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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她進了刑部大牢還折騰沒了他一千兩…… 在這個夜里,他憶起了所有,終于能比較全面的去判斷一個人。 原來他中意的女子,從來都是蔫壞蔫壞。 對任何人都是如此,包括他在內(nèi)。 若她平日有一句沒一句的懟著他,倒也罷了。 可若有一日她特別的溫柔賢淑,特別的善解人意,那就要特別注意,她定然是在想著如何給他使絆子。 可惜他憶起這些太晚了。 他的肝腸有些寸斷。 他堂堂皇子娶了親,轉(zhuǎn)頭就要退居二線,簡直是欺人太甚! 他不能讓她好過。 想左擁右抱,門兒都沒有! 此時天色已暗,根本就沒想過左擁右抱的貓兒,正在會客廳里一一會見幾位門主。 她同蕭定曄鬧這么一場,自然不是真的要留在山寨里坐擁幾十位圣夫。 她要跟他走。 她得在走之前,將所有準備工作都做好。 她首先關(guān)心的就是自己的身子,會見的第一位門主是圣藥門的大門主。 可在如何提及身體的話術(shù)上,她有了些顧慮。 她縱然和蕭定曄在一起的時候沒臉沒皮,被迫急了什么話都能說出來??烧G闆r下,她還是個要臉的人。 她想要大門主幫她瞧瞧如何醫(yī)治不孕,她卻沒法大大咧咧說: “姑奶奶此前未同圣夫成親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要臉的懷了他的娃兒,還很倒霉的沒有留住,身子還受了極大的傷。你仔細幫姑奶奶瞧瞧,看看怎么醫(yī)治一番,日后我好給蕭圣夫一窩一窩的生娃兒?!?/br> 這世上,人不要臉,所向披靡。 但凡一要臉,就要前思后想,顧慮多了不止一星半點。 她在心中思忖了良久,客客氣氣同大門主道:“聽聞門主妙手回春,能同閻羅王搶人,你來探探我身子可有什么毛?。俊?/br> 她話說的委婉,大圣主的糊涂便順利成章的演下去。 他在貓兒手腕上裝模作樣的診了診脈,實則也用心的查探了一番,撫著沒有幾根毛的胡須道:“圣女身體康健,沒什么毛病。” 這籠統(tǒng)的說法不是貓兒想要的答案。 她一思忖,暗示的稍微明顯了一些:“我年已二十一,覺著有些孤單,若身邊能多幾個人……” 大門主心里納悶,圣女都已再擇了圣夫,開始大張旗鼓再辦親事了,還同他提“孤單”又是何意? 他只略略多想了一息,便忽的面色灰敗,支支吾吾道:“屬下……屬下年已六十,什么都不能了,一絲一毫不能……” 貓兒一蹙眉,什么意思?怎么岔開了話題? 她耐著性子啟發(fā)他:“若日后我同圣夫夜里休息,兩人中間能再躺上一個人……” 大門主腦袋哄的一聲,仿佛被一盆溫熱的狗血潑的滿頭。 他倏地起身,戰(zhàn)戰(zhàn)兢兢抱拳道:“屬下不合適,屬下年老體衰,半點不合適。庫狄這娃兒好,最適合,比屬下適合……” 踉蹌著腳步逃也似的去了。 貓兒望著他的背影,心下有些愴然。 連圣藥門的大門主都要對她的病情退居三舍,可見她日后想要再生娃兒,難。 狗兒這名字,定是要成絕唱。 第445章 羅公子(一更) 飛針門門主繼圣藥門門主之后,進了會客廳。 她的進入,肩負著眾門主的殷殷交代。 關(guān)于新圣夫是誰,對二十六門派都是十分重要的問題。 萬一門主們對某個弟子發(fā)了火,過上兩日才發(fā)現(xiàn),那小子已經(jīng)陪伴在圣女身畔,被人們尊稱一聲“圣夫”,門主們豈不是白白惹了人? 所以,即便眾人已經(jīng)有九成的把握,認為新圣夫乃庫狄小郎中,然而等不到圣女親口確認,眾人的心思都不能松懈。 飛針門門主坐在貓兒下首,見她垂首郁郁不語,想起門主們的叮囑,便隨意夸贊了一番好天氣,當先開了口:“那喜服……如若屬下能在真人身上測量一番,自然最合身……” 貓兒將心思從此生無孕的郁郁中抽離出,瞟了一眼身畔的門主,忽的道:“你方才說天氣好?天氣哪里好?” 飛針門一滯。 自己隨口的一句寒暄,圣女竟然要較真? 她作勢往外探首,目光通過半掛的簾子往外間黑沉沉的天幕上一望,乖乖,連月亮都沒有,更莫說星星。 貓兒正色道: “你是一門門主,門中又做的是制衣繡花的買賣,須知失之毫厘謬以千里的道理。便是日常同人說話,也該少言慎行。 你連天色好與不好都能隨口亂說,便知過去幾十年,你門派險些吃不飽飯是有原因的。” 她向門主遞過去一張紙,正色道:“這是我要的衣裳與鞋子的尺寸,粗布簡衣,不需繡花,千萬莫出錯。你這位門主,我瞧著有些不靠譜,若是再出錯,怕是要換換人?!?/br> 飛針門門主未想到,自己進了大廳,連幾句正經(jīng)話都未說,便險些丟了差事。 等她帶著貓兒給的任務(wù)踉踉蹌蹌出去,對著圍上來的幾位門主,悲愴的說了句“看你乃乃個嘴”,羞愧離去。 無端端被問候了乃乃的門主們面面相覷。 可關(guān)于新晉圣夫究竟是誰的問題,依然在眾人心中盤亙。 幾位門主不死心,雄心壯志進了廳,垂頭喪氣而出。 末了貓兒出來,見眾門主仿佛見母老虎一般遠離她幾丈遠,不由嘆氣搖頭道: “人要有進取精神,否則你們這些門派何時才能脫貧?都回去反省反省,有實在扶不上墻的,本圣女只有出手整治,一門一門的重選門主?!?/br> 寒夜里吹來一些冷風,貓兒拉緊了披風上了竹樓,正正巧遇上詭道門門主要下樓。 她向他努努下巴:“可都設(shè)置好了?” 門主忙道:“圣女放心,都設(shè)置的好好的?!?/br> 貓兒可不能放心。 這位門主為了幾個兵器的買賣,屁墩歪的不是一星半點。 她冷冷道: “你和他們幾個比雖然是個有追求的,然而人太有追求,容易走錯路。 你要搞清楚,你同蕭家的買賣,雙方談的再好,可但凡我說個不字,哪怕你已將銀票捏到了手里,也要給人交還回去。 你若眼里只有銀子,不將我這個圣女放在眼中,那我也不能留你。我慣來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你可明白?” 門主額上立刻浮上一層冷汗,連聲道:“明白明白,屬下明白的很。這回的關(guān)卡一句沒同蕭圣夫透露,他一定不敢拿圣女如何?!?/br> 貓兒點點頭,擺手放他離開。 夜半三更,詭道門門主為貓兒房里房外設(shè)置的關(guān)卡有了成效。 門外一聲極輕微的“咯噔”聲后,便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抱著一只腳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