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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是什么?是絕情絕義,是絕情絕愛,這是煞字,主人卻奉之為神字,可見主人一定是個狠心和無情的人。對于喜歡珍藏兵器的主人來說,練功室是必須的存在。可惜,人去地已空,失了人氣之地安靜得仿佛能聽到鬼叫。兩人走了一圈,秦世遺站到“絕”字前:“有被掀開的痕跡?!?/br>“還有血跡?!毖E剛?cè)旧先ソ^不超過十日,蕭離恨敲了敲血跡最密集的地方,只聽一聲機(jī)關(guān)響,字凹了一塊下去,掀開一看,字后現(xiàn)出一個暗格。暗格里空空如也,但有幾滴新鮮的血跡。“這人知道自己快死了,”蕭離恨分析道,“所以去給心上人挑選首飾,放好自己的劍,拿走藏在這里的東西,最后去了哪里?”毋庸置疑,朱雀門。打開朱雀門的時候,他們心情是雀躍和激動的,任何人在謎底即將揭曉時,心情都會這樣,這就像是在迷宮里行走了數(shù)日,終于看到出口一樣。當(dāng)他們走進(jìn)朱雀門后,他們的心情頓時凝固成冰。這里沒有珠寶,沒有美酒,沒有任何傳世珍品,只有一個人。美麗的女人。美人躺在一張寬大的冰床上,雙手交疊,一片安詳。可是她已經(jīng)死了。她沒有化作白骨,美貌和身軀都定格在她死去時的模樣——沒有痛苦和掙扎,好似只是在夢中輕輕睡過去,然后再也沒有醒來。你永遠(yuǎn)無法用任何一個合適的詞句去形容美人的美麗,她的美超越了人類能欣賞的水平,哪怕只是一具冰冷的尸首,也足以讓大部分男人為之癡迷、瘋狂。秦世遺、蕭離恨是男人,但他們是少部分的男人。秦世遺只是驚艷了一瞬,便別開了視線,瞻仰死者遺容,是對死者的不尊重。蕭離恨卻在看她,但他眼里沒有欲.望,只有欣賞和某種說不清的情感,如果有人仔細(xì)看,會看到水霧在他眼中凝聚。秦世遺沒有仔細(xì)看,因為他發(fā)現(xiàn)一件很奇特的事。蕭離恨的側(cè)臉跟美人很像,不,不只是側(cè)臉,眼睛也很像。“知道她是誰嗎?”蕭離恨目光竟然有幾分溫柔,這種表情出現(xiàn)在聽到聽蓉死亡都不動聲色的人身上,是很離奇的事情。秦世遺道:“愿聞其詳?!?/br>蕭離恨沿著冰床邊走邊說:“她是武林第一美人,武林盟盟主的千金,蘇憶柳。”秦世遺呼吸一停:“聽聞她在二十年前失蹤了?!?/br>“因為她死了。”蕭離恨道。秦世遺劍眉一挑:“她死之前嫁給了一個人?!?/br>蕭離恨還在看著她,拳頭卻捏緊了:“她嫁給了一個人渣,葬送了自己的命?!?/br>秦世遺道:“你怎知那是人渣?”蕭離恨冷笑:“能強(qiáng)占一個長得像蘇憶柳的女人,還剝下她臉皮的人,是不是人渣?”“不是,”秦世遺道,“那是畜生。”“對,那是畜生!”蕭離恨的拳頭越捏越緊,骨頭發(fā)出“咯咯”的聲音,他總是在笑,以致人們忘了他也會憤怒、會仇恨,現(xiàn)在他就很憤怒,他抱起琵琶,指尖輕撥,一首傾瀉而出,音急如奔雷,跌宕起伏,高亢尖銳,殺機(jī)橫生,氣勢逼人。一曲畢,弦斷裂,蕭離恨放下琵琶,閉上眼,似乎放下了仇怨,放下了紅塵俗物,再睜開眼時,內(nèi)心堅定,不再迷惘。他又笑了,笑容才是屬于他的情緒表達(dá),憤怒只會毀了他。蕭離恨悵惘地道:“聽蓉的親人因為一錠金子將她賣給了逍遙王,她要求賣藝不賣身,只有打動她的男人,才配擁有她,沒有人敢跟逍遙王提條件,但她敢,她不但敢,還讓逍遙王接受了。因為她長得很像他的亡妻蘇憶柳,這么說,你懂了嗎?”秦世遺道:“我懂了?!?/br>逍遙王“愛”她的臉,恨她心里有了別的男人,所以采用暴.力的手段想讓她臣服,讓她知道他才是王。于是她死了,他也沒得到她??伤€是深愛著那張臉,因此剝下了她的臉皮,放在床頭日夜看著。“聽蓉愛錯了人,我親近她,只是因為她的臉,她卻以為是因為她。”蕭離恨在笑,笑里卻沉淀著苦澀與痛苦,他不是故意卸下偽裝,他只是以為這里光線不足,秦世遺看不到。秦世遺看到了,他發(fā)現(xiàn)蕭離恨其實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絕情,只是善于偽裝罷了。“你一定想問我為什么喜歡她那張臉,”蕭離恨指著自己臉皮笑,“你甚至驚訝地發(fā)現(xiàn)我這張臉跟她相似?!?/br>秦世遺道:“不錯?!?/br>蕭離恨眼里帶笑,你很難想象一個人的笑里居然有那么多情緒,復(fù)雜得看不清:“因為我愛她,所以我親近聽蓉,戴這張面.具。二十年前的武林第一美人,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看到她后,都會愛上她,是不是?”秦世遺沉默了,他看不懂蕭離恨所謂的愛,因為蕭離恨注視蘇憶柳時,不是一個男人對著心上人時該有的神情。蕭離恨感慨道:“我找了她很多年,終于找到了?!?/br>“你要帶她走?”秦世遺問。蕭離恨一怔,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沒有想過。尋找一個人是很艱難的過程,在這過程中你可能忘記了自己的目的、追求,心里只有一個聲音,找到她,然后就徹底迷失自己,變得迷茫,你不知道找到她后你該干什么,要為她做什么。“我不知道?!笔掚x恨頹然地倒退三步,出神地望著蘇憶柳的臉,“我真不知道?!?/br>秦世遺看向別處,驀然發(fā)現(xiàn)床頭邊有血跡,蘇憶柳的發(fā)有被動過的痕跡:“我不該打擾你,但你也許該來看看。”蕭離恨看到了,大概心臟般大的血跡聚集在床頭側(cè)板,仔細(xì)一看,地上零零碎碎也有血跡,但從血跡的路線來看,那人進(jìn)來了,卻沒有出去。蘇憶柳的發(fā)亂了,肩背部亂得更明顯,衣襟上沾了幾滴血跡。蕭離恨卻在注視她的耳墜,耳墜是一串珍珠,卻只戴了右邊,左邊耳朵空著,戴著耳墜的右耳上有血跡。“將死的男人找到了一串珍珠耳墜,想親手為她戴上,可惜只戴了一邊,男人就油盡燈枯,”蕭離恨沿著冰床上的血跡,摸到了床頭側(cè),“男人疲憊地靠坐在床頭邊,胸口的血染到了這里,然后男人死了?!?/br>秦世遺道:“這里沒有男人的尸骨?!?/br>蕭離恨道:“但也沒有男人離開的蹤跡?!?/br>秦世遺問:“人會憑空消失?”蕭離恨笑道:“人當(dāng)然不會憑空消失,所以……”他一頓,迅速將地上一毫不起眼的東西攏入袖中,面上還是保持笑意,“他可能從什么機(jī)關(guān)逃了出去,那機(jī)關(guān)可能就在這里?!彼赶蛱K憶柳的亂發(fā)。秦世遺看到了蕭離恨的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