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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明白,一顆心更是沉到了崖底。 她喚的是,狗兒。 他喉間梗的險些喘不上氣,幾息后方道:“我們還年輕,狗兒還能再有……” 她不知可曾聽見,雖還緊緊握著他的手,卻昏沉沉再沒了反應(yīng)。 孫姑娘無法,只得緊吆牙關(guān),順著根根肋骨,手下用力,檢查著其間的細骨。 若有新的發(fā)現(xiàn),便如此前那般,在傷處涂上藥油,用寬大竹板緊緊箍著她的身子,借此固定斷骨…… 正殿前廳,老太后坐在椅上,蹙眉閉眼,一言不發(fā)。 康團兒見此情景,并不敢調(diào)皮,只坐在一旁,悄聲同阿嬌嬤嬤道:“小侄兒不來我家投胎了嗎?” 阿嬌嬤嬤低聲叮囑道:“六殿下千萬莫在胡姑娘面前提及此事?!?/br> 康團兒懂事的點點頭:“我明白的,就像我失了母妃一般,也是極難受的事?!?/br> 老太后此時睜了眼,將康團兒摟在臂彎,長長嘆了口氣,道:“后宮啊!” 此時隨喜急急從外間進來。太后將他攔停,屏退值守宮人,方問道:“可是查出來了真兇?” 隨喜面上一陣躊躇。 太后道:“你若等著要向小五報信,只怕要再過兩三日。數(shù)十位世家女子被你等強關(guān)進刑部,小五任性妄為,哀家得顧著朝臣臉面。” 隨喜只得回稟道: “奴才同刑部諸人,將戴家內(nèi)院賓客、下人、外宅叫花都盤問過,發(fā)現(xiàn)所有有疑點之事,卻仿佛都是巧合。 去戴府上鬧事的叫花們,圍攻戴府的時間,好巧不巧,與內(nèi)宅起火的時間相間。因此導(dǎo)致護在胡主子身邊的暗衛(wèi)全去支援殿下,未能在胡主子出事的第一刻就救出她。 叫花們行徑端的可疑,然而小的們問過,叫花們卻不是突然涌到戴府門前,而是從早上開始慢慢聚集,并不像有組織有預(yù)謀的鬧事。 戴家的火起的蹊蹺。戴家下人要點燃木炭,那木炭卻仿佛被人動了手腳,極難點燃。從而導(dǎo)致引火的燈油轟爆起火。 當日后院內(nèi)宅女眷眾多,實在難查是被誰動了手腳。 今兒在戴家上房,有一位女眷因誣蔑胡主子,被戴老夫人趕了出去。 原本她極為可疑,又有人親眼看到她想進廚房。可據(jù)戴家下人所言,她才站在門檻上,便同進出廚房得廚子起了口角,一氣之下從戴家角門先行離去,仿似沒有動手腳的機會。 有人瞧見司徒姑娘同楚姑娘都曾糾纏過殿下,受了冷遇后,皆憤憤離去。 楚家小姐當時趁火確然行了兇,卻誤將戴家小妹當成了胡主子。 當時煙濃遮眼,她一簪子下去,只刺中了戴小姐的脊背。 然而戴小姐受了襲擊,下意識和楚姑娘廝打,只怕胡主子便是被兩人撞倒后,遭受了踩踏。 司徒姑娘是否真的有意行兇,不得而知。 據(jù)兵部尚書家的李姑娘所言,當時情況混亂,待濃煙已散去,場上有數(shù)人被濃煙熏了眼睛,依然繞在胡主子身邊跌跌撞撞,其中確然有司徒姑娘。 又根據(jù)戴家小姐所言,此前還有幾位姑娘背后議論胡主子,覬覦正妃之位,曾被戴小姐呵斥過。 這些姑娘皆有可疑,卻又無動手的證據(jù)?!?/br> 老太后聽過這些疑點,只怔怔坐在椅上,半晌方苦笑一聲:“殺人不見血……” 她同隨喜道: “你去向刑部傳話,楚離雁傷人為真,暫且扣留。叫花們結(jié)伙鬧事,該抓便抓。 旁的世家女子,平日人才風(fēng)流,大氣淡然??捎鲭U時驚慌失措,卻不知冷靜尋出路,全然失了大家風(fēng)范。 除了戴家人,旁的女子每人打一板子,送回府中。 并令她們每人繡制一卷,一卷,供奉在廟院里,用以超度哀家重孫吧?!?/br> 隨喜退出正殿,殿門輕輕掩上。 太后命人將康團兒送回慈壽宮,方同阿嬌嬤嬤道:“此事,你怎么看?” 阿嬌嬤嬤嘆口氣道: “五殿下正當盛世年華,出類拔萃,超群絕倫,招了多少少艾女子的眼。 可他眼中再看不見旁人,只全力寵著胡姑娘。 胡姑娘處于風(fēng)口浪尖,無時無刻不是烈火烹油。 今日事,處處著巧合,處處又透露著蹊蹺詭異。 奴婢說句大不敬之言。與其說,今日之事是現(xiàn)場眾女子私心作祟上了胡姑娘,不如說,是殿下的寵愛傷了她。” 太后搖頭嘆息: “他太過年輕,只當所有事盡力去做,便能達到想要的結(jié)果。 他以為他將她護的周全,貓兒和腹中孩兒便能遠離威脅。他卻不知,后宮之戰(zhàn),歷來是隱秘而殘酷。 雪崩之時,沒有一片雪花無辜。 現(xiàn)場所有人,即便沒有真想殺人,然而她們只要動了一點點私心,嫉妒、憤懣、委屈,每個人只去踩上一回,貓兒便是重傷。 只怕她們卻還覺著無辜,覺得自己的那一腳,根本沒有傷人之力?!?/br> 待過了三更,蕭定曄方從寢殿出來。 不過才幾個時辰,他仿佛經(jīng)歷了多少人生。 肅然冷漠的面孔下,藏著鋪天蓋地的哀痛。 “已三更,孫兒守著便可,皇祖母先回去歇息。等阿貍醒了,孫兒派人去向皇祖母同母后報信。” 皇太后緊緊握著他手,拉著他去了院子。 白日的冷厲狂風(fēng)此時已偃旗息鼓,空氣中透著濕潤,預(yù)示著最多過上兩日,就又有一場大雪要降臨。 太后帶著他緩緩?fù)靶?,同他提起了一些往事?/br> “你父皇冷情,和歷朝歷代的君主相比,后宮妃嬪并不算多,且多數(shù)還是擺設(shè)。 你出生之前,你母親早已為后,哀家平日事事?lián)沃奈蛔訜o可動搖。 然而,即便這種情況下,皇后孕育了你時,依然有后妃向她隱秘下手。 人人皆知,女子有孕,懷胎十月,實則為九個月零三日。然而,你當年卻足足懷了十一個月,在你父皇帶著近一半的太醫(yī)、侍衛(wèi)出宮一日,她卻突然發(fā)作,險些一尸兩命。” 蕭定曄默默聽著,并不插話。 太后又講起另外一件事:“你父皇當年,結(jié)識民間一位女子,心中愛到了極點,最后卻放她離開。你可知為何?” 蕭定曄喃喃道:“父皇驕傲,不愿強人所難?!?/br> 太后搖搖頭:“不,他是知道后宮傾軋,他擔(dān)心他使出所有手段,都不一定能護得住她。與其將她放在宮里,讓她有一日忽然身死,不如放她離去?!?/br> 院中的燈光映照的他仿佛失了魂,單薄而無助。 太后狠心道:“你平日可著勁的寵著貓兒,你母后曾多次敲打你二人,又想再賜你夫人,你只當是她不喜貓兒?她是想做給外人看,不想讓她被人盯上。 然而,你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