和賀知舟之間可能也存在代溝,比和寧炔之間的代溝還要大。宿臻就奇了怪了,如果那個別墅是賀知舟的,那他剛才還為手機沒電著急那么久,回家充個電,或是拿個充電寶,哪樣都是可以的呀!“阿臻?”賀知舟回頭喊著遲遲沒有跟上來的宿臻。阿臻這個名字一點也不好聽。聽上去像個小姑娘。宿臻嫌棄的搖搖頭,說:“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別喊阿臻,聽上去很奇怪?!?/br>情侶之間,或者是即將成為情侶的人之間,不都是要有個與眾不同的稱呼,才會顯得彼此之間比旁人更加親密嗎?賀知舟這會兒可一點也看不出宿臻哪里表現(xiàn)出喜歡他了。說實話,如果不是幻境中,宿臻因為刺激太過,說出了心里話,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宿臻居然是喜歡他的。“你不覺得喊名字太生疏了嗎?”賀知舟問。宿臻:“三個字的名字直接喊起來是挺生疏的,但兩個字的,就直接喊兩個字就好?!?/br>這是他的一貫認知。當然如果對象是宿雪那樣的小姑娘的話,有個小名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暗示的話似乎不那么好用。賀知舟無奈的看著認真解釋著的宿臻,等他講完后,才開口:“我們已經(jīng)是情侶了,對彼此的稱呼應(yīng)該可以更加親密一些了?!?/br>既然暗示不好用,那就直接明示吧!宿臻:“……”他們什么時候就是情侶了?賀知舟:“雖然想要在師父面前介紹你,但他現(xiàn)在不在家,不過沒關(guān)系,我在離開玥方市的時候,就已經(jīng)和家里人介紹過你了,現(xiàn)在只差正式見面而已。只要你愿意,我隨時都可以帶你回家……見家長?!?/br>有人說,任何不以結(jié)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在耍流氓。賀知舟深以為然。國家已經(jīng)修改過婚姻法,同性也是能結(jié)婚的,而結(jié)婚之前,除了確定戀愛關(guān)系以外,當然還是要有把彼此介紹給各自家人的步驟。宿臻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等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應(yīng)該只是朋友,而不是……情人?!?/br>“不是情人?!辟R知舟糾正著宿臻話語中的些微差別,“是情侶,以結(jié)婚相伴終生為目的的那種。”“在幻境之中,你對我說過喜歡,而我后來答應(yīng)你了,不是嗎?”從邏輯上來說,賀知舟的話是沒有錯的。但是宿臻不高興。他說出喜歡的時候,是情緒最激蕩的時候,他個人傾向于那時候腦子是不清醒的,說出的話也是沒有任何效力的。而且在那之后,他也不止一次說過,幻境中的事情是算不得數(shù)的。但是眼前的局面,很顯然,賀知舟是把那些都當成了真的。他矢口便要否認。賀知舟按住他的肩膀,攔下了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別因為一時激動就否定一切,憑心而論,你對我是有好感的,而且在你周圍的那么多人之中,我是好感度最高的那一個,不是嗎?”賀知舟捏了捏宿臻已經(jīng)變得紅通通的耳垂,“我喜歡你,而你恰好也喜歡我,那就嘗試著在一起,給彼此一個可以相伴終生的機會,如何?”宿臻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遮擋住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給彼此一個機會。聽上去是個多么美好的語句。可是,能夠相信嗎?第一百零二章舊戲臺(二)大多數(shù)人的性格都是極其惡劣的。明明是自己極其想要的人,可等對方主動送上門來,反而會游移不定。如果宿臻說自己不喜歡賀知舟,那一定是在說謊。可讓他現(xiàn)在和賀知舟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