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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母親也算是為得極好了。他日璉兒定然也是孝敬你的;我瞧著他原比老大強些?!毙戏蛉嗣ε阈Φ溃骸澳抢锏脑挕N铱v有多少疼璉兒他們的心,卻也不如老太太想得周到的;璉兒也要先孝敬了老太太的是。況我們老爺心下也是極敬愛老太太的,只是不善言辭罷了?!辟Z母笑道:“你也不必替他說好話,我自己的兒子,難道不知道么?”二人又說了一回,邢夫人方告辭去訖。 一時邢夫人回得自己房中,心下暗喜。本道賈母能給兩千銀子便不錯的,誰知如今多了一千兩出來;心下便暗自掂掇,要將這多出的一千兩與迎春作私房使用。于是暗想道:“這嫁妝皆是明面上的東西,若有大事要動用,難道掰下一塊來花么?還是有些銀子傍身才是正經(jīng)?!币虼藛玖锁P姐兒來,將那兩千兩的銀票交與他,令他去置辦東西;之前也有零零碎碎攢下的物件,也都教人去查驗過了,一一造冊,以備查點。 至得夜間,邢夫人便同賈赦說了此事,見他面色不虞,因試探著道:“我日間也查點過了,約還差三千多的銀子沒處尋上,也不知怎么是好;說不得咱們儉省些,先從賬上劃出一兩千來,余下的我從自己嫁妝里取了填補上。”誰知賈赦聽了這話,卻道:“咱們只得這們一個女兒,也不可太過不像。只是你也不必動自己嫁妝,且看看咱們家里那些頑器擺設,取些差不多的陪送他,豈不比外面買的強些?” 邢夫人聞言大喜,不知賈赦今日為何轉了性;卻依舊道:“雖是如此,這些物事卻又同銀子不同。如今老太太給了三千兩,教都給二丫頭使上;我教璉兒媳婦拿了兩千兩先置辦東西去,留了一千兩,到時再從賬上取個幾百兩,我再添上些,總湊二千兩銀子,好給迎丫頭傍身使喚,免得咱們姑娘到人家受委屈?!?/br> 賈赦雖是酒色之徒,聞得邢夫人這番話,卻也有些動容,乃正色道:“多謝夫人?!毙戏蛉寺犃诉@一句,卻險些兒落下淚來,暗想道:“我年少時便嫁與你;那里不替你、替你這幾個兒女著想的?如今眼瞧著頭發(fā)花白了,方得了你這們一句謝;若當真圖你這謝,我這半輩子可不是太苦了么?”是以心下酸楚,面上卻并不顯露出來,乃強笑道:“老爺這話可不是與我見外了么?迎丫頭是我的女兒,我只有盼著他好的?!?/br> 迎春那廂也聞得他母親同他說了這話,心下不免有些惶恐;又知家中如今有些艱難,是以更是心下不定。只是邢夫人同他言之鑿鑿道“不必擔心,萬事有我”;又專尋了日子將這嫁妝單子拿與他看了,笑道:“你是個識文斷字的,我將這單子寫一份與你,你悄悄地放在這梳妝匣子的暗格里頭,屆時也好查對,免得教人抵盜了去。這幾個跟你去的丫頭也定了,司棋這不要嫁了?到時就教他作一房家人娘子隨了你去。這賣身契你藏好,放在這枕匣里頭;都是教匠人做好的暗格,憑誰也瞧不出來的?!?/br> 迎春聞他母親如此說,乃一一答應了。邢夫人將這些交代罷了,又低聲向他道:“好女兒,你是個心下良善的,到時去了人家家里,卻不可只顧同人好;我方才同你說的這些,就連你夫君也是不可說的。并我與你的這些銀子,憑他家有潑天之事,你也不可拿將出來;只除是此事事關你自己,方可動用?!?/br> 原來邢夫人幼時在他叔父家長大,自然養(yǎng)成了個凡事小心謹慎的性子;況又深知有銀錢傍身之重要,恐迎春耳根軟,教人哄騙了去,萬一自己有事之時無錢可用,是以諄諄囑咐了,又嘆道:“非是你娘心冷,實是人心難測。這世間除了最親近之人,也只有錢可信得了?!币娪狐c頭應了,方才略放下心來,笑道:“你也不必惶恐,我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若無事,大家皆好;若有事,這便是你立身之本。你務要記得為娘這話?!?/br> 迎春聞得邢夫人這番話,雖覺聞所未聞,卻也知是為自己好的,乃皆答應了。邢夫人知他素來柔順,心下暗自嘆了幾句,乃笑道:“橫豎還有幾個月,你也不必總同嬤嬤學規(guī)矩了,同姊妹們多一處頑笑是正經(jīng),——日后往家里來的日子也不多了。到時候往人家去,再回來就是客了?!?/br> 迎春聞得他母親這話,別的方可,惟獨聽了那一句“再回來就是客了”,心下傷慘起來,雖是點頭應著,那眼淚卻止不住地落將下來。邢夫人見狀忙摟著他道:“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這人都有這們一遭的。你縱去了,又不是不回家里來;我不過說句頑話,又引得你哭了?!笔且杂趾鍌€不住。 迎春本是一時聽了那話,心下難過;如今哭了一回,當不住邢夫人溫言勸慰,方漸漸地止了眼淚,倒不好意思起來。邢夫人見他好了,笑道:“這們大人了,還同小時候一般,教你婆婆瞧著可不笑話?”迎春聞他母親打趣,便飛紅了臉。邢夫人見他如此,也不再多說,喚人打水進來,瞧著他洗了臉,方往外去訖。 第99章 第九十九回 【第九十九回 】聞佳訊姊妹猶留戀·知分散姑侄傷別離 卻說賈府之中聞得趙家要將這親事向前提,不免有些忙亂。熙鳳既為迎春親嫂,少不得悉心cao持;連賈璉亦往外問詢置辦諸般物事。幸得邢夫人一早便尋教養(yǎng)嬤嬤教導迎春婚后管家之事,如今也有幾年,約略學成,是以此事并不覺慌亂,反倒教迎春近日不必再學,或在自己房中說話兒,或同諸姊妹頑笑,又令人去往薛、林兩家說了,教寶釵黛玉來家里住幾日;一面又教人接了岫煙來。 瑧玉因近日常在宮中,也不曾時時同黛玉在一處,聞得邢夫人遣人來說,料知他也想借著林家往自己臉上添些光彩,乃向黛玉笑道:“我如今也忙,不能時時在家里;恰如今二表妹要出嫁,屆時見的時日又少些,你卻往外祖母家住幾日罷?!摈煊衤勓砸卜Q是,知瑧玉近日必定有事忙碌,也不欲勞煩他,只是自尋思了一回,乃悄悄向瑧玉道:“我有一樁事要問哥哥的。” 瑧玉見他如此說,只道是有甚么正事,笑道:“甚么事?只管問來?!摈煊駞s面上一紅,半晌方囁嚅道:“也不算得甚么大事,不過是我隨口一問。只是這話有些造次,不知當不當問罷了?!?/br> 瑧玉見他如此,當是有甚重大之事,又催他說;卻見黛玉支吾半晌,方道:“哥哥日后真是要當皇帝的么?”瑧玉聞言失笑,反問他道:“依你看來,你哥哥作不作得皇帝?”黛玉見他笑了,一發(fā)紅了臉,道:“我心下自然覺得哥哥是世上最好之人,任憑甚么,無有做不得的。只是一想哥哥今后是要作皇帝的,倒有些奇怪起來?!?/br> 瑧玉聽了這話,卻直笑個不住,道:“好meimei,你素日聰明伶俐,怎么如今竟糊涂起來了。你也是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