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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那個社會青年威脅的,就肯定能得到大家的理解,不再受欺凌。他卻反問我:“我有什么錯?“他那無奈質(zhì)問的語氣,暗淡卻倔強的眼神,單薄的身形,深深烙在了我的心里,每每想起,都如火燒一般灼痛。他自殺離世那天,正好是期末考試的最后一天??纪暝嚕蛷膶W(xué)校的天臺跳了下去。很諷刺的是,他雖然飽受欺凌,卻以30分的差距遠超第二名的我。后來,“羅懷貞”這個名字、這個人在羅家成了不可碰觸的禁忌,你二爺爺一家直到后來有了你懷誠叔,氣氛才終于不再那么壓抑。這件事對我打擊很大。我一直覺得他的死跟我脫不了干系。我懊悔當(dāng)初沒能阻止他,沒能幫助他,每每想起都備受煎熬。我一直把這件事壓在心底,不敢碰觸,以為再也不會有機會觸及它,直到那天。那天,你的樣子像極了他。你那堅定的眼神和語氣,如針一般,一針針扎在我的胸口,扎破封印。陳年往事一下子淹沒了我,讓我喘不過氣來,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獨自在書房呆坐了很久。看著你媽把凍僵了的你拉進屋的時候,我安心了的同時,陷入深深的自責(zé)和惶恐。我想,他之所以走上絕路,主要原因還是來自親人的蔑視、冷漠和疏離。所以,我很害怕重蹈覆轍,害怕極了!在你媽的盤問下,我告訴了她整件事情。這些天,在她的幫助下,我一直在和過去做斗爭。我并不是接受不了同性戀,只是因為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我不知該如何面對你?,F(xiàn)在一看到你,就像看到他,讓我非常痛苦。對不起啊兒子,因為我,家里的氣氛變得很壓抑,讓你難過了。單位在C市成立分公司需要從這邊調(diào)人過去,我主動申請并得到了批準(zhǔn),元宵節(jié)當(dāng)天出發(fā)。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路上了。這次出差,大概半年左右吧。趁這段時間,我會盡力調(diào)整好自己,爭取再見面的時候,可以坦誠地面對你。說起來,我們父子,好久沒有坐下來好好地聊天了,挺懷念的。聽你媽說,那小伙子對你很好,我就放心了。萬一,他對你不好了,告訴我,我揍死他!寫到這里,沉悶了很多天的胸口似乎暢快了不少,好久沒這么輕松了。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好好地愛你覺得值得愛的人。兒子,爸爸永遠愛你。父:懷信胡軼緊緊攥著那兩張信紙,內(nèi)心潮濕了許久。羅父的信,無疑是給二人吃了顆定心丸,可是這顆定心丸卻包裹著種種復(fù)雜的情緒沉在心里,難以消化。有沉痛,是為有這樣一段讓人唏噓往事的羅父;有惋惜,是為那個生不逢時的少年;有釋然,是為終于不用再擔(dān)心得不到羅父認可而惶惶不安的羅小飛和自己;還有一些無法解讀的亂七八糟的讓人煩悶的情緒。羅小飛掰開他的手,拿走信紙,不安地問道:“學(xué)長,你還好嗎?”他胡亂地揉了把臉,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沒事。我沒事?!?/br>“真的?你眼睛都紅了?!?/br>“沒事?!彼麑⒘_小飛抱進懷里,臉貼著臉輕輕廝磨,“真的沒事?!?/br>“學(xué)長,你說,一個人死后還要被人為抹去活過的痕跡是不是很悲哀?”他悶悶地“嗯”了一聲,太多的感慨積在胸口,仿佛要爆炸了一般,卻化不成語言。“學(xué)長,你會離開我嗎?”他緩緩地搖頭,啞著嗓音回答:“不會?!?/br>“那就好?!?/br>羅小飛出神地摩挲著他的手掌,交握,松開,反反復(fù)復(fù),然后又是不安的聲音問道:“學(xué)長,你說,我爸他真能解開心結(jié)嗎?”他抓住羅小飛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堅定地說:“會的,一定會的,你要相信他?!?/br>他覺得,那封滿含對往事的愧疚和對羅小飛深沉的愛的信,足以證明了羅父的決心。只要慢慢等待,總會有那么一天。“那就好,那就好?!?/br>進入三月,胡軼立刻進入忙碌狀態(tài),幾乎每天都加班到凌晨,這樣的狀態(tài)持續(xù)了一周多的時候,因為一個計劃外的緊急需求,他不得不臨時通宵寫需求。晚上十一點多的MH,仍有很多窗口還亮著燈。他上完廁所,站在走廊盡頭的窗邊,看著對面樓上的燈火,吹著冷風(fēng),舒緩悶了一天幾乎悶成漿糊的腦袋。初春的夜風(fēng)沁涼,不一會兒,他就覺得呼吸都涼了。腦袋也差不多清醒了,他胡亂地搓了把臉,轉(zhuǎn)身往回走。“謝謝jiejie~”隱約聽到熟悉的聲音,他停下推門的動作,猛地轉(zhuǎn)頭望向那聲音的來處,便見走廊另一頭的安檢門口,羅小飛正和值夜班的安檢員孫姐說著話。他怎么會在這里?這么想著,胡軼不禁邁開腳步,穿過昏暗的走廊,直奔向那明亮的燈光處。“登記好啦?!绷_小飛放下筆,從提著的塑料袋里拿出一包餅干遞給孫姐,“jiejie,這個給你,夜班辛苦了?!?/br>“謝謝,我就不客氣啦。正好有點餓了。”孫姐拿著餅干看了看,然后提醒道:“你快進去吧,小聲點,別打擾到別人哦?!?/br>羅小飛壓低聲音說:“好的,我知道?!?/br>然后“嘻嘻”地笑兩聲,提著塑料袋進了安檢門。“小飛。”胡軼站在離安檢門幾步之遙的地方輕輕地叫了一聲。羅小飛聞聲看見他的瞬間面露驚喜之色,快步走過來,走到跟前,仰起臉小聲地叫了一聲:“學(xué)長?!?/br>胡軼按捺住想要捏一把那張漾著燦爛笑容的臉的沖動,擔(dān)心地問:“這么晚了你怎么來這兒?”羅小飛晃了晃手里的超市購物袋,“我睡不著,怕你餓了,給你送點吃的來?!?/br>“跟我來?!焙W說著,轉(zhuǎn)身走在前面帶路。進了屋,羅小飛張望著小聲地問:“這屋里就你一個人了嗎?”“對,他們一個小時前都走光了?!?/br>羅小飛一下子放松了,聲音也恢復(fù)了正常,“蠻寬敞的嘛!”胡軼在自己的工位前停下,“這就是我的工位了?!?/br>“比想象中要整齊啊,東西好少。”“你想象的得多亂?”胡軼從旁邊拉了把椅子來,“坐吧?!?/br>“就是鋪滿紙啊本啊書啊什么的?!绷_小飛看了一圈,“或者像他們那樣。這么看,你的工位太好找了!”聽他這么一說,胡軼也看了一下。相比之下,自己這只有一臺電腦一本一筆的桌面是挺醒目的,“我比較喜歡無紙化辦公。”他拿起杯子,去接水,再回來,見羅小飛坐在那兒一副看什么都新鮮的模樣。他走過去,把盛著熱水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