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送她上去了，等她進(jìn)車簾里，他壓沉了眸色，將才在宴上他看的清朗，她的脖頸平滑，微小突出都不顯，他得再看一次。

    魏濂踏上馬車，甩簾進(jìn)來。

    他身上氣勢洶洶，傅晚凝交握著手避到車角，只盼他能對自己視而不見。

    魏濂盤腿端坐在凳上，“過來。”

    傅晚凝瞪著他，戒備叢生。

    魏濂向她勾出一只手指，“過來?！?/br>
    馬車只一道門，傅晚凝想跳車也不及他的速度快，她猜不透他，所以她只能照話做。

    她移著腳走近，目光掩不住堤防，魏濂翹著半邊嘴角，在她進(jìn)入能觸及的距離時(shí)，伸長手束住她的腰將她拖到胸前，隨后輕捏住她的下頜往上揚(yáng)。

    傅晚凝胸腔震動(dòng)，她滿目悲慟，她跑不掉，在這深宮她注定要被人踩賤，不是魏濂也會(huì)有別人，她再不認(rèn)命也是枉然，她猛然閉住眼，泄氣的放棄了抗?fàn)帯?/br>
    魏濂看著她的頸子，細(xì)，白，滑，但是沒有喉結(jié)，如他想象一般，少年人的生長特征她沒有，她說她十七歲，可她沒有這個(gè)年紀(jì)該有的體征，她若真是十七歲，那就有一個(gè)可能，她不是男人。

    魏濂的視線下掉，放在她的胸前，那里平坦無層巒，他不是君子，只要上手就能摸出來，但他沒動(dòng)，他撤手將她推開，凝望著她難過的臉道，“給我倒杯水?！?/br>
    傅晚凝雙腿打顫，好半晌才鎮(zhèn)定，她板直著唇線去倒水，這次她沒將水潑灑出來，是剛剛好的量，她奉上水頭卻往下，是一種無聲的抵抗。

    魏濂玩味兒的望著她笑，接過水飲盡，那口中的酒味就被沖淡了，他道，“怪我？”

    傅晚凝當(dāng)即拜倒，“……不敢?！?/br>
    魏濂淺淡道，“這不是在使小性子？”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觀閱，鞠躬。

    第14章 十四個(gè)串兒

    傅晚凝捏緊手，倏忽怒意升起，她賭氣般的靜默著，心下只一句話，他要打要?dú)⑺疾辉佘浥颗康那笏?/br>
    魏濂探手揉額，泥人兒都有三分火氣，他作弄的狠了，這要不生氣，他要懷疑她是不是沒脾氣。

    馬車在司禮監(jiān)門前歇住，天黑了大半，連德喜走來，“請老祖宗下地?！?/br>
    魏濂挑簾，連德喜背手去托住他，引他下來。

    傅晚凝隨后愣頭愣腦出來，連德喜用拂塵戳她，“你個(gè)小沒用的，你不下車躲里面，老祖宗沒人扶，誰教你的規(guī)矩？”

    傅晚凝被他戳的直朝后仰，遲鈍的又要跪，“奴才……”

    魏濂拽過拂塵，順手圈住她的腰將她給夾著下地，他把拂塵扔還給連德喜，“鬧騰，他扶得住我嗎？”

    他幾乎是抱著傅晚凝下來，看的連德喜目瞪口呆，他腦子一轉(zhuǎn)，便心里有了門路，“您說的是，奴才急糊涂了。”

    連德喜瞅了兩眼傅晚凝，她臉色很差，瞧著是極不樂意跟魏濂近身接觸，他心里暗罵小東西不知福，回身往衙門里看，果然有不少太監(jiān)探出頭看，他拿拂塵驅(qū)趕他們，“看什么看！給我滾回去！”

    那些小太監(jiān)便揣著羨慕一哄而散。

    傅晚凝輕微的推魏濂，臉已經(jīng)難堪的不加遮掩，她自來溫順，不曾跟主子犯過犟，便是現(xiàn)在，她還是個(gè)鋸嘴的葫蘆，白給人占便宜卻一句話都不會(huì)說。

    魏濂心情好，松手先進(jìn)衙門。

    傅晚凝低著眉站在一側(cè)，竟不想跟著走。

    連德喜提著她的袖子往里扯，“老祖宗愿意親近你是你的福氣，你還別扭，別人想求都求不到，你可知足吧。”

    傅晚凝想說她不要這福，可她說不出口，有的話說出來了，別人會(huì)以為她是在作，當(dāng)她在炫耀，她只能將悶氣窩在心里，當(dāng)作無事發(fā)生。

    ---

    魏濂打死了一個(gè)殿閣大學(xué)士，這事一早傳到孫太后耳朵里，彼時(shí)皇上去她殿里請安，剛好在那兒用了午膳。

    魏濂過去時(shí)，如意守在殿門邊。

    魏濂對她笑，“勞煩通傳?！?/br>
    哪怕他雙手染血，他的笑也能動(dòng)搖春心，如意眼中隱癡，轉(zhuǎn)瞬即逝，她欠身朝魏濂福了福，“廠督稍等?！?/br>
    魏濂點(diǎn)頭，看著她進(jìn)殿里。

    有頃，如意出殿道，“廠督進(jìn)去吧?！?/br>
    魏濂加深了笑，形貌溫潤如芝蘭，他跨過門，后擺拂過留下一串迤邐。

    孫太后正在教訓(xùn)皇上。

    “蕭紀(jì)凌！你現(xiàn)在是皇帝！收起你的那些玩心，你養(yǎng)大象哀家不反對，可你不能整日去馴獸所游蕩！哀家看你太清閑了，江大人難道就沒給你布下功課？”

    蕭紀(jì)凌怯懦的抱住孫太后的手臂撒嬌，“……母后，朕再不去了，您別告訴先生?！?/br>
    魏濂站在閣門邊，靜等著他們。

    孫太后見到他，便不好在他面前說皇上，她扒開蕭紀(jì)凌的手趕他，“回去給哀家抄十遍靜心咒，哀家明個(gè)要檢查?！?/br>
    蕭紀(jì)凌鼓著腮抱怨，“太多了……”

    孫太后在他后腦勺拍了一下，“自己抄，要是哀家發(fā)現(xiàn)你讓別人代抄，那就加倍！”

    蕭紀(jì)凌捂著頭，溜出了鳳璋殿。

    孫太后甩了甩手，轉(zhuǎn)身坐到鳳椅上，她俯視著魏濂道，“魏濂，哀家聽說你為了個(gè)奴婢打死了柳大學(xué)士。”

    魏濂屈膝下跪，“娘娘明鑒，臣打死的是危害江山社稷的禍害?！?/br>
    孫太后被他說笑，她伸著食指往他方向點(diǎn)點(diǎn)，“油頭滑腦，你別給哀家避重就輕，你私養(yǎng)了個(gè)女人，這事怎么說？”

    魏濂心間劃過兇唳，他的面色依然沉靜，一點(diǎn)也沒因她的話露怯，他笑道，“娘娘醋性大，臣就是有女人，又能做什么？”

    孫太后的視線看向他的下盤，嬌聲一笑，“哀家忘了這一茬，你要真藏了女人，那女人沒物兒澆灌也得凋謝?！?/br>
    魏濂臉上盛出沮喪。

    孫太后一雙妙目盯著他，笑的浪蕩，“女人再香，你也嗅不得，若你是把好壺，哀家便收你上榻，老天爺不疼你，這后半輩子你只得熬著過，情兒再好，也不能品著用?！?/br>
    魏濂長眉微皺，輕愁浮臉。

    孫太后最愛看他這副神情，她瞧到了就自以為她在魏濂心中是個(gè)高高在上的地位，后宮女人短視是她們的本性，就算勾引太監(jiān)，也能使她們的虛榮心得到釋放。

    “錢籌到多少了？”

    魏濂道，“目前共籌得五百二十萬兩?！?/br>
    他停了停，補(bǔ)話道，“娘娘，宮里開銷大，您拿出的那五千兩臣單獨(dú)給您劃了，況且銀兩也夠了，您的體己錢還是留著好?！?/br>
    “要不說你貼心，哀家的事你樣樣顧到，哀家缺了你還真不行，”孫太后打著團(tuán)扇，嗓音是漫不經(jīng)心。

    魏濂淺聲道，“臣少時(shí)有娘娘看顧，方能免遭罪，如今臣大了，孝順娘娘是臣的責(zé)任?！?/br>
    “賊頭，繞著彎兒罵哀家老，”孫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