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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可以看不清旁人,卻不能看不清財神爺?!鞭D頭便往寨門處跑去。 只這一陣時間,被冰水潑醒的各門主紛紛跑出房門,站在貓兒身畔瑟瑟發(fā)抖。 她轉頭四顧,問道:“烏蘭寨主去了何處?” 百媚門門主著急道:“她著急獨女,方才跑去相尋……” 貓兒厲聲喝道:“誰還熟悉寨中情況?寨中丁勇有多少?強壯農人有多少?六旬以上老人有多少?五歲以下娃兒有多少?” 心竅門門主立刻上前,大著舌頭道:“丁勇共有兩百名,都分散在各門派中。日常留在寨門附近的只有五十名?!?/br> 五十??!貓兒一陣眩暈。 小菜場買蘿卜的人都比這多! 她立刻道:“誰負責發(fā)令?妙音門門主何在?” 妙音門門主忙忙上前,苦著臉道:“屬下明白圣女之意,可山寨和平了幾十年,這些應急的一套早已忘卻,并沒有什么發(fā)令的聲音曲調……” 貓兒來不及恨鐵不成鋼,她立刻道:“幾位門主,不分男女,快速去通傳遠處門派。所有老弱婦孺躲進前方二里路之外的岔路口?!?/br> 她探頭往四周一瞧,高聲道:“青壯年男子在此聚集,越多越好!” 她轉頭望著圣藥門門主:“散出圣藥門門徒,在此留二十人診治傷者,其余皆顧著寨民。” 吆牙威脅道:“你門派但凡有門徒像你一般滑頭,敢只顧自己,不行醫(yī)者職責,我就吆死你!” 大門主心肝一抖,忙道:“不敢,大難當前,我等自然是要同進退?!?/br> 他轉頭同庫狄郎中道:“去通知門里眾徒,但凡有一人逃脫,逐出師門!” 遠處喊殺聲還在繼續(xù),血腥味仿佛又濃了一成。 過了不多時,已有強壯男子緩緩聚集。其身體強健,可看著皆是農人,并沒有武藝在身。 若寨門被沖破,敵人殺進來,這些人縱然舉著鋤頭能擋一下,也擋不了第二下。 她心中正著急時,詭道門門主已一身血跡、腳步踉蹌而來。 貓兒立刻迎上前,急急道:“你怎地這般模樣?連你都這般,那王公子……” 門主心中拔涼:“圣女若能先關心一回屬下,屬下也算死不瞑目……” 他抹去面上血跡,續(xù)道:“放心,王公子活蹦亂跳,只有些皮外傷,不似屬下……” 貓兒大驚,又給了他心坎上一擊:“王公子傷在了何處?” 他一捂胸腹:“他極好,只有屬下,屬下……” 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圣藥門門主忙上前點了他xue道,粗粗檢查過,暗呼糟糕:“他被刺中了心肺……” 他立刻道:“來兩個人,進樓里抬門板!” 幾人七手八腳將詭道門門主抬上門板,身上捂著一床厚棉絮,卻不敢送進房中,只等著隨時跟著眾人撤離。 貓兒蹙眉問向圣藥門門主:“他的傷可兇險?御敵正要靠詭道門,門主倒下,旁的事該如何是好?” 躺在門板上的詭道門門主“哎喲”一聲,有氣無力道:“屬下傷著,可離死還遠,還能為鳳翼族鞠躬盡瘁……” 貓兒見他說話還有些精神,略略松了口氣,立刻問道:“五箭共發(fā)弓存放在何處?” 門主眼圈一紅,流下晶瑩淚花:“圣女,門里窮,這幾年兵器買賣未開張,沒有銀錢買箭簇。倉中只堆放著幾百架弓和箭桿,沒多少箭頭?!?/br> 貓兒心一涼,繼續(xù)問:“可有投石機?” “只有一臺,早壞在山寨,被娘兒們拿來曬衣裳?!?/br> “可有弩箭車?” “只有一臺,早壞在山寨,被猴子們當了窩?!?/br> “可有……” “只有一臺,早壞在山寨,被……” 貓兒一個趔趄,吆牙切齒道:“你他娘的算什么門主?!” 她望著眼前聚集越來越多的木訥農人,最后一回同詭道門門主道:“向你的人發(fā)令,你門中現(xiàn)有的所有容易搬運的兵器,全部搬來此處!” 周遭一陣混亂,貓兒心急如焚望向寨門處。 那里的火光依舊,里面有個人時時刻刻牽動著她的心緒。 圣藥門門主為詭道門門主診治過傷處,上前勸慰道: “圣女莫著急,此時越著急反而越慌亂。圣女不知,我們這山谷彎彎繞繞,有仇敵前來攻寨,想將我等全部擒拿,也不是容易事?!?/br> 貓兒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犧牲一兩個不算什么。我是個惜命的,你們誰先一步見閻王爺,都莫拉上我?!?/br> 大門主一陣語滯,再不敢多言。 貓兒蹙眉道:“你門派可有什么毒粉能拖一拖的?我們便是要藏去山谷中,也要為自己爭取時間。” 大門主嘆息道: “雖說醫(yī)毒出自一脈,可本門卻只著重醫(yī)道,百毒門留在了另一邊,不愿跟過來。 現(xiàn)下藥物中,想要拿來牽制敵人,并無合適之處。 珍獸門養(yǎng)有蛇,可每條蛇都被拔了毒牙,山寨中連蛇毒都找不到一滴?!?/br> 貓兒嘆為觀止,喃喃道: “我原本覺著‘另一邊’心狠手辣,現(xiàn)下看來,過去五六十年這邊二十六門都還活著,實在是另一邊未早下殺手。 否則,現(xiàn)下這處山谷,早已是你們這群軟柿子的亂葬崗?!?/br> 她蹲下身去,拍了拍詭道門門主的老圓臉,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道:“你在寨門上安置的關卡,還能支撐多久?” 門主虛弱的睜開雙眼,斷斷續(xù)續(xù)道:“若丁勇人多,還能撐個幾天幾夜,若人少,只怕最多半個時辰,就會被攻破。那些關卡雖密集,可已安置了五六十年……” 貓兒險些要給他一腳。 這種無所事事的門主,真他娘的活該死一回! 此時近處來了一堆人,其中一處軟轎邊上的,正是烏蘭寨主。 貓兒心火陡起,幾步上前,揚手一巴掌打在烏蘭寨主面上,吆牙切齒道:“很好,寨民們身處險境,你堂堂門主去了何處?” 軟轎上的姑娘當即道:“不許打我阿娘!” 軟轎上的姑娘正是烏蘭寨主獨女,因長相肖母,人稱小烏蘭。 貓兒轉首望著小烏蘭,再看看明明已極害怕,卻還兢兢業(yè)業(yè)抬著軟轎的下人,她揪著烏蘭寨主衣襟,又是一巴掌下去:“誰家沒有親人?如此危機關頭,你帶著軟轎接閨女?” 烏蘭寨主羞愧難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低聲啼泣:“小女是屬下的全部,屬下不能讓她出事……” 貓兒一陣潰敗。 在這樣的潰敗里,她仿佛看到了她自己。 所有想過平順生活的人,其實都像這般,眼中只有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旁人的事情都不如自己重要。 這是極正常的表現(xiàn),可在危急之時,又是最自私之處。 這樣的人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