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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全然笑納,越加挺胸抬頭,要展示自己的優(yōu)勢。 貓兒的注意力卻已轉移,她跳上炕沿,踢開濕淋淋的繡鞋,問道:“你來尋我,所為何事?” 他心里一愣,心知決不能說他想知道她和楚離雁糾葛中是否受傷,會不會出手報復,要不要他幫手。 耳中雨水還在嘩啦啦,頭頂又滾過連串驚雷。 他遲疑道:“我來提醒你,今兒要下雨……對,就是這樣,今兒要下雨,還是暴雨?!?/br> 貓兒無語道:“多謝殿下提醒,讓奴婢免去雨水之災?!?/br> 他就坡下驢:“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br> 貓兒雙眸一瞇,語氣已有些不耐:“蕭定曄,你心里打什么主意?再不說便出去!” 他抬頭看著她,不由挨過去,低聲道:“人前,注意這里是人前?!?/br> 哪怕只有秋蘭一個外人,該演的戲也得演好。 她只得放緩了語氣,柔和道:“殿下深夜而來,所為一定不只是提醒下雨。下不下雨,老太爺都已經(jīng)提醒過了。” 他唇角一勾,垂下腦袋,目光自然落到了她腳面上。 順著腳面,又想到方才她在屋里的吱呀呼痛。 他多么想看看她傷的多重,然而卻知道這是她的禁地。在人前除了能勉強同她牽手,再有旁的舉動,只怕她立刻就要翻臉。 他嘆了口氣,低聲道:“明兒一早我就要出宮,隨京郊大營外出整整一個月。我離開的這一月,給你多留些人,萬一你要用到……” 他的話頭一住,驚覺他顯得太過關心了些,又往回收了收:“當然,用不到最好。他們的戰(zhàn)斗力最好還是要為我留著。” 貓兒點點頭:“知道了,你走吧?!?/br> 他一滯。這就走?雨還大著呢。 好在秋蘭善解人意,立刻說出了他的潛臺詞:“雨這么大,殿下怎么回的去?要不姑姑送送?” 她已經(jīng)瞧出這兩人有些不自然,又兼想到晌午時貓兒叮囑王五不能向上頭傳話的事,猜測此二人只怕鬧了些小脾氣,否則堂堂五殿下也不至于今晚來做小伏低。 秋蘭想要撮合二人的心思,貓兒顯然不接收。 貓兒“???”了一聲,尾音拉的老長,質問道:“我怎么送,雨這般大……” 她抬腿一縮,往炕上而去,半個身子鉆進被窩,將外裳丟出來,只著中衣,同秋蘭道:“幫我端酒,喝了好睡覺?!?/br> 再不理蕭定曄,將他晾在一旁。 秋蘭只得取出酒壇倒出三碗酒,先送了一碗給蕭定曄:“殿下可要驅驅寒氣?” 雖說是酷暑,然著涼了也不是鬧著玩的。 蕭定曄端起一碗,嘗試著飲了半口,眉頭一皺:“怎地酒勁這般烈?” 秋蘭嘆氣道:“就這樣的烈酒,三碗都快醉不住姑姑。昨兒夜里飲過酒,她都半夜未睡著?!?/br> 她將余下兩碗送去炕沿,貓兒探出手端起一碗,咕嚕咕嚕飲干凈,等再要飲下一碗,眼前已多了一只手,將酒碗奪下。 他肅著臉道:“不能再飲酒?!焙敛槐芟拥奈罩郑骸澳憧芍?,你的雙手,一直在發(fā)顫?” 貓兒何嘗不知。 她給旁人上妝時,她執(zhí)筆時,她填點梅圖時,執(zhí)筷用飯時,她都是知道的。 而此前并不會這般。 她瞥他一眼,抽回手,再端起那碗要飲,他再一次搶過去,二話不說一飲而盡。 她反倒有些好笑。 這是鍋里不搶碗里搶。 她還有半壇酒,哪里能少了她的三碗。 此時秋蘭也跟著倒戈:“姑姑,要么今晚,我們就少喝點?這烈酒怎能多飲。” 貓兒下炕要自己倒,秋蘭在蕭定曄的授意下立時將酒壇子藏在身后。 貓兒無法,只得誑勸道:“你倒三碗出來,我們邊說話邊淺酌,說不得我就早早睡去呢?!?/br> 秋蘭只得重新倒了三碗,擺在炕頭上,雙眼卻緊緊盯著貓兒,謹防她要暴起牛飲。 貓兒一笑,說到做到,端起酒碗只飲下一口,趴在炕上支起下巴:“聊,聊什么話題?” 蕭定曄緩緩坐去她身畔的炕沿上,心中想著如何提出楚離雁之事。 一張嘴問出的確是:“自由對你,真的那般重要?” 他也知道人是需要自由,然而他卻無法理解將自由排在第一位是何感受。 宮里雖嚴苛,然而每年有宮娥到了年歲出宮時,卻有極多反過來央求不愿離去。 無非是,在宮里吃穿用度比在外頭還要好。 哪里不是牢籠?按照常理,人都會選擇更好的牢籠。 貓兒飲下幾口酒,舉了個例子: “你可知道麻雀?那是最低賤的一種鳥兒,身子嬌小,戰(zhàn)斗力弱,搶食搶不過旁的鳥。不是餓死冷死,便是命喪鷹口。 然而你抓住它,將它關在籠子里,用你認為最好、最奢侈的谷物、蟲豸喂養(yǎng)它,它卻以頭撞籠,寧死不屈。最多三日便暴斃。自由于它,太重要了?!?/br> 他一時無話,心中想著:可你不是麻雀,你是鳳翼族的圣女,你該是遇上哪個籠子都能將它變?yōu)樯n穹的鳳凰。 他連飲幾口酒,方轉了個話題:“原本我是不同意離雁的。” 貓兒有一點怔忪。 他卻忽然有些后悔,不該提這個話題。不該提所有與側妃有關的話題。 她此時卻已反應過來,接話道:“四個側妃,她只占一個……不不,對你們男人來說,四個也不算多,等再多些妻妾,她的分量就更輕?!?/br> 她飲了兩口酒,續(xù)道:“你打算何時成親來著?聽說要正妃先過門,算是對正妃娘家的尊重?!?/br> 他心中哀嘆兩聲。果然這話題就把他自己套了進去。 他也端過一碗酒,飲下一口,低聲道:“不知我成親時,你可還在宮里?” 她再連飲幾口,很快就見了碗底,重又端了一碗到面前,想了想道:“我三年后出宮,若你明年就成親,我還在宮里。那時……我可要避嫌,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他也連飲兩口,道:“我一定不會明年成親。三年后好不好?那時,你已經(jīng)出了宮,受不到委屈……”他心下難受,只得用酒壓下心酸。 她卻不知他的心思,面上顯出幾分寬慰:“講義氣,多少還留著些戰(zhàn)友的情分……” 兩人你來我往,說的越來越多。 秋蘭在一旁知道的也越來越多,只覺著今兒怕是要被滅口。 她將空碗倒?jié)M酒,立刻往墻根縮去,竭力讓自己不引起兩人的主意,只求能保一條命。 炕上,貓兒不知不覺中已飲下四碗,再聽蕭定曄的話時便有些吃力。 她拍了拍自己身畔,道:“坐上來,離近些說話……顯得不生份?!?/br> 蕭定曄覺得她說的極有道理,立刻上了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