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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撩衣坐了下來和云吞一起看風(fēng)景。“欸~~~”云吞深深嘆了口氣,當(dāng)初他還在妖界時也經(jīng)常被夫子給趕出來——課業(yè)沒寫,堂上總睡覺云云,后來他把夫子惹毛了,趕出學(xué)堂也覺得不夠解氣,于是夫子撅著山羊胡子將他一路拎到了牧云鋪子里,給他爹爹和父親告狀去了。他父親無比驚訝的看著抽抽搭搭委屈的小蝸牛,一手把胖乎乎的其弟牧染揪過來,說,“您說的當(dāng)真是吞兒,不是染兒?”牧染小胖手抓著油膩膩的雞腿哀怨道,“父親,人家課業(yè)每次都交了的?!?/br>夫子見牧染還露出點笑意,胖是胖,但聽話,“確是令長子?!?/br>牧單怎么都不相信他們家軟綿綿嬌滴滴聽話可愛的小蝸牛會做出這種事,喉結(jié)滾動,半晌才道出一個字,“你——”云吞抓緊時機,馬上就哭,嗷~嗷~嗷~撲上去抱住父親的大腿,哭著的直打嗝,說,“人~家~都~背~會~了~,才~不~寫~的~,都~學(xué)~會~了~,才~偷~偷~睡~了~一~下~下~”牧單平日里最疼云吞,小蝸牛一哭,他便再多的責(zé)備都說不出來了,輕輕拍著云吞細(xì)瘦的肩膀,問道,“那他二人課業(yè)成績?nèi)绾???/br>夫子一愣,尷尬的捋著胡須,“令子天資卓絕,我這滿堂的學(xué)生唯有他二人獨占鰲頭?!?/br>牧單聽罷,也大致有了知曉,他家吞兒也就是長得溫順純良,內(nèi)里和他媳婦一樣,生了個七竅玲瓏心,機靈的很,能偷懶的時候就懶著不想動,做出來的事卻讓人挑不出毛病來。他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借一步說話?!卑堰€委屈打嗝的小蝸牛丟給牧染,讓他看好哥哥,自己與夫子進了內(nèi)屋詳談。他父親與夫子談了什么,他不知曉,卻只知道后來夫子在堂上頒了這么一條規(guī)矩,不寫課業(yè)者,可,書能詳背,意能通會,試能優(yōu)者,便可不寫。云吞歡喜沒了作業(yè),天天叼著藥材涂蜜吃,他常見其弟邊啃雞爪邊筆走游龍的寫課業(yè),問道,“你~不~是~背~會~了~嗎~?”其弟答,“我就喜歡抄書?!?/br>云吞,“……”一雙黑底白面的布鞋走進云吞的視線中,打斷了他的回憶,云吞抬頭看了一眼,連忙起身與花灝羽恭恭敬敬的朝來者行禮,“神君。”第10章花公紙好兇陸英垂眼看過二人,寬大的衣袍在風(fēng)中如浪起伏,沉聲道,“能救一人,能救千千萬生靈嗎?能解一毒,能解天下萬物之毒嗎?”云吞一僵,抿緊了唇瓣。陸英尉彥道,“學(xué)有探奇索妙,命有人僧鬼笑,難于老天爭。醫(yī)者盡力而醫(yī),不止醫(yī)身,還要醫(yī)心,醫(yī)驕躁浮奢虛偽殘暴之心,醫(yī)心者,先潔身自好?!?/br>云吞臉色發(fā)白,“學(xué)生……學(xué)生知錯了?!?/br>身旁的花灝羽也握緊了拳,“謹(jǐn)遵神君教誨。”陸英這才微笑點頭,溫聲說,“火藺魚妖之事你二子做的很好。”得了忍冬神君的贊賞,云吞訝然抬頭,白白嫩嫩的小臉上粉紅暈進了小酒窩里。花灝羽也不由得露出一點笑容。他二人本就不是驕傲自大之人,年紀(jì)不大的孩子,做了些了不得的事總是想受到表揚,被長輩認(rèn)可的。這一表揚比云吞自家調(diào)制的藍(lán)田蜜還要甜上幾分,連嚴(yán)監(jiān)學(xué)啰里啰嗦的念經(jīng)他都覺得無比順耳。學(xué)堂里有人見到神君親自為他們耳提面命,羨慕的一比那啥,學(xué)堂一下課,便沖了出來將二人團團圍住。“我們冬雪堂這次可是長了威風(fēng)?!?/br>“其他三堂總覺得我們見識淺薄,這次讓他們見到我們的厲害了吧?!?/br>“云公子,花公子,神君對你們說什么了?”“百春堂的被夫子看好的師兄也沒和神君說過幾句呢,我看見神君對你們笑了!”“聽說那幾個火藺魚已經(jīng)修煉成半妖了,是不是很可怖?”云吞但笑不語,離得老遠(yuǎn)看見溫緣小模小樣的揪著衣角原地躊躇,他朝他招手。溫緣屁顛屁顛跑過來,十分歡喜,本以為云公紙這般受人喜愛就嫌棄不要他了。“云公子,火藺魚妖是不是長得很可怖?”云吞笑著點頭,“嗯~呀~”“云公子和花公子能從那東西手里救回人,真是太厲害了?!?/br>溫緣被擠來擠去站不穩(wěn),他努力朝云吞靠去,心想,云公紙就是很膩害,還是他室友呢,他得意的想著,沒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誰有意無意護了起來,替他擋下了周遭的擁擠。“我聽說,過兩日神君會帶人親自出島抓捕火藺魚妖,還會帶上你們同去,可是真的嗎?”云吞眉頭一皺,看向花灝羽,發(fā)覺對方眼中有同樣的疑惑,神君并未向他二人說過此事,再者,抓捕火藺魚妖為了作何?穆啟毒已解,再捉此物是為了將其趕盡殺絕嗎?他二人不解,又不敢拿來去煩神君,道聽途說之事怎可相信呢,云吞一笑而過,挑過了話頭。島上夕陽染紅大海,將破碎的日光倒映在粼粼海面,一枝翠綠的竹子被人扶動晃了一晃,竹下,徐堯怔怔望著被簇?fù)淼纳倌辏右稽c點暗了下來,他曾經(jīng)也被這般擁在人群之中,如群星之首,光芒四射。竹節(jié)搖晃,他低頭,看見掌心被自己掐出了血點。回寢房的路上一直很熱鬧和睦,直到他和溫緣進了同一間寢房,一旁被冷了很久的花灝羽突然像寒冬深夜刮來的一陣刺骨的風(fēng)凍的人猝不及防,冷哼一聲,拂袖進了寢院的另一頭。溫緣眨巴著眼睛望著那邊被猛地關(guān)上的屋門,扭頭道,“花公紙好兇,他有欺負(fù)你嗎?”云吞化成蝸牛從殼中叼出自己的小包袱小枕頭等等小物件擺在床上,然后從殼里推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白玉青暗紋的小盅,慢悠悠滑進去,伸出兩根觸角懶洋洋搭在邊緣,拜托溫緣幫他沏一杯水來,他要泡澡了。“你~覺~得~他~會~欺~負(fù)~我~?”云吞一根觸角搓著自己水嫩嫩的蝸牛rourou,另一根觸角歡快抖來抖去和溫緣聊天。溫緣恢復(fù)了原型,撅著屁股,雙爪揣在胸口,臥在桌子上望著云吞,漆黑明亮的眼睛滿是認(rèn)真,“他敲兇的,我都不敢和他說話?!?/br>花公紙總是冷冷冰冰的瞪著他,溫緣一靠近他,就覺得花公紙要把他剝皮剜骨的吃了,幸好他知道花公紙也是狐貍,狐貍不吃狐貍的,這才讓溫緣小小的放心了下。云吞聽他將心中所想說出來,邊說邊還打了個顫抖掉了幾根毛,以示自己的害怕,云吞伸長觸角點了點湊到他跟前的黑色濕潤的鼻頭,說,“我~保~護~你~,你~別~怕~他~”溫緣趕緊點點頭,“云公紙你真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