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哭。

    倒是蘇箏問：“小葡萄剛剛說的什么意思？什么娘親不能吃？”

    顧川咬了一口包子：“不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天到晚說話顛三倒四的。”

    也是，蘇箏把兒子的話拋于腦后。

    晚飯后小葡萄賴在娘親懷里，纏著娘親給他講故事。

    蘇箏雖然不愛學(xué)習(xí)，但她愛看話本子，腦子里各種各樣的故事，小葡萄聽得十分入迷。

    故事講完了，蘇箏拍拍兒子的小肚子，哄他睡覺。

    天氣冷，被子里暖烘烘的，再加上有娘親哄，小葡萄很快就熬不過困意，閉上眼睡了。

    待他睡著了，顧川把人抱去隔壁房間去了。

    小葡萄睡得很熟，換了個地方睡美夢依舊，不知道夢到了什么，熟睡得他無意識地咂咂嘴。

    顧川想：他大概，又夢見什么好吃的了。

    他彎腰給小葡萄掖好被子，又把房間里的火盆撥了撥，弄好這些，他舉著油燈回房。

    蘇箏今兒一大早起床去江家，這會兒躺在床上也睡著了，顧川熄了油燈，放輕動作上床，躺在外側(cè)。

    蘇箏畏寒，被子永遠(yuǎn)捂不熱，身邊躺著一個熟悉的熱源，她習(xí)慣性的把自己埋進(jìn)顧川懷里。

    顧川伸出胳膊摟住她，嗅著她身上隱隱的甜香，閉上眼沉入夢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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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

    日子過得飛快, 眨眼即是二月, 今日穆以堯和一群孩子要去參加縣試, 韓老先生年事已高, 由顧川帶這群小少年去考試。

    穆以堯今年十二歲，眉目清雋，目光沉靜, 站在一群嘰嘰喳喳的同窗里格外顯眼, 身上衣服雖陳舊, 卻洗得干干凈凈，溫文爾雅的少年郎。

    “先生來了…”眼尖的學(xué)生遙遙看見顧先生過來了。

    顧川不是自己過來的，他身后還跟著一個小尾巴和…大尾巴。

    事情是這樣的，他出門前。

    “爹爹, 你要去鎮(zhèn)上嗎？”小葡萄眨巴著大眼睛, 一把抱住爹爹的腿。

    顧川垂眸看抱住他腿的小豆丁，試著動了動腿, 小葡萄抱住爹爹不撒手, 小身子跟著爹爹晃啊晃, 簡直一個小無賴。

    顧川不動了：“嗯?！?/br>
    小葡萄：“我也…”

    “不行。”不等兒子說完, 顧川立刻拒絕。

    “爹爹…”小葡萄昂著大腦袋撒嬌, 眼睛忽閃忽閃，一聲爹爹拖長尾音，想要爹爹帶他去。

    顧川不為所動：“放手，跟笨笨玩去。”

    小葡萄裝作聽不到，把臉埋在爹爹腿上。

    倒是小黑狗聽到主人叫它的名字, 狗碗里的飯也不吃了，搖著尾巴熱情的跑過來，圍著顧川和小葡萄轉(zhuǎn)圈圈。

    于是顧川被兒子和一條狗包圍了。

    最后還是蘇箏解救他的。

    “兒子，我們送爹爹出門好不好？下午娘帶你去鎮(zhèn)上找外公?！?/br>
    蘇箏答應(yīng)了給小葡萄買他愛吃的rourou，小葡萄這才放開爹爹的腿，轉(zhuǎn)而去牽娘親的手，一臉乖巧，渾然不見剛剛的無賴樣。

    一大一小，加上一條丑不拉幾的黑狗，一起送顧川出門了。

    “先生，師母?！?/br>
    一群大孩子見到兩人，禮貌問候。

    “堯哥哥！”小葡萄親熱的跑過去拉穆以堯的手。爹爹說堯哥哥要學(xué)習(xí)，讓他不要去打擾堯哥哥，他都好久沒見著堯哥哥了。

    “小葡萄?！蹦乱詧?qū)π∑咸研α诵?，抬頭沖不遠(yuǎn)處的師母露齒一笑，身上漸漸有了十二歲少年人的朝氣，而不是像剛剛，站在一群人中，雖溫潤，渾身卻透著一股疏離。

    “對不起，我來晚了?！备]東匆匆趕來，初春的天氣，他額上冒了一層細(xì)汗，昨晚幫他娘磨豆子，早上睡過了。

    “這個帶著，你們路上吃?！备]東把手里的豆渣雞蛋餅遞給穆以堯。

    三年時光過去，當(dāng)初虎頭虎腦的男孩，長成了比蘇箏還高的少年郎。

    穆以堯接過食盒：“謝謝?！?/br>
    竇東撓撓后腦勺，對這些一起長大的玩伴說：“我在村里，等你們的好消息?！?/br>
    他不去參加縣試，參加了也浪費，他心里有一個計劃，誰也不知道。

    小葡萄眼睜睜看著爹爹和一群哥哥都坐馬車走了，小小的人兒撅著嘴，扭頭找娘親。

    竇東蹲下身子問他：“小葡萄要不要去東哥哥家玩？”

    小葡萄歪頭想了想，搖頭拒絕：“下次去玩。”他要和娘親去鎮(zhèn)上。

    竇東遺憾道：“那好吧?！?/br>
    他向師母告辭，自己先回去了。

    小葡萄心心念念想去鎮(zhèn)上，蘇箏也不耽擱，帶著兒子去鎮(zhèn)上了。

    “娘，買糖葫蘆！”小葡萄一到鎮(zhèn)上就掀開車簾四處看，看見紅紅的糖葫蘆，一臉開心的讓娘買。

    蘇箏下去買了兩串，娘倆一人一串。

    蘇箏咬了一口她的糖葫蘆，好酸，酸得她皺起眉頭，她看了一眼傻兒子，小葡萄吃得津津有味，似乎一點都不覺得酸。

    “兒子，你的糖葫蘆，能不能給娘親咬一口？”

    小葡萄大方的把糖葫蘆送到娘親嘴邊。

    蘇箏接過糖葫蘆咬了一口，小葡萄的糖葫蘆很甜。

    蘇箏把她的糖葫蘆給小葡萄。

    小葡萄不疑有他，接過糖葫蘆就大口的吃了，酸得他打了一個激靈，整張小臉都皺起來，他看看手里的糖葫蘆，眼里滿是困惑：“娘…”這糖葫蘆怎么和剛剛的味道不一樣？

    蘇箏被小葡萄的反應(yīng)逗得笑癱在坐墊上：“哈哈！小傻瓜?！?/br>
    小葡萄意識到娘親捉弄他，生氣了，一路到了蘇家都用屁股對著娘親，氣得腮幫子鼓鼓的。

    蘇箏戳戳他的小屁屁，軟軟地說：“別生氣了，是娘親的錯?！?/br>
    小葡萄奶聲奶氣地：“哼！”

    “你餓不餓啊？”

    “不餓！”

    “那娘親去吃了哦，有紅燒肘子，松鼠桂魚，板栗燒雞，紅糖糍粑……”蘇箏扳著手指頭一個個數(shù)，其實她哪里知道廚娘做了什么菜，只是挑了幾樣兒子喜歡吃的說。

    小葡萄慢慢地把屁股轉(zhuǎn)過來。

    蘇箏嘆了一口氣：“既然你不吃了，娘親自己去吧?！?/br>
    她轉(zhuǎn)身打算下馬車，衣服被小葡萄的手指揪住了。

    小葡萄黑溜溜的眼睛看著娘親：“真的有紅燒肘子嗎？”

    蘇箏硬著頭皮說：“…有。”

    小葡萄滿懷欣喜的牽著娘親的手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