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喪禮，前事作廢當(dāng)愛已經(jīng)流逝，下一世……”

蔣祐扭頭看他，記憶在一瞬間與過去聯(lián)結(jié)，水草般密密匝匝，在心口不停纏繞，那個問題再也不敢問出口。

他已經(jīng)不想知道方忍冬心頭的白月光是誰。

醺醺醉意，頭疼的蔣祐扶著方忍冬，在昏黃路燈下蹣跚踏上歸途。

方忍冬半瞇著眼，浸染酒液的唇晶亮紅潤，他嘴角勾著，像是在笑。

“蔣祐?！?/br>
“嗯？”

“蔣祐?！?/br>
“我在?！?/br>
“……”

蔣祐的嘴角漸漸失衡，眼里已有了淚意。原來從一開始，就錯了。

他想弄清楚一切的來由，卻從未思考過，感情是沒有發(fā)端的。方忍冬的偏袒，他的無條件幫助，他的多次試探，他伸出又失落縮回的手。

他是個好人，但自己不是。

“方哥，你是個好人，我……”

“你也是啊，蔣祐，你是個好人。”

蔣祐眼眶里忽然蓄滿了淚，他眨了眨眼，吸了吸鼻子，五官稍稍扭曲了。

“我很殘忍?！?/br>
“傻瓜?！?/br>
——用戶蔣祐，用戶蔣祐！這里是【怨念之家】！

蔣祐坐在樓道，拆開一包煙，叼一根在嘴邊，卻沒點燃。

——你醒著嗎？

我在。

——我們已成功掌握【幸福之家】漏洞，很抱歉給您這幾年帶來的不便，【幸福之家】為您安排的行程已被我們成功縮短一年，您將于今年二月八日，返回公元二〇一七年二月三日。此次返程存在一定風(fēng)險，還望您……

什么風(fēng)險？

——滋滋滋滋……

——用戶蔣……

——滋滋滋滋滋……

——噪音已消除。

蔣祐默默把香煙揣回兜里，把被打濕的濾嘴的那只，丟進(jìn)了垃圾桶。

第65章

你是不是在躲我？

沒啊，忙。

蔣祐，你在躲我。

我真的忙。

下周圣誕節(jié)，我請你吃飯。

為什么請我吃飯？有什么事嗎？

上次的燒烤，你結(jié)的帳。這次我請你，我們兩清。

蔣祐抓了抓頭發(fā)，重重嘆氣，“好?！?/br>
收線后，大哥轉(zhuǎn)過來，“沈深的電話？”

“方哥?！?/br>
大哥咂了咂嘴，什么也沒說，轉(zhuǎn)了回去。

平安夜，一年多沒聯(lián)系的墨魚寄來一箱蘋果，蔣祐在簽收時還在納罕這不像是墨魚會做得出來的事。不料想端著蘋果箱沒走出幾米，電話就來了。

蔣祐單手扛著蘋果箱，一手接起電話。

“蔣老師，你收到蘋果了嗎？”

沈深。

“嗯，墨魚寄的，你也收到了？”

“嗯，我打電話確認(rèn)過了。道光這小子寄的，他們倆在一起了。”

蔣祐一時無言以對，老半天才開口，“這么幼稚我真是服了?！?/br>
“他要炫耀就炫耀吧。兒子自己知道拱白菜了，我們替他高興就行?！?/br>
蔣祐樂不可支，沈深也在那頭笑，“最近忙不忙？”

“有點忙，你呢？”

“我也是。圣誕節(jié)后，我去找你一起跨年？”

“禮尚往來，這次我去找你?！?/br>
“好?！?/br>
雖不上歷經(jīng)千辛，也算苦盡甘來。蔣祐收了線，感慨不已。王卅曾說，注定沒法在一起，即便再恩愛，也會勞燕分飛。這話或許于道光墨魚并不適用。

蔣祐：道光，聽說你有女朋友了，為娘不禁流下了欣慰的熱淚。

道光：哈哈哈哈哈，知道你羨慕，抓緊時間擺脫沈深，找個女朋友。

蔣祐：我復(fù)制發(fā)給沈深了，他說等一下就來找你聊聊，你自己保重。

道光：哎我艸。

方忍冬給蔣祐來電時，蔣祐恰好上完最后一門現(xiàn)代漢語，他在那頭輕輕松松告訴蔣祐餐廳已預(yù)約，七點半到就行。蔣祐含糊應(yīng)下，看了看表，到校門口攔了輛的，直奔市中心。

圣誕節(jié)人滿為患，下著雨的城市街頭燈光閃爍，圣誕樹上發(fā)光電線纏繞著，一路駛來，路邊圣誕歌曲叮叮當(dāng)當(dāng)透過車窗鉆進(jìn)耳朵，圣誕帽圣誕傘圣誕裙，熱鬧非凡。

下車，進(jìn)大廈，上電梯，進(jìn)餐廳，方忍冬起身示意方位。

蔣祐走過去，坐下。濕漉漉并不好受，潮濕熱氣從領(lǐng)口往上鉆，方忍冬掏出紙巾，遞過來。

“剛下課？擦擦雨水?！?/br>
蔣祐接過，擦了擦臉和肩頭，服務(wù)員恰好走來，蔣祐接過菜單，點了兩道時蔬，把菜單遞給方忍冬時，不期然撞進(jìn)他看向自己，沉思的眼神里。

“方哥，你點?！?/br>
方忍冬點頭，點了兩道菜，要了兩杯氣泡酒，服務(wù)員拿著菜單離開。

“好幾天沒見了?！?/br>
“我挺忙的?！?/br>
“決賽你沒來?！?/br>
蔣祐啊了一聲，“我忘了。”

方忍冬含笑看著他不說話，失落像輕飄飄的灰塵在他眼里堆積。

“你為什么躲我？”

蔣祐不說話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喜歡你？”

蔣祐在桌下抓住衣角，抬頭和他對視著，氣泡酒到了，方忍冬端過，低頭喝了一口。

“蔣祐，你太謹(jǐn)慎了。你說我很勇，你怎么解釋我喜歡你卻不表白這件事？”

“我不知道?！?/br>
“沈深從來不請你吃東西？”

“他向來很大方?！?/br>
“你的朋友難道沒請你吃過飯？”

“有。”

方忍冬笑了，“那你怎么不懷疑別人也喜歡你？”

“方哥……”

方忍冬抬手阻止蔣祐說下去，笑瞇瞇地，“吃還是不吃？你當(dāng)我是朋友，就留下，如果不吃，你現(xiàn)在可以走?！?/br>
蔣祐猶豫片刻，“……吃。”

一餐結(jié)束，蔣祐心不在焉沒太動筷，方忍冬倒是淡定如常，該吃吃該喝喝，除了中途離開上廁所，之后一直穩(wěn)穩(wěn)坐在位置上直到酒足飯飽才帶著蔣祐離店。

嘩啦，傘打開了。

方忍冬撐開傘，走到蔣祐身邊，“走。”

暮色四合，雨水織成的稀稀疏疏的網(wǎng)，晶瑩得像落下幾串冰針，在蔣祐肩頭化成一圈深印。方忍冬默默把傘遞過來一些，蔣祐推開。

蔣祐轉(zhuǎn)開話題，“圣誕節(jié)不下雪，還是可惜了?！?/br>
“W市一直沒什么雪，你怎么忽然想到圣誕節(jié)下雪？”

高中時期雪地里的瑩瑩白光忽然照亮了回憶，蔣祐低頭笑而不語，方忍冬在一邊靜靜地，“有件事，我知道你一直在意，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了?！?/br>
“什么？”

“我和尹斯年在一起過，現(xiàn)在分手了。”

“嗯？”

“我和他前不久分手了?！?/br>
蔣祐抬頭看他。

“蔣祐，你呢？”

“我什么？”

方忍冬低頭看了看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