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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了皺眉,道:“先不要輕舉妄動?!?/br>周圍并沒有人和他說話,只有夾雜著細(xì)雪的寒風(fēng)嗚咽著輕輕吹過,他沉默了一會兒,又道:“這邊很快結(jié)束。等我們過來。”他單手撐在光滑的銀棺上,直起上身,低頭下望,隔著厚厚的寒冰,銀棺內(nèi)部卻剔透得一目了然,空空蕩蕩,天光投映在光滑的冰上,讓他的倒影看起來有些殘缺不全。“就快結(jié)束了?!彼匝宰哉Z著,勾起嘴角一笑,目光投向銀棺的入口,似乎在等一個什么人。-陸夜白從來都沒有來過靈歌山,但這座山卻給了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不知是不是正值深夜的緣故,路上沒有任何人,他兀自順著山路向上走,繞過竹林,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深湖,湖水靜謐,幽幽泛著光,叫人禁不住駐足,恍惚間好像看見天光云影,湖畔坐著一個人,眉目柔和,眼里含光。他想起來了,這是鳳棲山。再一眨眼睛,湖畔那人不見了,只剩個殘影留在他的腦海里?;蛟S是思念至極,出現(xiàn)了幻覺,陸夜白失笑著搖搖頭,循著妖氣繼續(xù)往上走。一直登至山頂,看到山頂旁有個小小的亭子,里面似乎有人。陸夜白不敢大意,斂住氣息,悄然往亭子靠近。等到距離拉近,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心翼翼根本沒有必要,因?yàn)橥ぷ永锏娜?,似乎都睡著了?/br>無心細(xì)想,循著那一絲將斷未斷的妖氣,陸夜白邁步踏入亭邊的小門。繼續(xù)前行了一段,光線逐漸明亮,眼前出現(xiàn)了迷蒙的白霧,層層疊疊,淡色的妖氣不屈不撓地往白霧里鉆,陸夜白低聲道:“在這里面?”妖氣自然不會回答,他下意識地伸手按在白霧上,心頭升起一絲很熟悉的感覺,不禁蜷了蜷手指,下一秒整個人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進(jìn)了白霧中,手中的信蜂沒有拿穩(wěn),掉落在了白霧外面。最先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寒冷,仿佛瞬間沉入了冰窖。耳畔有風(fēng)在輕輕地吹,刮過裸/露在外的皮膚,刺得人生疼。等繚繞在眼前的白霧散盡,陸夜白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仿佛身處另一個世界,天地在此混為茫茫一色,周身白雪皚皚,一眼望不到盡頭。這就是溫子河提過的極寒之頂?為何他沒有來過,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如此熟悉?信蜂似乎被落在了外面,雪地上沒有一絲痕跡,周遭靜謐得連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陸夜白身體上的溫度已經(jīng)降至最低,心跳卻驟然緊促起來,他抬腳往前走,一步一步踏在雪地上,刺骨的冰涼蔓上腳腕,他卻走得幾乎沒有知覺。純白的雪地上,沒有延伸出去的腳印,也沒有蜿蜒的血跡,但卻仍然給了他一種不祥的熟悉感,,仿佛自己正身不由己地走向冥冥之中注定了的那個結(jié)果。他不敢加快腳步,甚至產(chǎn)生了一種拖延的情緒,腳步往一個方向邁去,目光卻茫然地四處放空,千萬思緒冒出腦海,心頭一片空蕩,如同這一片遼闊雪地。是那個噩夢……他不敢往下想,似乎不那樣想,夢里的一切就不會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但是沒有走到那一步,心頭的一絲念想又總是掐不滅,他想,不至于的,沒有巧到這種地步的巧合……這怕不是上天同他開的一個玩笑?還是自己自始至終,都沒分清過夢境和現(xiàn)實(shí)?不然為什么剛剛聽說了信蜂上的玄機(jī),后來妖氣就盡數(shù)消失?又為什么做過那樣一個讓人撕心裂肺的噩夢,現(xiàn)在那夢里的場景恰恰事與愿違地在他眼前重現(xiàn)?目光觸及血跡的那一剎那,最后一點(diǎn)隱晦的希望也煙消云散,陸夜白腳下不穩(wěn),終于支撐不住一般地跪倒在了雪地上。仿佛無論他如何回避那個夢境,一種堪稱命運(yùn)的東西,還是會將它硬生生拽到他的眼前——此刻躺在地上的這個人,他再熟悉不過。熟悉到縱然那人此刻雙目緊閉,面容蒼白,他卻還是能描摹得出那人低垂眼皮,眉目溫柔的樣子。空氣里有什么東西碎裂的聲音,手掌上傳來一絲隱隱的痛感,陸夜白木然地朝手上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上面已經(jīng)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了斑斑血跡。他在雪地上隨手蹭掉了血跡,顫抖著將手指扣進(jìn)那人指縫,掌心一片冰涼,沒有迎來往日的溫柔回應(yīng),他垂眸低低抽了一口氣。原本深憾自己的壽命不足以與他長伴一生,卻沒想過有一天會是他先松開了手——未竟生離,卻來死別。--------------------------------------------------------------------------------作者有話要說: 真·全劇終~第81章脫險(xiǎn)夜幕深沉,一只夜鷹自遠(yuǎn)處滑翔而來,覆著褐羽的翅膀在空中緩緩舒展,掠過堅(jiān)硬漆黑的崖壁,帶起一陣輕風(fēng)。那崖壁上的某處仿佛被夜鷹的翅膀施了法一般,過了一陣,竟輕輕地顫動了起來。而后那顫動愈演愈烈,不消片刻,靜謐的夜空中傳出一聲巨響,自崖壁里閃出一道亮光。伴隨著這道清亮光芒,崖壁從內(nèi)部被破開,巖塊飛濺,塵屑四起,一道修長人影立在崖洞里,腳下臨著深淵,單手搭在一旁的巖壁上,輕輕吐出了一口氣。破出了流水陣法,施加在身上的束縛也隨之消去了,溫子河體內(nèi)的妖氣很快恢復(fù)流轉(zhuǎn),在那詭異的水中泡得昏昏沉沉的意識也清明起來,五臟六腑雖還在隱隱作痛,但相比泡在那水里的混沌窒息感,還是這種實(shí)實(shí)在在的痛感讓人覺得安心一些。畢竟妖力還未完全恢復(fù),方才破開流水陣的崖壁,力氣已經(jīng)消耗了不少,稍微緩了緩,溫子河才回身道:“怎么樣了?”完淡仍是趴在地上,一面調(diào)節(jié)體內(nèi)妖力,一面仰頭道:“還不錯,我還沒死……”溫子河沉默片刻,道:“抱歉?!?/br>“抱什么歉?我自己跟你下來的?!蓖甑瓘牡厣掀鹕?,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而后發(fā)現(xiàn)拍了也沒什么用,因?yàn)橐路裢噶?,上面的泥水是無論如何都拍不掉的了,“不過,真有一事你應(yīng)該抱歉……你這個倒霉勁也實(shí)在是太他媽的百年一遇了。要不是我認(rèn)識你,我還真要懷疑你的原形是個烏鴉,你快告訴我這黃道吉日怎么選的?怎么偏巧我們掛在崖壁上的時候,段炎鱗那狗賊就來了?”溫子河回想了一下今晚二人的遭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烏鴉嘴”這個稱號應(yīng)該歸于完淡,但自己似乎也的確是背了點(diǎn)兒。但凡他稍稍晚一些時候出門,或者早一些發(fā)現(xiàn)崖壁的蹊蹺,都不會撞上段炎鱗。在斷崖上方見到段炎鱗的時候,有一瞬間他懷疑過是無形一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