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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中之毒有關(guān)?” 肖郎中蹙眉道: “此前胡姑娘中毒,脈象不顯,屬下難以琢磨?,F(xiàn)下姑娘的脈象如此,倒讓屬下想起一種極為罕見的邪毒來。 相傳有一種毒,叫做‘七傷散’,中毒者痛苦異常,可脈象卻不顯。等此后脈象顯現(xiàn)時,五臟與陰陽二氣已皆受損?!?/br> 貓兒的一顆心瞬時沉下去,啞聲問道:“最后解毒,可是需要制毒者的心頭血?” 肖郎中抬眉:“胡姑娘已知了?” 她靜默半晌,方道:“泰王說,已無控制藥效的臨時解藥。而徹底解毒,要等我伴駕跟去皇陵之后,才有可能取了制毒人的心頭血?!?/br> 蕭定曄心頭登時一跳,追問道:“他為何要在去皇陵之后,就愿意徹底放過你?他可還再透露何事?” 貓兒搖頭不語,幾息后相問:“殿下有多大把握能為我徹底解毒?” 她看著蕭定曄面上流露出了一絲遲疑,不禁愴然一笑,喃喃道:“我明白了,說到底,我的生死依然要靠自己去爭取。而殿下利用我,也不過是乘勢而為罷了?!?/br> “我不是!”他驀地否認。 她面上流露出嘲諷之色:“殿下該不會還想說,你中意我,留了個側(cè)妃的位子給我。只要我乖乖配合你,便會十分幸運的得到那個位子?” 他立刻給肖郎中一個眼色。 廢殿門吱呀一聲,一陣寒風吹來,又被關(guān)門聲夾斷。 蕭定曄緩緩道: “我……你放心,本王對你的心思已過,愛好已轉(zhuǎn)去旁的女子身上。 你說本王是利用你,原本沒錯。 然而這世間,人與人本就是互相利用?;实劾贸甲臃€(wěn)定江山,臣子利用皇帝實現(xiàn)抱負。 本王要利用你,你又何嘗未利用本王?” 她冷冷道:“沒錯,我原本是要利用你為我解毒。然而現(xiàn)下,殿下已沒了利用之處。你認為,我是否還愿意被你利用?你莫忘記,刮骨之痛我都受過,性命之憂近在旦夕。殿下還能用什么來威脅我?” 她不等他答話,又是一聲冷笑:“當然,還有廢殿的人。我活著的時候,還能想著顧一顧旁人,如若我要死了,廢殿幾人活或者不活,與我又有何關(guān)。殿下盡管捉了他們?nèi)グ伞!?/br> 他被她連番話語堵的反駁不得,幾息之后方道: “我從最早知道你中毒那日,便撥出了十人,專程負責為你配制解藥之事。 解藥構(gòu)成離奇古怪,認出的每一種藥材都絕無僅有,有些甚至存在于上古傳說中。 為了尋藥材,現(xiàn)下已折了三名暗衛(wèi)。為了驗出每種藥材的含量,八名死囚已毒發(fā)身亡,五名死囚奄奄一息……” 他聲音喑啞道:“我雖存了利用你的心思,卻從未想過棄你于不顧,你……” 燈燭昏黃,靜坐的少女淚流滿面。 她將話題回到了最初之事上:“明珠是你放在我身邊的。是也不是?” 他覺出她聲音里的哭腔,立時往前跨出一步,探出手要為她拭淚,卻硬生生停在了半途,只低沉道: “將明珠放在你身邊,原本是為了監(jiān)視你?,F(xiàn)下,卻是為了你的安危,為了掩護你的行動?!?/br> 她再不做聲,等擦干了眼淚,靠在炕墻上靜默半晌,方道:“殿下今夜前來,想問什么?” 他聽她說“殿下”二字時,語氣低緩,甚至還有些賭氣的意味,也不由的放軟了心緒,前去坐在她身畔,靠在炕墻上,勸道: “你雖有些小聰明,可在這深宮里,想以一人之力挑戰(zhàn)三哥,簡直是以卵擊石。你想一想,你除了你自己,身邊還有哪些人能用?” 她立刻張聲:“一……” 一了半晌,一不出去。 沒有人。 她手頭的人只能用來做妝粉,賣妝粉,賺幾個小錢。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協(xié)助她,與泰王兩個斗上一斗。 他嘆了一口氣,道:“你此番吃了這般大的虧,便與你私自行動息息相關(guān)?!?/br> 靜夜里,少女頗有些不服氣,反問他:“如若有你,你如何協(xié)助我既不真的爬上龍床,又能將泰王糊弄過去?” 他久久未說話。 她冷哼一聲,憤憤然:“我便知道,你定是想著,最好由你替了皇上,讓我侍了寢。泰王便是尋人將我當成牲口一般驗身,也能糊弄過去?!?/br> 她說到“驗身”二字,不由的語聲輕顫,仿佛那不堪忍受的過程前一刻才經(jīng)歷過。 他心下難受,立時握住她手,低聲道:“不會再讓你經(jīng)受那屈辱?!?/br> 她抽出手去,語聲中有了些愴然:“奴婢螻蟻而已……” 他忽的轉(zhuǎn)了話題,輕聲道: “我當年出生時,比十月懷胎的娃兒,晚了足足一月。 我自出生后的十四五年,都是體弱多病。不止是我,便是母后,也常常無故纏綿病榻。 我兒時不懂,只以為是命數(shù)。 后來懂了,那是有人不想我活,不想母后活。 便是此后我刻意隱去鋒芒,所受迫害也并未停止。 這宮里輕易活不下去。不僅你知道,我比你的體會更深刻。 而在這樣的境地里,我要護著的人,不止是祖母、母后和父皇。那些為我賣命的暗衛(wèi)和細作,縱然是受我利用,可也皆是我要護著的人。 你信我,我說會護著你,便會說到做到?!?/br> 她從未見過這位皇子如此鄭重的神色。 她怔怔看著他,心中卻仿似少了千斤重擔。 昏暗燈燭為她的面色鍍上了一層柔和之色,隱藏了她面上的蒼白,卻并不能隱去她亮如星子的眸光。 他的心緒一瞬間波動,只抬手要撫上她臉龐,她卻警惕的側(cè)著身子閃躲,挪開了幾步,同他之間隔開了一條銀河。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低聲道:“你放心,一正四側(cè),五位王妃之位中,沒有你的份?!?/br> 她白了他一眼,擺出了自己的原則:“你要我同你合作,就不能打我的主意?!?/br> 他正了神色,回到舊話題上:“三哥脅迫你侍寢,你不愿。如若有我配合你,我定然在你被小轎抬走之前,就已經(jīng)尋好喬裝你的女子。貴妃宣你去驗身,只會專注于你是不是處子之聲上。替身糊弄過她,她自然會放過你。” 貓兒瞠目結(jié)舌:“皇上那頭呢?” 他嘆了口氣,道: “妃嬪侍寢,都會記錄在冊。父皇既然要與你演戲,自然會將戲做足。然而父皇那頭都還未準備,你卻以為在御書房暖閣過了一夜便算侍寢,太過幼稚。 你身在廢殿,遠離后宮,對宮中諸事孤陋寡聞,又無人提點。你這般冒然行事,你不挨鞭子,誰挨鞭子?” 她喃喃道:“按你的意思,我受了這么大的罪,都是咎由自???” 他毫不客氣的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