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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忙的腳不沾地,哪里有時間親自往大牢里跑? 明明殷大人差遣他前來大牢辦事時,還穩(wěn)穩(wěn)的在府衙里坐著。他路上也未耽擱多久,怎地殷大人到的竟然比他還快。 他隨意招了個衙役過來,問道:“殷大人前來大牢,所為何事?” 那衙役道:“接了一串牢犯,你日日跟在殷大人身邊,你竟不知?” 阿蠻聽得更加奇怪,問道:“接了什么牢犯?” 這衙役卻未看到調(diào)令,也不會辨認(rèn)坎坦人的長相,便進了大牢,將此前接了調(diào)令的衙役喚出來。 衙役將調(diào)令遞給阿蠻,又笑道:“怎地,殷大人做事,還要讓你這個奴才知曉的明明白白?” 阿蠻不理會衙役,只低頭細看調(diào)令,心中的疑竇越來越大。 還沒到要送囚犯上船的時候,各囚犯的口供早已得到,殷大人這般早帶走牢犯作甚?且還全都是坎坦人…… 他疑惑的將調(diào)令交回去,轉(zhuǎn)身騎馬離開。 * 一處偏僻巷道里,翠玉將包袱皮里的二十四身款式各異的衣裳掏出來,對著坎坦青年們道:“時間緊急,快換衣裳。” 坎坦青年們越加怔忪,搞不清現(xiàn)下究竟是什么狀況。 貓兒厲聲催促:“不想死,動作就快些!” 翠玉便重復(fù)著貓兒的話:“不想死,動作就快些!” 她掏出水袋,擰開端頭,貓兒便接了水洗去面上妝容,又脫下最外面的官服,露出一身農(nóng)婦的裝扮。 坎坦青年中,終于有人認(rèn)出她來:“小王子的……” 此前貓兒數(shù)回進牢里探望克塔努,并未再偽裝。眾人曾聽到過克塔努將她喚做“小王子”。 經(jīng)過這許多時間,眾人也終于明白,他們當(dāng)時曾為之效力的小王子,其實是大晏的一名女子。 貓兒并不答話,轉(zhuǎn)頭向翠玉努努下巴。 翠玉便解開另一個包袱皮,倒出二十四頂斗笠,催促道:“快些戴上,我們出城?!?/br> 辰時三刻,三輛騾車混雜在前往白云廟的熙攘人群與車群中,緩緩出了西城門。 待再往前行了一里,騾車在路畔停下。 前后二十四五人從車廂里下來,再繼續(xù)前行了一刻鐘,一直超過了拐往白云廟的岔路,方瞧見一個青年帶著一群騾子,在前方等待。 青年匍一瞧見貓兒,忙忙迎上前,道:“姑娘昨日要找的一個女子和二十四個漢子,已由另一人帶去往東城門外的碼頭?,F(xiàn)下應(yīng)該已上了船,到晚上才會折返?!?/br> 貓兒點點頭,遞過去一張銀票,道:“你安排的極好,這些銀子除開尾款,皆是你的賞銀?!?/br> 青年見銀票數(shù)額不小,正正要推辭,貓兒已率領(lǐng)坎坦人騎上了騾子。 蹄聲陣陣,初春的清晨起了一陣淡淡灰塵,須臾間,騾子與人已極快的消失在青年的眼前。 * 山巒重重。 翠玉手中拿著一疊銀票,從坎坦人面前一一行過。 每到一人面前,她便抽出兩張銀票,塞進坎坦人的手中。 待將銀票塞進最后一個坎坦青年的手中,她方退回來,站在了貓兒身畔。 貓兒望著這些坎坦青年。 一時有些怔愣。 坎坦人的面相,極相似。 二十四個年紀(jì)相仿的坎坦青年,就像二十四個克塔努站在她眼前。 每個人面上都帶著純良的忐忑,同她當(dāng)時策反克塔努時、他臉上的表情一模一樣。 她向眾人揮揮手,沉聲道:“走吧,走的遠遠的,自此莫再行歹事。” 坎坦青年們垂首望望手中的銀票,再抬眼看看眼前的姑娘。 一個人站出來,將銀票塞回翠玉的手中。 兩個人站出來,也將銀票還給翠玉。 不多時,四十八張銀票,原原本本的回到了翠玉手里。 一個青年神情堅定,抱拳道:“我等不走的,我等與主人共進退的?!?/br> 二十四個青年齊齊道:“與主人共進退?!?/br> 貓兒嘆了口氣,轉(zhuǎn)身俯瞰整個江寧城。 這是一座好城。 移步換景,美不勝收。 這里有個女子,同為穿越人,命比她好。 這里有個青年,即將上京,痛擊jian邪,最后成為帝王。 她久久的望著江寧城,瞧見江寧的街面上越漸混亂,瞧見衙役與官差們的身影越漸增多。 她壓下喉間涌上的一口酸水,轉(zhuǎn)頭向眾青年們打個手勢,抱了翠玉騎上騾子,重重一夾騾腹,帶著青年們疾行而去…… 這此后,有人或許會傷心。然而傷心過后,依然要收拾心情繼續(xù)前行。 這此后,有些流浪久了的人終究會歸位,取得他曾失去了一整年的地位。 這此后,有些得意久了的人終究會落敗,從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子,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這此后,有些等久了的女子,或許終會迎來一場婚禮,有了自己的歸宿。 無論這此后究竟發(fā)生什么事,都與一個名叫胡貓兒的姑娘再無關(guān)系。 自此,這世上再沒有人叫“胡貓兒”。 然而,有個人卻永遠的叫“蕭定曄”。 他帶著自出生起就背負(fù)的使命繼續(xù)前行,為了守護大晏的江山,還有繼續(xù)同他同父異母的兄長斡旋、爭斗,奔赴在沙場。 整個大晏的百姓都在陪著經(jīng)歷這樣的人禍。 等一切快要塵埃落定之時,已過去四年之久。 四年,為多少人帶來了希望,也埋葬了多少人的青春。 然而無論光陰多么難捱,時間的河流都在毫不停歇的向前。 疼痛終會被時間帶走。 ------題外話------ 好了,我來說一下,為什么要設(shè)計讓兩個人分開的橋段。 因為此后還要打四年的仗,以貓兒和蕭定曄的情意,她必定要跟去。 我不舍得她繼續(xù)受苦,于是讓她離開。 第569章 大王與小王 六月的喀什圖,氣候宜人。 花云節(jié)開始的第一日,日頭初升。 喀什圖的婦人們排著隊向鎮(zhèn)上唯一的花商售賣剛剛摘下來的鴨蛋花時,一列馬隊緩緩進了城門,穿過別有異域風(fēng)情的街面,最后停到了一處民居前。 喀什圖地處大晏南疆,與鄰國坎坦國只相隔著一座雪山。人種混雜,風(fēng)俗多樣,房舍建筑更偏向于坎坦。 這處民居屋頂尖尖,色彩多樣,若單獨放在中原,更像是一處古老神秘的廟宇。 混進這整體偏活潑的喀什圖,便顯得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可再不特別,好在保持的比較完整。 過去四年的戰(zhàn)爭,波及大晏各處,也有鄰國趁機在邊城作亂,sao擾民眾。 倒是與喀什圖相鄰的坎坦國,因為該國小王子四年前被拘于大晏,坎坦不敢造次,喀什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