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不要說救到綁著一塊石頭的孩子，連自救都成了問題

這水冷得刺骨，白聰在水下掙扎著想要脫掉襖子到漸漸地不再動靜了，白聰不能理解這個孩子，追求死亡的人究竟是怎樣的，那個任由自己沉下去的孩子在最后的時候后悔自己的決定了么

再醒來已經(jīng)是好幾天后了，白聰看了看身上的條紋衫，好半天才意識到這是病號服，有一種恍若經(jīng)年的感覺

秦越推門進(jìn)來，看見他醒過來，愣了有一秒，然后微微笑道“感覺怎么樣，我去叫醫(yī)生來”

白聰不由地朝秦越伸了一下手，從來沒有哪一刻他這么慶幸自己活著，秦越返身放下手里的盆子，緊緊把他給抱住了，白聰比他抱得更緊

這之后白聰又在醫(yī)院住了一個星期，然后帶著不太嚴(yán)重的肺炎終于出院了

回去后白聰才知道這個案子已經(jīng)結(jié)了，他們在小熊的肚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雙絲襪和一個小瓶子，確定為第一起室內(nèi)殺人案兇手用作代替手套的作案工具，和第二起下毒案里裝氰化鈉的容器

白聰去局里匯報了工作，把他和小孩最后說的那些話告訴了局里，這一系列殺人案的作案動機(jī)被填上了，這一案終于全部結(jié)束了

雖然還有疑點，他們到現(xiàn)在也沒有搞清楚氯化鈉的來歷，但是上面就這樣要求結(jié)案了，樊珊讓他回去休息一陣

白聰想起孩子指責(zé)警察沒有正義感，但是又能怎么樣呢，案子說不查就不查了，家暴說不管就不管了的事情太多了，無能為力的人也太多了

小劉還告訴白聰，秦越被停職反省了，因為他從那個潭里只救了白聰一個人，他自己堅持說他不知道孩子也在水里

這下兩個人都不用上班了，第一次下午點的時候能這么悠閑地一起撂在露臺上曬太陽

白聰覺得自己不該問秦越他停職反省的事，他想起秦越說有關(guān)他戀愛的事情，可他說起來時是很難過的，白聰沒敢抬頭看過去，弱弱地叫了一聲“哥”

秦越放下了手里的書，問他“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沒救那個孩子”白聰一抬頭，慌亂的小眼神就撞進(jìn)秦越眼里

秦越笑了一下“這一天我看你臉上都寫滿了我超級想知道”白聰沉住氣道“那你想不想告訴我，想不想都沒關(guān)系”

秦越道“我看到你丟在岸上的帽子，我就知道你是下水救人的，但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氣息很微弱了，我不能再花時間去水下找人，我沒有辦法去冒這個險”

因為那個時候，我只是你的哥哥啊……除了失去你，我什么都能承受

秦越捂住了臉“從王玉璞死的時候我很想幫他，那天我甚至想過如果他被送去福利院，我可以把他接回來，哪怕他可能是兇手，我也不想讓他死，他那么小…”

白聰不想讓秦越再說下去了，他就像從前每一次秦越摸他的頭發(fā)那樣，他摸了摸秦越的腦袋“哥，這不怪你”

如果換做是他，他也會做一樣的選擇，他們都不偉大，他們都躲不過自私的人性，他們都想拼命抓住在乎的人

白聰仔細(xì)地說起了那天的事情，但是唯一被他隱瞞的，是那孩子最后說謝謝秦越的話，這無疑會讓秦越內(nèi)疚痛苦的

“他腳上系的那塊石頭很大，還沒來得及等我說什么，他就掉下去了……”

我隱約覺得，救他早就救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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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小孩的小孩，哪怕這個小孩子再成熟也被動的接受家庭的不和諧，對他來說找不到其他處理這些事的方式了，...

爸爸在家有暴力傾向，在外又一本正經(jīng)，mama管的嚴(yán)還好面子，這樣的家庭其實不少見的，但是其實很多這樣家庭的孩子都忍忍就長大了，可是等他們成了家庭之后，也不見得會比自己的父母做的好，沒主見的孩子是最容易長成父母的樣子了，因為這是個故事，就盡可能地想象這樣的孩子會怎樣去反抗，這是最偏激的一種可能性，孩子像爸爸一樣暴力，也一樣善于偽裝，用自己最討厭的方式去實現(xiàn)自己的正義

當(dāng)然這個故事也是白聰知道他哥是怎么樣的人，現(xiàn)在傻聰還處于不管我哥干嘛我都超喜歡他的狀態(tài)，以前在秦越的教養(yǎng)下白聰成了一個積極善良的人，以后他也會改變他哥，不會一直是腦殘喜歡的

第16章

案子結(jié)了，兩個人也閑暇了，但是家里的氣氛卻不輕松，秦越每天還是早上出門晚上才回家，白聰偷偷去書房看了一次，發(fā)現(xiàn)秦越自己還在查，甚至還在豆瓣上關(guān)注了家暴小組

白聰沒有再和他談?wù)撨@個案子的相關(guān)問題，他想這可能是秦越為那個孩子做的最后一點事情，也可能是為他自己良心的一點救贖

不管怎么樣，白聰覺得自己能做的只能是給秦越一點時間，也許救了孩子，孩子也是這樣受到內(nèi)心煎熬，用這樣決絕的方式求死的人活下來更是一種折磨

但是在救與不救的人性難題上做出選擇，不管因為這個選擇而死亡的是怎樣的人，內(nèi)疚感都絲毫不會減少的，尤其是對他們這種溫室里成長起來的人，直面死亡是很困難的

白聰還能記起自己第一次出兇案現(xiàn)場，看到尸體的瞬間就控制不住胃酸翻涌，當(dāng)場就吐了，回去后噩夢失眠食欲不振一個都沒放過他

當(dāng)時還沒退休的老組長告訴他，這樣的情況新人多多少少都碰見過，像他這種老油條也有被嚇得哇哇大哭的時候

白聰看了一下時間，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他起身去叫秦越睡覺，自己在困難的時候是十分渴望有人陪著的，秦越肯定也一樣

秦越有一種勉強(qiáng)打起精神的感覺，和白聰說了幾句話，然后轉(zhuǎn)身去洗漱，白聰在后面看著他，好像連頭發(fā)絲都沒精打采地蹋蹋著

秦越洗完回來，白聰正在玩保衛(wèi)蘿卜，蘿卜已經(jīng)被小怪啃得只剩一點腦袋在外面露著了，秦越笑道“要被吃光了，要不要我給你打一局”

白聰把平板扔到一邊，放任小蘿卜頭自生自滅了，白聰挺認(rèn)真道“你不用陪我玩，也不用陪我開心，你也不用每時每刻都記住你是哥哥，哥哥要做榜樣，你可以欺負(fù)我啊，不想理我也行啊，我都這么大了有什么是我不懂的？換我安慰你，逗你開心不好么，明明是我被救了，可我卻像是置身事外一樣，到最后連個蘿卜都要我哥來幫忙保衛(wèi)”

秦越目瞪口呆地在床邊站了半天，他都不知道白聰還有這種脾氣，白聰越說聲音越大，皺著眉頭鼻子像個炸了毛的貓崽兒

白聰自己說完好像一下子用完了所有的勇氣，變得心虛得不得了，秦越爬上床，往枕頭上一倒“你難道不知道不管你長多大，在爸爸mama眼里永遠(yuǎn)是孩子么，我就是覺得你長不大，也希望你長不大”

白聰趴回了枕頭上“那你幫我保衛(wèi)蘿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