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停留了一息，便直直定在了他的手上：“殿下手上那塊黑泥，如若奴婢猜測不差，只怕是豬……”

    他沒有等到她的話說完，極為干脆的開始干嘔。

    很好。她覺著很快意。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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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邀幫工

    貓兒回到廢殿時，白才人還腫著雙眼不停哽咽。

    她瞧見貓兒襦衣上崩壞的紐子，原本的輕聲啜泣立時轉(zhuǎn)成了嚎啕大哭。

    她如脫韁的野馬一般沖上來，抓著貓兒撕扯叱罵：“我就知道你去侍寢了，你個狐媚子，我打死你……”

    貓兒一把推開她，隨手拿起一旁燒火棍，重重把她推到墻上，將燒火棍指在她面上，惡狠狠道：“再敢惹老娘，老娘毀你容！”

    白才人頹了雙肩，哽咽半晌，委曲求全道：“皇上若晉了你位份，你能不能，幫我說說好話……”

    貓兒無語：“只有你惦記那個老頭，我才不會。”

    她收回雙臂，甩脫燒火棍，怒氣沖沖進(jìn)了配殿。躺在床上時，她才咬緊牙關(guān)哭了出來。

    皇宮太不好混了！

    太醫(yī)、太監(jiān)、皇子、妃嬪，哪里有好相與的人。

    她要么時時刻刻為小命擔(dān)憂，要么要為銀子擔(dān)憂。

    還要為貞cao擔(dān)憂！

    那位可惡的蕭定曄，以為摸了她就不算侵犯嗎？

    后來他意識到她說的那些“酸水”、“豬糞”是故意惡心他的時候，他沒有用他的身份壓人。

    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故意惡心了她一回。

    他說：“姑娘的肌膚滑不留手，本王抱的很舒服，下回還點你。”

    當(dāng)時若不是她記著他是皇子而她是螻蟻，她只怕已奮力將他從窗戶外推出去，讓他摔個四分五裂，好解她的心頭之恨。

    經(jīng)過了一整夜的郁郁，第二日一大早，胡貓兒坐在院里時，又強(qiáng)打了精神。

    前路雖晦暗未明，可眼前的茍且還要繼續(xù)。

    昨日一片花瓣都未尋來，如今她手頭只有一些珍珠碎粒，只能動用一回飛水法，先將珍珠粉做出來保存，日后好混合他物，做出眉粉、粉底等妝粉。

    她把前幾日敲碎的珍珠末倒進(jìn)清水里，攪動使粗粉下沉，細(xì)粉懸浮，及時將懸浮液取出。

    下沉的粗粒再次研磨、摻水、攪動、靜置、分層，如此反復(fù)數(shù)次，直到所有粉末研細(xì)為止。

    最后將雜質(zhì)去除，將懸浮液倒進(jìn)鐵鍋里燒煮。等水汽蒸發(fā)后，鍋中留下的就是可以入妝的珍珠粉。

    春杏在一旁看的新奇，抓起了燒火棍，幫著貓兒燒火。

    春杏是貓兒穿越過來后，所接觸到的第一宮娥。

    勤勞，可靠，嘴嚴(yán)。

    貓兒方才炮制珍珠粉的時候，心中便想著，如今靠她一人，想把彩妝做起來，攢夠一百兩銀子，實在不容易。

    便說這珍珠粉，珍珠易得，粉末難尋。

    御藥房里的珍珠粉，只有太后和受寵妃嬪才有份例。幾輩子也輪不到她一個小宮娥沾手。

    若靠她一個人來研磨、飛水，只怕她一輩子都要耗在這珍珠粉上。

    她摩挲著手掌處的薄繭，思忖一番，同春杏道：“你們住進(jìn)這廢殿，一時半會只怕搬不走。想努力活下去，首先要考慮吃飽飯?！?/br>
    一大早就坐在院里發(fā)呆的白才人聽到此言，大叫一聲：“我不信，我爹娘要來救我！”

    一聲嚎啕，一頭扎進(jìn)了配殿。

    春杏已習(xí)慣了她玻璃心主子的這種常態(tài)，只跟進(jìn)去安慰了幾聲，便重新坐回了貓兒跟前。

    春杏是下人，比她主子更務(wù)實些。她心里覺著，胡貓兒說的極有道理。

    外間最初謠傳胡貓兒是貓妖，除了她將將死而復(fù)生時伴隨著幾聲貓叫，還有個原因便是貓兒像雜草一般，在斷了月例銀子的情況下，竟然還活了半年之久。

    話本子上曾說過，不吃不喝即便不是神仙，那也可能是妖怪。

    春杏此前也覺著貓兒定是什么神神怪怪。

    然而自搬進(jìn)來，同貓兒當(dāng)了鄰人，她親眼見到貓兒能吃、能喝，能磨珍珠粉，還有那手掌心日積月累下的繭子……她便知道，除了貓兒確實死而復(fù)生這一點蹊蹺之外，這位姑姑也并不像外界謠傳的那般神奇。

    是個要吃喝拉撒的凡人。

    這位凡人在廢殿里少了外界補(bǔ)給卻沒能餓死，自然是她偷偷賣口紅換了銀子，才得以支持下去。

    而她主子現(xiàn)下被打入廢殿，按以往的先例，一兩年內(nèi)重獲恩寵的可能性太小。

    確然是要想法子填飽肚子，做好打長久戰(zhàn)的準(zhǔn)備。

    貓兒見春杏似有意動，續(xù)道：“你們兩人來給我當(dāng)幫工，賣了胭脂妝粉，我給你們發(fā)工錢，買吃食?！?/br>
    她此前曾忌諱過這一對主仆。

    她不想讓她做彩妝的配方和手法外傳。

    然而這兩人不知要在廢殿住多久，她總要在她們面前展露做各種彩妝的過程。

    有心人真想掌握她的技能，靠防是防不住的。不如一開始就邀她們?nèi)牖铩?/br>
    春杏面上有一絲躊躇。

    她探頭往她主子房中瞧了一眼，吱吱嗚嗚道：“我家主子，自小錦衣玉食……”

    貓兒嘆息一聲，分析著：“自你二人被貶入廢殿，白家可有人前來探望？可托了宮中人脈前來傳話？”

    此時廢殿大門被拍響。

    她話頭一頓，豎著耳朵聽。

    敲門聲不是三長兩短，來者不是她可信之人。

    她抓緊時間補(bǔ)充著：“你們二人若不甘心，再等等看。然我估摸著，只怕白家已將你主子置為棄子。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新的白姓女子入宮，成為白家穩(wěn)固權(quán)勢的新棋子?！?/br>
    里間白才人的哭聲越加震耳欲聾，以微薄之力表達(dá)著她對命運的抗?fàn)帯?/br>
    廢殿開了條縫。貓兒趴在門邊往外瞧去。

    兩位太監(jiān)。

    一位眼熟，是貓兒名義上的頂頭上官，大內(nèi)總管吳公公。

    另一位雖有些眼生，瞧著地位卻不低。

    又是何事？

    貓兒瞇了瞇眼睛，握緊了手中的燒火棍。

    吳公公在外一邊對著另一位太監(jiān)點頭哈腰，一邊滿面藹色同貓兒道：“快，換件衣裳，跟著楊公公去?！?/br>
    貓兒正詫異間，里間起了一陣風(fēng)，緊接著大門忽的被拉開，白才人精神奕奕站在幾人面前。

    她一雙眼腫如新桃，拉著楊臨的衣袖破涕為笑：“楊公公，可是皇上讓你來傳旨，將我恢復(fù)位份，搬出廢殿？”

    楊臨緩緩抽回衣袖，面上微笑不減，只微微一頷首，瞥了吳公公一眼。

    吳公公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