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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曄一動不動的隱藏在墻角暗處,同護衛(wèi)們比拼著耐心。 不知過了多時,漸漸起了風,那風陡的變大,將遠中連綿大樹吹的嘩嘩作響,仿佛隨時要折斷樹身。 一聲樹枝被折斷的“咔嚓”驟響,護院們被引了注意的瞬間,一道黑影借著風聲掩護,從墻角處一躍而起,瞬間便趴伏到了屋頂上。 兩張瓦被悄無聲息的揭下,房里的說話聲隨之轉(zhuǎn)大。 此間房是一間內(nèi)空不算大的會客廳,里面或坐或站著十四五個人,顯得有些擁擠。 所有人皆是異邦人,沒有一個大晏人。 只從這些人的裝束看,整個番市包含的七國人,有六國代表都在此處。 缺了的那一國代表……蕭定曄一瞬間明白,所缺的那一國人,必定是同江寧官府交好的坎坦人。 此時屋里的人不知因何事吵的面紅耳赤,每個人都說著本國的母語,房中仿佛幾千只鴨子,要么嘰里呱啦,要么咕嚕咕嚕,要么不拉不拉,誰也說服不了誰,誰也不愿聽旁人講話。 忽然有人用怪異的大晏話大聲道:“別吵啦,這回抓鬮的!” 蕭定曄居高臨下,看不到此人的面目,然而從裝束上來推斷,八成是呼塔國之人,與那個令人惡心的朱力五郎裝扮大相徑庭。 這聲音有些蒼老,絕不是朱力五郎或者他的兄弟,該是一位老者。 朱力老爺見現(xiàn)場終于安靜下來,忙繼續(xù)用大晏話與六國人溝通:“商量無用的,互相不服的。我們抓鬮的,誰抓到哪個就是哪個的。” 有人冷笑一聲,道:“如何抓鬮的?江寧府大的,廣泉府小的,伊犁雖大不產(chǎn)糧食的。抓的吃虧怎么辦?” 蕭定曄心里一突,不知這些人突然提到大晏地名,到底是何意。 朱力老爺咬牙望著那人:“抓了小的,是你國運氣不好的。你們親手抓的,怪誰的?!” 他向另一人努努下巴,那人便從桌案上揭下一張紙,裁成十六小塊,分別在其上寫下字,揉成小團后,取下頭上帽子,將十六個紙團投進帽子里。 所有人看著那帽中的紙團,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伸手去抓。 時間一息一息的耗下去,朱力老爺催促道:“為了這件事的,我們浪費了一月多的,還等什么的。再等下去的,坎坦人也要來搶的,大晏人更要反悔的?!?/br> 眾人立刻議論紛紛,終于有人站出來道:“朱力老爺?shù)?,再去同大晏人商議的。一共十六個,六國怎么分的。讓他再加兩個,一國正好三個的?!?/br> 朱力老爺冷笑一聲:“大晏人要是愿意的,我們還用等這么久的?你們愛抓不抓的,再拖下去,我朱力家再不促成的?!?/br> 有人央求道:“不如再等等的,等我國君主送來信,說不定只選銀子的?!?/br> 朱力老爺看著眼前一群烏合之眾,咬牙切齒的搖搖頭,無奈道:“散了散了的,過幾日商量的。” 眾人見今夜又無結(jié)論,只得哀嘆一聲,緩緩出了房門。 房里重新恢復了安靜,朱力老爺靜坐半晌,同身畔另一個漢子說了連串的呼塔語,神情頗為激憤。 另一人也用呼塔語回復著。 蕭定曄再也聽不懂,只得掩了瓦,在房頂上繼續(xù)趴伏半晌,待外間護院又露出些許漏洞,方覷空一躍而去。 …… 番市永芳樓。 眼前是一眾異邦人,嗚哩哇啦說著異邦話。 貓兒坐在他們對面,四仰八叉的靠在椅上,面無表情,裝的仿佛是財主家的冷峻大兒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后背和手心出了多少汗,小腿軟的完全站不起來。 此時她內(nèi)心不僅僅是后悔,還險些被自己蠢哭。 殷夫人有什么好怕的?殷夫人即便指著她鼻子揭穿她的底牌,可她還有個漢子啊,這漢子還是個皇子,不能護著她?! 即便是要逃開殷家,住進客棧里等著蕭定曄便可,為什么一定要跟來? 現(xiàn)下坐在她周遭的四五人,對著她嘰里咕嚕說著什么。她從這些腔調(diào)中勉強聽出了坎坦話,又看著這些面帶恭敬神色,只得心一橫準備自救。 她內(nèi)心里再往殷微曼傳授給她的坎坦常用五十句翻一翻,翻出了一句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話:“不拉不拉不拉(吃了沒?)” 對面的一個三旬牛眼漢子忙忙做恍然大悟之狀:“不拉不拉不拉不拉(小王子餓了呀?)?!?/br> 他轉(zhuǎn)頭又向人不拉了兩句,方回頭恭敬同貓兒道:“不拉不拉不拉(小王子路上辛苦,先用飯再說)。” 貓兒隨意點點頭,立刻起身,裝出要外出覓食的模樣,將將要前去開門,那漢子立刻跟上,在她將將拉住門栓時,漢子已一把將門板壓住,低聲道:“不拉不拉不拉(此時不好露面)?!?/br> 她的心咚咚直跳,不知他壓著門板,是對她起了提防,還是什么。然而今夜她想光明正大從這火坑里跳出去,怕不是容易事。 可是她必須得想法子盡快走。 她能順利進了這鋪子,便是因鋪子里的人錯認了她。若等那真主前來露了面,她這個假的不說被殺,挨一頓暴揍妥妥的。 她向牛眼漢子隨意點點頭,心中急速想著要脫身的法子。 坐地撒潑是不成的。這處鋪子有鬼,這是殷家和蕭定曄的共識。她不能光明正大的鬧,一鬧若是打草驚蛇,必定要出事。 她裝出對貨架上的胸衣感興趣的模樣,抓起幾件胸衣要隨意打量,立刻覺著鼻頭發(fā)癢,連串咳嗽聲不停歇而出。 她弓著腰咳得險些要將心肝肺都咳出來,一顆心拔涼拔涼。 鋪子里果然出了事。這般精致的胸衣,其價不菲,在江寧的鋪子里時,都是被伙計當成心肝一般的護著。 然而此處的胸衣,卻到了落灰的地步。 可見這鋪子的買賣早已停下,之所以還有人守著鋪子,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牛眼漢子見她咳得停不下來,慌忙上前倒了茶地給她,她端在手里卻并不敢喝,只待止了咳嗽,方裝出對諸事新奇的模樣,抬腿往四處看去。 一扇窗,兩扇窗,三扇窗……前堂有三扇窗戶,沒有加裝什么網(wǎng)之類,可以逃。 順著前堂的后門穿過去,是后院。 后院兩間房亮著燈燭,其中一間傳出飯香味,該是伙房。 后院邊上有個角門,角門邊上……她湊過去一瞧,嘆了口氣。角門的門鎖被鐵鏈擰的緊緊,完全不能逃開。 這說明,這貨人進出要么從前堂的門窗,要么直接翻墻。 她四處打探的時候,牛眼漢子便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后做講解,不拉不拉,不拉不拉,聽得她腦仁疼。 貓兒全程拿出高冷的模樣,極少說話,只在漢子講解的間隙,適當?shù)狞c點頭,或者鄙夷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