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60
圣女在府衙逗留,只得又提出些旁的建議和意見,引得假圣女同他出了府衙,足足在外逗留到月上柳梢頭。 ------題外話------ 送上二更,還有四千字,下午五點前送到。 第351章 真假王三的會面(三更) 月朗星稀。 郎中診過脈,留下方子,并未離去,被王家請去外院客房歇息,以防隨時應診。 丫頭們輕手輕腳的進出,按照郎中所交代的,先將傷風的湯藥灌進茶壺里,扶著病人服過,等發(fā)一身汗后,再上化瘀膏藥和藥油。 截止到一更時分,丫頭們已經為床榻上的貓兒灌過兩回傷風湯藥,可是那化瘀的藥膏和湯藥,捧在手里使不出去。 汗水遲遲未發(fā)。 此時郎中剛離開一步,盛夏的貓兒獲得了隆冬的待遇,厚棉被與炭盆紛紛上陣,繼續(xù)為發(fā)汗做準備。 王三已起了滿身的汗,坐在床畔望著床上昏迷的姑娘,心中早已從一開始的慌亂,轉成了現(xiàn)下的茫然。 他以為的圣女,不是圣女。 他偶遇的姑娘,可能是他的未婚妻。 這樣的認知,讓他一時喜悅,一時疑惑,一時又慰藉。 他當初收留王姓姑甥,其實真與她提到珍珠養(yǎng)殖有關,與她的異色雙眸無關。 鳳翼族之人,固然全部都是琥珀色雙眸,可并非只有鳳翼族的人,才有這種眼眸。 他自十四歲接手王家買賣,最初從車隊雜役做起,過去十年天南海北,各種神奇長相的人他都見過。 鳳翼族之外,琥珀色眼眸之人,多的是。 像肅州、涼州等地,因水質的原因,人種瞳孔便不是全黑,多少都帶著些褐色。 他未想到,幾日之前強留下來的,極可能是他的未婚妻,鳳翼族圣女,倉那云嵐。 鳳翼族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圣夫,是為圣女選定的夫君。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最早先,當上一代圣女在新生孩童中選不出合適的圣女時,曾因種種原因考量,起了棄圣女、選圣君的心思。 他雖然因父親是漢人的原因,只攜帶一半的鳳翼族血脈,卻被上一代圣女連番關注,意欲當成未來圣君培養(yǎng)。 鳳翼族族內之人皆知,凡選定圣女,為保圣女無私心、要全身心奉獻,必須將其家人坑殺,使其成為孤兒。 他進入上一代圣女視野的時候,已經有五歲。他父親早已入仕,官至六品,略有自保能力,不容旁人危害性命。 當時的鳳翼族,幾成一片散沙,流落在大晏各處。 既有日日思慮,一心想壯大族群的;也有隱進俗世,忘卻前塵,只想好好過日子的。 他父親為了自救,使人天南海北的尋找,按照選擇新圣女的標準,一年中往上一代圣女面前,送去了五六個嬰孩。 最后終于被確定為圣女的,便是倉那云嵐。 倉那云嵐的出現(xiàn),解救了王家一家人。 王三從潛在圣君的寶座上退下去,最終被確定為圣夫,圣女的夫君。 鳳翼族圣女的傳承,并非是上一代圣女的血脈。 圣夫的存在,也不是要繁衍子嗣,而是要供養(yǎng)現(xiàn)存的鳳翼族,為其各種活動提供源源不斷的資金支持。 作為交換,上一代圣女也會將鳳翼族在俗世中的資源提供給他,確保買賣興隆昌盛。 這些往事,最開始他并不知。 他從出生,一直到十四歲以前,一直過著標準的官宦人家公子哥兒的生活。 熬鷹、遛狗、斗蛐蛐兒。 肆意人生。 到了剛到十四歲的那一年,他跟著兩個哥哥,還進了一趟青樓。 雖未做過什么,卻第一次知道因女子而心跳。 就在這個十四歲,他生辰剛過的當夜,他被父親喚進書房,告訴了他前塵往事,也將圣夫的重擔交到了他稚嫩的肩上。 從此是另外一番殘酷而廣大的天地。 是越加肆意而迷茫的人生。 他不知,他像老黃牛一樣坑次坑次的賺銀子,何時是個頭。 他偶爾也會想到他命中的、不能圓房的妻,鳳翼族圣女。 還是孩童的時候,他其實見過她。 她那時不過才一歲,將將會搖搖晃晃的走路,生的玉雪可愛。 在上一代圣女的圣廬前,他舉著一根線香教她上香。 誰知他這位師父十分不濟。 線香還沒插進香爐里,先被他蹭到了她下頜。 過去那些年,他偶爾想起鳳翼族圣女時,所有印象都模糊。 唯有他燙在她下頜上的,那顆仿佛黑痣一般的小疤,是清晰的。 半年前,當年那個有著藕節(jié)一般手臂、看到他就會咧嘴向他笑的小嬰孩,時隔近二十年,終于聯(lián)系上他,向他下達了鳳翼族圣女的第一項指令。 自此,他與那些見不了光的事情沾染了起來,越陷越深。 幾日前,她本人終于現(xiàn)身。 他內心頗為忐忑了一陣。 然而等她解開遮身的斗篷,露出真容,他沒有從她身上尋到熟悉的記憶。 她額上凸起了奇怪的角,面頰紋繡著雙翅。 他再也無法從她那張臉上,尋到當年的那顆痣,那顆他一時失手親自燙上去的香疤。 他原本以為,圣女真的是那樣。 誰知,幾乎是前后腳,老天為他送來了“王姑娘”。 此時床榻上昏迷的王姑娘呼吸粗重,因為曾經落水而染上傷風,又因傷風未發(fā)汗,還不能用散瘀的藥物。 郎中說的極清楚,被人重擊后背,脾肺受震蕩而吐血,并不算大事。服用散瘀之藥,便能傷愈。 大意不得的是傷風。 若傷風不好,兼而脾肺被擊,極可能轉成喘癥。 喘癥,便有些兇險。 他坐在床畔,拉著她的手。 她的手guntang,干燥,沒有一絲出汗的跡象。 她就那般躺著,面色通紅,微微蹙了眉,顯得像是醉酒,有著虛弱的嬌憨。 與在墳洞中那個扮演著圣女、威逼驚雷門眾人自戕的狠厲女子,完全沒有相似處。 他走南闖北這些年,身邊不是沒有過女人。 加上他公子哥兒貪圖新鮮的性子,他所尋的女人,并非千篇一律的性子。 各個也都是鮮活的。 可沒有哪一個,像她一樣。 生動的像一條奔騰不息的江流,每時每刻,都是新的狀態(tài)。 你以為她是千人一面,卻又不是。她依然還是她,那千面中,都保持著她的特性。 他輕輕嘆口氣,抬手撫上她的面頰,喃喃自語道: “你到底是不是云嵐?你說你不是,可我覺著,你是。 我現(xiàn)下明白,這世間,翅膀必定長在身后,而非臉上。 她的翅膀紋繡在臉上,也只不過是為了方便旁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