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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直接痛下殺手。望著這個跪在他面前的老頭子,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砍了他的腦袋,給彤姐兒討回公道??墒翘锰靡粋€侯爺,他動不了,也不能動。林放就在旁邊望著他,哪怕一句話都未曾說,眼睛里透露出來的克制卻讓他不能忽視。林放是在提醒他,千萬不能把事情鬧大。為了找一個平民而帶侍衛(wèi)闖入侯府,本就有違常理,若再生事端,事情將朝不可預(yù)知的方向發(fā)展。夏治暗自捏住拳頭,深深地吸了口氣,忽然發(fā)覺自己跟以往不太一樣了。以前他也算是個小憤青,喜歡打抱不平,現(xiàn)在卻開始思索,怎么在這勾心斗角的時代好好活下去。林氏是一棵大樹,如今根系已經(jīng)根植土壤,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今天砍了一個定國侯,明日又有千千萬萬個定國侯爬起來。他與林氏一族為敵,等同于蚍蜉撼樹。“世子,此事你說如何處理?”夏治閉了閉眼,嘆息著問道。林放道:“刁奴害人性命,當(dāng)立即斬首示眾,定國侯管教不嚴(yán),當(dāng)罰俸三年,厚葬此女?!?/br>夏治嘴角勾出一個冷笑,罰俸三年?人命當(dāng)真是不值錢。他啞聲道:“便依你所言。”“老臣叩謝皇上。”定國侯磕了個頭,便要讓小廝將人拖下去安葬。“不必!”周世安抱著彤姐兒站起來,血紅的眼眸盯在定國侯臉上,臉上透出一股凌厲的狠勁,咬牙道,“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這老賊!”定國侯呼哧喘著粗氣,目光陰沉地盯著他,礙于夏治在場,硬是把一口惡氣吞回去,鄙夷地望了眼他懷中的女尸。這場面著實叫夏治惡心,他猛地一揮衣袖,掉頭便走,楊振廷領(lǐng)著侍衛(wèi)緊跟在身后,出了侯府大門,夏治腳步突地一頓,朝身后看了眼——周世安抱著他的jiejie,一步一步朝門外走來,他走的很吃力,脖子上青筋暴起,兩條胳膊不停打顫,雙腿也在哆嗦,好幾次身體搖晃著,幾乎要將懷里的人甩下來,卻又牢牢地抱住了。“我來吧?!睏钫裢⒖床幌氯ィ斐鲭p手。周世安仰頭望著他,難過地吸溜了下鼻子,紅著眼眶說:“多謝大將軍,我想親自將她抱回家去?!鞭D(zhuǎn)眼望著站在一旁的夏治,聲音里又帶了哭腔,“皇上也不能替彤姐兒做主嗎?”夏治抿了抿唇,這一瞬間他覺得異常羞愧。自始至終他都覺得自己不像個皇帝,也從來不要求自己做個好皇帝,心心念念的不過就是保住一條小命。可是別人不一樣,人家真的拿他當(dāng)皇帝看,有了冤屈,便將申冤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這份沉甸甸的寄托壓在他肩膀上,同時也壓在他胸口上。“你過來,朕有話同你說?!?/br>夏治招了招手,周世安朝他走過去,依舊不肯放下彤姐兒。林放處置了府中刁奴,匆忙趕出來時,便見夏治與那個小子站在一處,先前叫他看不順眼的人,今日倒是令人欽佩。更叫他刮目相看的是夏治,今日他竟然沉得住氣,沒有當(dāng)面與定國侯撕破臉,著實叫他驚訝。此時夏治兩手背在身后,面容平靜地與周世安說話,神色間流露出的從容不迫令他微微錯愕。林放瞇了瞇眼睛,問道:“他們在說些什么?”楊振廷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搖頭道:“不知。”林放道:“我近來諸事繁忙,你若得空,稍微照看點這小子,別叫他被人害了。”楊振廷詫異地扭頭望著他。林放道:“林安北這老狐貍睚眥必報,今日皇上帶人搜府,他必將這恥辱算在周世安身上,說不得會下黑手,你多加費心?!?/br>楊振廷握緊手中的劍,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周世安由楊振廷負(fù)責(zé)護(hù)送,林放則陪同夏治回宮,二人上了馬車,林放直接開門見山道:“皇上方才與他說了什么?”夏治微微蹙眉望著他,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問道:“林放,你舍得林家嗎?”林放神情一滯,隨即反應(yīng)過來他的話,失笑道:“有何不舍之處?臣早已言明,鞠躬盡瘁,萬死不辭?!?/br>“哪怕與林氏一族為敵?”“哪怕與林氏一族為敵?!?/br>“好!”夏治臉上慢慢浮起一抹笑意,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鄭重問道,“朕想做一個好皇帝,愛卿可愿幫我?”☆、第33章世子的警告彤姐兒的死在夏治心里蒙了一層陰影,他為自己的魯莽沖動深深懊悔。當(dāng)日若秘密派人前往調(diào)查,或許便能將人安全救出,只是此時悔之晚矣。林家在宮里有太后、皇后,宮外有林丞相定國侯,更有丞相門下一干身居要職的官員,輕易動不得。更加可怕的是,林家手里除了林放之外,其他人并不掌兵,然而林丞相與鎮(zhèn)平王交往過密,而他這個便宜堂哥,手里可是握著天下三分之一的兵馬。當(dāng)年老鎮(zhèn)平王戰(zhàn)死沙場,手中兵權(quán)便直接交到了夏起手中,先皇念在他帶兵有功的份上,便沒有收回兵權(quán),以至于夏起的野心不斷膨脹,竟然將手伸到了皇帝的后宮。仔細(xì)梳理了一遍目前的情勢,夏治越發(fā)覺得心驚,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jīng)處在如此危險的境地,不論是林家還是夏起,只要有人想要再進(jìn)一步,第一個就會拿他開刀。現(xiàn)如今林家聲勢正盛,夏起又沒有公然挑釁皇權(quán),兩方人馬竟都動不得,局面一時間僵持住。夏治道:“兩位愛卿有何良策?”楊振廷瞪圓了眼睛,兩眼望著林放。林放嘆息道:“既然丞相與鎮(zhèn)平王處皆固若金湯,不若從皇后處著手,來一招釜底抽薪?”他微微抬起眉梢,眼中的含義不言自明。當(dāng)著楊振廷的面,自然不便說出皇后與夏起茍且的事,但以此為由,同時可以打擊兩方勢力,不失為一個好計策。夏治卻搖了搖頭,把這種事情抖落出來,先不說能不能把夏起與林家拉下馬,第一個丟盡顏面的就會是他自己,此計萬萬不行。夏治猶豫片刻,動了動嘴唇,楊振廷會意,立刻告退,殿內(nèi)只留下兩人,林放問道:“皇上莫不是另有他策?”夏治道:“朕同意從皇后處著手,只是直接將此事捅出去乃是下策。依朕的意思,既然皇后對夏起情根深種,若得知他與宮女茍且,以她驕傲的個性,必然與夏起決裂,到時不論先對付哪一方,都可防止他們聯(lián)手與朕作對。”林放擰起眉頭,不贊同道:“皇上既知皇后個性驕傲,便也應(yīng)當(dāng)知道她思慮清楚,當(dāng)日為了林家肯入宮為后,保不齊也會為了大局忍氣吞聲。”“這你大可不必?fù)?dān)憂?!毕闹位叵肫鹕洗闻c皇后見面時的情形,觀她眉宇間已然帶了愁緒,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