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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此事辦妥,也教太太覷著咱們是辦事的人?!庇谑莾扇擞稚套h了一陣,方才睡下。 誰知此事更巧,薛姨媽素日冷眼見這家中女孩子,獨覺岫煙生得端雅穩(wěn)重,為人又溫柔可親,只可惜家世不豐,配薛蜨似是少了些甚么;正在躊躇之際,忽想起薛蝌未娶,看他二人恰是天生地設的一對,因同薛蜨幾人商議。薛蜨因知原書中岫煙便是嫁與了薛蝌,也覺不錯,況知二人也算得各自遂意,便笑稱好;寶釵寶琴兩個同岫煙也曾在一處的,皆覺合式。寶釵便偷向他母親道:“若給蝌兒說此事,還要去找鳳jiejie,教他同老太太說才是正經?!毖σ虌屄勓砸卜Q是,便想道:“若直直地去尋大太太,未免碰頭卡臉的不好;不若教鳳丫頭做個中人兒。”一時議定,便尋著鳳姐兒,將此事同他說了。 鳳姐兒聞言,自是喜從天降,乃笑道:“姑媽放心,此事全在我身上。我先悄悄地回了我們太太,再往老太太那里說,無有不應的?!痹瓉硭四侨兆h了半晌,也未得計,誰知今日薛姨媽竟來尋他,只如瞌睡遇枕,當下送了薛姨媽回去,連歇也不歇,便令奶娘抱著賈若,往邢夫人房里去;見了邢夫人,乃笑道:“給太太賀喜,當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了!”邢夫人便問何事,鳳姐兒一一將薛姨媽之語說了,乃笑道:“原來他們家也早取中了岫煙妹子,只是不好同太太說得,方從我這兒遞話的?!毙戏蛉寺勓裕蚕矚g道:“果然他二人有緣。”因又同鳳姐兒說了兩句,鳳姐兒便同奶娘往賈母處來。 及至賈母房中,卻見賈母正在那里帶著眼鏡子看花樣兒呢。見了鳳姐兒同賈若來,乃笑道:“這們熱的天,你怎么來了?”鳳姐兒笑道:“若哥兒前些日子有些傷風,一直未曾往老太太這邊請安。如今見大好了,可不來教老祖宗看看?”一行說著,便往奶娘手里接了賈若,往賈母面前送道:“快給老祖宗磕頭。你前些日子身上不好,老祖宗疼得甚么似的;你同老祖宗說,‘教老祖宗cao心了,是重孫兒的不是?!闭l知這孩兒也怪,見了這們多人,并不哭泣,只扎著手兒要賈母抱。賈母見了也甚喜歡,乃抱到手中逗弄了一番,笑道:“小哥兒,你母親是這們伶俐的,也養(yǎng)出你這們個伶俐哥兒來?!兵P姐忙道:“那里是同我學的?也不見是誰的重孫兒呢?!闭f得賈母笑了。 鳳姐兒見賈母喜歡,乃趁便道:“薛姑媽有件事求老祖宗,只是不好啟齒的?!辟Z母忙問何事,鳳姐兒便將薛姨媽意欲為薛蝌求娶岫煙一事說了,笑道:“姑媽想了又想,道此事只得求老太太,再不能求第二個的。”賈母聞言想了一回,亦覺合式,乃笑道:“這是極好的事,有什么不好啟齒?等我和你婆婆說了,自然依從。”因對鴛鴦道:“你去請了大太太來,說我有話?!币粫r邢夫人過來,賈母便將此事說了,笑道:“我見他二人也是極相稱的。你侄女兒原是最溫柔和平的,他家的哥兒卻也是個好的,生得又俊;正好作成一對?!毙戏蛉嗽缰耸拢阈ζ鹕淼溃骸袄咸粗玫氖聝?,無有不好的?!比绱藨讼聛?。賈母十分喜歡,忙又命琥珀請了薛姨媽來。 卻說薛姨媽見鳳姐兒去了,雖瞧著他滿口大包大攬,卻知府中大房二房不過面上和氣,暗地里卻時常斗法的,終究怕邢夫人不應;如今見琥珀笑吟吟來請,情知此事成了,忙隨他往這邊來。及至見了邢夫人,二人不免又彼此謙遜一陣,邢夫人便命人立時去告訴邢忠夫婦。他夫婦原多仗賴邢夫人,聞了這話,那有不應的?如此將這事議定。賈母歡喜無限,因又笑道:“我原愛管閑事,今兒又管成了一件。不知得多少謝媒錢?”薛姨媽忙笑道:“這是自然的。只是縱抬了十萬銀子來,只怕不希罕。改日我齊整治酒,請老太太同兩位太太吃酒,務必賞我這臉?!辟Z母聞言笑道:“教薛太太瞧著我們要嘴吃了。沒話說,我們可不替你儉省這個?!币幻姹娙硕夹α?。因又命人請了尤氏來,委他做個主事;尤氏答應了。薛姨媽喜之不盡,回家來忙命寫了請?zhí)a送過寧府,這且不在話下。 卻說薛蝌岫煙二人于前番也曾有幾面之緣,大約彼此心中也皆如意。邢夫人先又問過他,知他心下暗許,方一力成了此事的。如今薛姨媽既定了邢岫煙為侄媳,合宅皆知;邢夫人因恐岫煙拘謹,便同賈母商議,本欲接出岫煙去住。賈母因說:“此事不妨。他家哥兒現(xiàn)在外住著,兩個孩子又不見面,就是姨太太和他一個大姑,一個小姑,怕甚么來?況他幾人素日又好,日后更加親近了。”邢夫人聞言只得稱是,便把此事不提。 眾姊妹聞得此事,不免往岫煙那里賀上一回。湘云見寶釵寶琴皆在,乃笑道:“邢jiejie如今可不必怕惡姑子了。寶jiejie同琴meimei原是極好的,素日又都在一處頑笑,自然只有更好的?!贬稛煴揪陀行┎缓靡馑?,見湘云取戲,只紅了臉垂頭不語。黛玉見了,恐羞了他,乃悄向寶釵道:“怪道你對他這們好,原來存著這個心思。”寶釵亦笑道:“這丫頭不知羞,你只見我待他好,難道我待你不好不成?我可是存著甚么心思?”黛玉聞言面上一紅,便要來擰寶釵的嘴,笑道:“你越說越沒天理了,我告訴姨媽打你?!睂氣O忙笑躲開,道:“你自己多心,倒惡人先告狀。我只想著——”說到這里,乃抿嘴一笑,見黛玉住了手看著他,方悄聲道:“我只想著自己若是個男人,就娶你過來呢!” 寶琴在一旁聽見了,掌不住哈哈地大笑起來。黛玉紅了臉,起身要趕他;寶釵忙跑到李紈身后扯著,笑道:“大嫂子幫我攔著meimei,他要打我呢!”李紈忙笑將二人分開,道:“你們斯文些兒罷。當著邢meimei面上還這們等的,教人笑話?!比绱朔綕u漸地住了。一時幾人坐下,黛玉又見寶釵方才因同自己頑鬧,將鬢上發(fā)絲落了一縷下來,乃伸手替他攏上去,道:“你一般也是個jiejie,只管這們胡說。再有下次,我可不依你了?!睂氣O看了他一眼,笑道:“好丫頭,怨不得眾人愛你,如今連我也怪愛你的了?!比绱擞终f笑一陣,方漸漸地散了。 卻說黛玉見岫煙性子恬淡,是個可交之人,故同他交好;如今聞得他做了寶釵的弟媳,倒也歡喜。寶釵平日亦見他雖家中貧寒,父母又韶刀得不像,原有些憐惜之意;又見岫煙為人雅重,知書達理的,又添了些敬重之心,故對他原比其他人又好些。如今卻作成了這門親事,岫煙心中固也遂意。此后幾人雖一切如舊,只是岫煙未免比先時拘泥些,又恐湘云再次取笑,不好與寶釵姊妹共處閑語;恰迎春如今也于家中待嫁,邢夫人便令他同嬤嬤一道學這管家之事。二人如今心思約也相同,況性子也有些相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