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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焦急而懇求地看向了鯤鵬,期望妖王能夠拿出什么方法,突然發(fā)現(xiàn)素吾臉上現(xiàn)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駭然之色,即使很快收斂,也叫人難以忘記。于歌驚疑不定:“爹?邵羽怎么了,我們該怎么做?”金絲熊抬爪戳了一下那靜止的胚胎,什么都沒感覺到。它將飛劍變大些作為沖浪板,在玉池中梭巡,神識探入池底,也并沒有找到任何除了池水以外的雜質。這是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難道事實就是,玄魚碰了一下這個白色的大東西,就失去了意識,而且正在消散?這不合理??!金絲熊急得都要脫毛了。素吾雙眸深沉,道:“天縱印呢?”妖王踏入了玉池,撫摸著兒子變得冰涼的臉龐:“他的身體和意識正在被元胎吞噬,這時候,只有鎮(zhèn)壓的法則,能夠將他留在此世?!?/br>于歌沉浸在巨大的痛苦當中。天縱山還在下界。鯤鵬朝他點了點頭:“仙器會回應主人的召喚,只是打不破兩界隔膜——你有什么方法,就用吧?!?/br>將邵羽的身體交到其父手中,于歌站起來,喚出射日弓。素吾臉色蒼白,沉默著將一根翎羽交到它手中,在接觸到時,于歌才感受到其中蘊藏的沛然之力。沒有時間了。劍修果斷將這根翎羽佩上本命飛劍,以劍為箭。白星,射日弓……幫我吧。說起來,白星和邵羽應該是情敵的關系,我這時候尋求幫助是不是會招她埋怨?壓力太大,于歌無意識地想起來些不甚相干的東西,奇異的是,在這種狀態(tài)下,他反而進入了一種莫可明說的境界,心神空明透徹,整個人仿佛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掌控射日弓,調整著角度,一部分聯(lián)動著天縱印,感應著它的方位。此為化神先兆。沒有分出心思去體會自己的進展,于歌站在高空,銳利的目光在每一寸土地上飛快掃過,陡然停住。箭出!太陽真火將翎羽燃盡,火焰躥升,劍芒暴漲,如同一顆隕石一般砸向仙界與凡界連接之處,帶著一往無回的氣勢。而真正的接觸卻又是極安靜的,沒有驚天動地的爆裂,沒有石破天驚的巨響,地面無聲地被溶出一個巨大的空洞,透過它隱約可見九重天里的云朵,還有在不斷撞擊著試圖到達主人身邊的天縱印。發(fā)現(xiàn)了旁邊多了一個窟窿,天縱印縮小了穿過去,趕緊飛來,又按照于歌的心意,縮成印章大小,壓在了邵羽丹田上。收回光芒黯淡的本命飛劍,于歌坐倒在地,喘息著道:“邵羽沒事了嗎?”至少身體不再變得透明了。金絲熊關切地乘坐沖浪板來到徒孫身邊。妖王見此也松了口氣,沉凝著道:“我們已經做了能做的一切,接下來就看素羽自己的了?!?/br>于歌喃喃:“我相信他?!?/br>“喵嗷!”“喵喵喵!”“喵嗚嗚嗚~”一大群貓和一大群魚從天縱印里掉了出來,堆成了一座小山。天縱山飛起來的時候,只是把厲桓和阮朦這兩個人扔出去了,植物和動物還留著,等它變成印章那么大,又要發(fā)揮力量去增強“鎮(zhèn)壓”的法則,就沒有余力去維持山上自帶的須彌芥子了,最先被丟出來的,就是占地方最多還在不停亂動的兩個動物族群,貓和魚。玉池的池水被檢驗出沒有問題,并且是仙氣的液態(tài)聚集能更好地滋養(yǎng)里面的事物,邵羽的身體還浸在其中,天縱印也是一樣。被甩出來的魚落入營養(yǎng)極其豐富的水中,歡快地游著,而被甩出來的貓則——皮皮猝不及防嗆了幾口水,爪子撲打著水面,什么都沒看清就掙扎地大喊:“主人救命??!”群貓跟進大王:“喵喵喵喵!”被撞翻的金絲熊號沖浪板:“嘰嘰嘰嘰!”素吾&于歌:“……”射日觀的掌門攤了攤手:“爹,我脫力了。”素吾:“……”存活了億萬年的、受萬千妖族景仰、實力高強的妖王陛下只得將那些貓都施法撈了上來,哦,還有一只憋屈的金絲熊。落湯貓&鼠:“……”形象十分狼狽。貓咪們聚集在眼熟的于歌身邊,皮皮在邵羽和于歌之間來回打轉,急聲問:“主人怎么了?于歌你沒事吧?”“噓,”劍修的雙眸中閃動信任、希望、真誠的光:“等著吧,燒魚睡一覺就會醒了?!?/br>邵羽沉浸在時間的長河里。那真的是一條很長的河流,玉帶橫波,美不勝收,他好像在漫步,又好像在趕路,逆著水流動的方向竭盡全力地想到找到長河的源頭,盡管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但心底的沖動驅使著他必須去做。恐懼和不祥如影隨形,似乎在預示著苦澀的果實。他最終走到了源頭。不,那并非源頭,甚至并非盡頭,河流竟不曾中斷過,如同一個沒有首尾的圓環(huán)。視野突然變化,他仿佛立在天宇之上,以俯瞰的姿態(tài),重溫了那條河流。浩浩湯湯,無窮無止。開始即結束,結束即開始。河流泛起洶涌的波濤,一些掩藏在河水之下的剔透珍珠被拋出,而在被拋出的過程中,如同被激活的刻錄玉簡一般,它們一一展現(xiàn)著所記錄下來的內容。青年拜入門派,刻苦修煉;青年劈開混沌,折扇狂舞;青年邀友論道,笑容恬淡;青年披荊斬棘,飛升上界;青年與人斗法,眼神冷漠;青年跪于黃土,嘶聲力竭;青年行走大陸,神色疲憊……許許多多的畫面展現(xiàn),雜亂無章,而這些故事的主人公都有著同一張臉,邵羽的臉!這絕不是一個美好的故事。他鎮(zhèn)定心神,默默地凝視著這些畫面。時間和空間似乎都消失了,長河的奔騰之聲已無法入耳,他能夠見到的、聽到的,在虛空中漸漸連續(xù)了起來,展現(xiàn)出一幅長長的畫卷。邵羽看了很久很久,總算理清了整件事。如果是個游戲,到了這種時候才展開世界觀,簡直可以給一萬個差評讓策劃負分滾粗了。像是他有時候想過的那樣,自己算是盤古那類型的人物。好一點的是他沒有在開天辟地之后隕落,壞一點的是他可能比隕落慘烈地多,前者虐身,他是虐心虐心再虐心。這么說吧,混沌如雞子,元胎孕其中,然后有一天元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