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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塔努躺著的床榻鋪的厚,冷不到多少。 貓兒坐在床畔的椅子上,面對著這個坎坦青年。 異邦人面部特征強烈。如若只有一人是這種長相,大晏人就記得住??扇羧巳硕际沁@種特征,大家便都成了臉盲。 貓兒見不到克塔努的時候,其實連他長什么模樣也記不太清楚。 只有面對著他的時候,才知道他什么長相。 就是為了這個她幾乎記不得面目的人,蕭定曄同她別扭了數(shù)日。 此時這位無辜的始作俑者瞇著眼躺著,面前坐著個大晏女子。 這張臉還是第一次她來探監(jiān)時,他才見過第一面,后來也不過見過兩回。然而他依然從這張陌生的臉上,看到了他熟悉的神情。 “小王子……”他語聲沙啞,嘴唇干裂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貓兒心里難受。 有些人的純良貫穿一生。譬如克塔努這樣的,她相信那坎坦王爺一家如若不是做的太過火,克塔努絕不會做出背主之事。 然而這世間,人生而不平等??怂鷣砭褪桥`,是人下人,無論受到主子多大的虐待,那都是他應(yīng)該。但凡他反抗,卻是十惡不赦。 同她初初穿過來時,何其相像。那些過往雖已隨時間遠去,卻沒有從她心頭過去。 她一直意難平。 她看到克塔努,就像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當初有誰來救她呢?沒有。 她能活下來,都是靠自救,靠利用與反利用。 如若她等待旁人的救贖,她墳頭上的草早已長了一茬又一茬。 好在她后來活了下來。那么現(xiàn)下她想護著一個人,就像她數(shù)回頻臨絕望時也希望有人來護一護她,有什么問題? 她想為當年的自己做一些事,有什么問題? 如若克塔努是個有身份的人、一時深陷泥淖,她或許也就罷了??煽怂莻€奴隸,同最初的她一樣。她就非得當一回圣母,非得護下他。 她聽著克塔努喚她“小王子”,不知道他是因病昏沉繼續(xù)錯認了她還是如何,她只低聲道:“你放心,我拼出全力也會護著你?!?/br> 克塔努輕輕點點頭。 眼前的姑娘不管長著一張什么樣的臉,不管此前如何誆騙他,可每當她出自真心的說話時,她都是一臉的鄭重。 這股鄭重可能連她自己都未覺察,可他知道。 他看到她的這份鄭重,就知道,她永遠是他的“小王子”,是他想跟隨的主子。 她看他點頭,心中也開始輕快,低聲問他:“日后你想去何處?坎坦的風光可好?” 他聽她如此問,便又明白了當下的處境。 他縱然再將她當做小王子,她也終究不是他的小王子。 她當初能做一番偽裝打入坎坦王爺?shù)母希F(xiàn)下又能自由出入大牢,都說明她是官府之人。 她是官府的人,他這個涉嫌傾覆大晏的囚犯,就不能給她當奴才。 他聽她提到坎坦,腦海中不由浮現(xiàn)模糊記憶。 他在大晏已來了十余年,被歲月沖刷后,記憶里只余下那些饑寒交迫的印象。 寒冬臘月里,他和兄弟姐妹們擠在破了洞的帳篷里,各個小臉凍的鐵青。 他母親……他記不得他母親是何模樣。 她母親生來就是女奴,他只記得她每日忙忙碌碌侍候主子的情景。 她究竟是何模樣,他幾乎一點都記不清,只隱約記得她進進出出時,外袍下擺上繡制的一朵“飛紅花”。 他輕輕道:“坎坦,漫山遍野的飛紅花……” 她聽著這名字,問道:“是鴻雁的鴻?好名字,鴻雁傳信。” 他其實也不知道,那紅究竟是哪個字。她說是鴻雁的鴻,倒也貼切。他們這些身處大晏的異邦人,雖然在大晏能吃飽飯、穿暖衣,然而夜深人靜時,也偶爾會想著,如若給坎坦去一封信,可會收到回信。 可他們來了大晏已有十余年,雖然還未完全融入大晏,卻也早早的脫離了坎坦。 何處是故土,連他們也不知道。 他們仿佛這人世間的一抹游魂,擠在平度府里報團取暖,一旦離了平度府,他們不知道能去哪里。 貓兒從桌上端起水杯,打濕帕子,將帕子覆在他唇上,一點點濡濕他干裂的嘴皮。 她低聲道: “我原本想將你留在身邊,可現(xiàn)實不允許。等我將你救出來,你就離開江寧,最好離開大晏。 現(xiàn)下出了平度府番人預(yù)謀造反之事,整個大晏勢必會對異邦人的面目格外關(guān)注。你也莫回坎坦,如若發(fā)生戰(zhàn)亂,坎坦勢必不能獨善其身。” 可是能去哪里呢?她忖了忖,道:“你往南邊走,南邊有海,大海的另一頭,還會有很多國家。我們?nèi)A夏的武功,走遍天下自保沒問題,你會闖出一片天地?!?/br> 外間傳來腳步聲,該是探監(jiān)時間過長,衙役要來催她。 她急忙忙道:“近期我怕是沒有機會來探你,但我會托付人照顧你。你放寬心好好養(yǎng)傷?!?/br> 她的話剛剛說完,外間人已進來。 來者卻是阿蠻。 阿蠻滿臉的著急,急急道:“夫人,快撤,王公子來了……” 貓兒直覺蕭定曄是來捉j(luò)ian。 她當然是行事坦蕩。 她原本還有些慌亂的心立刻鎮(zhèn)定下來:“就讓他來看,看看克塔努傷成這樣,我們能干出什么事情?!?/br> 阿蠻苦著臉道:“夫人啊,你們雖未做什么,可說了些什么王公子又不知,他會想象和猜疑?。 ?/br> 貓兒的心終于狂跳不止。 沒錯,蕭定曄就是這種喜歡捕風捉影、善用腦洞的人。她和他過去十來日一陣好一陣不好的,不就是蕭定曄胡思亂想的結(jié)果嗎? 她左右一瞧,從克塔努睡著的床榻上“刺啦”撕下一塊布單,也顧不得臟與不臟,往頭上一包就急急跑了出去。 …… 馬車停在了城郊大牢前。 殷大人先下了車廂,要探手攙扶里間的五皇子,蕭定曄搖了搖頭,自己從車廂里一躍而下。 殷大人一瞬間了然。 苦rou計。 皇子受傷,雖然不讓他關(guān)心,他卻沒有單純到真的不關(guān)心。 他前去盤問過阿蠻兩句,得知五皇子是多么的扭捏,涂藥只愿意讓王妃侍候,還專程要尋沉默寡言的郎中……他就明白,皇子這是傷到了暗處。 皇子的那處和旁人不同,干系甚大。 皇子在他府上做客,若日后子嗣艱難,他卻逃不了干系。 他日日心存關(guān)心,卻又不敢露出端倪,省的這位疑心疑鬼的皇子以為自己對他心存歹念。 后來三四日過去了,他忖著皇子的傷勢也該轉(zhuǎn)圜了。 可是沒有,這位皇子還窩在房里不出來,郎中也每隔三日的進來復(fù)診。 后來又過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