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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廊下那一幕,她面色又冷下來,皺眉說道,“你來干什么?!?/br> 泰平王抿了抿嘴唇,慢慢地朝著杜書瑤走來,將托盤放在桌子上,對著杜書瑤笑了一下,溫聲說,“太晚了,喝點湯休息吧?!?/br> 杜書瑤看著他溫柔笑意,卻冷笑了一聲,想到他現(xiàn)如今對任何人都是如此,不由得心中又開始憋悶。 這感覺,就像是你養(yǎng)的狗卻對著隨便誰都搖尾巴,隨便誰都跟著走一模一樣。 杜書瑤本來是想要找機會和他好好說說話,不想讓兩人的關系再這么僵持下去。 但泰平王主動來了,她卻就是沒法好好說話,開口便帶刺,“請王爺回吧?!?/br> 杜書瑤站起身,繞過他徑直朝著里邊走,泰平王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氣拉住了她的手臂,卻被杜書瑤一把甩開,“別碰我!” 泰平王嚇得縮手,杜書瑤卻像是達到臨界點的爆米花筒,直接炸了。 “你何必如此!”杜書瑤說,“你若是想要納妾,說一聲便是,何必在我廊下與丫鬟拉拉扯扯,是給我看嗎?!” “你不覺得很掉價嗎!”杜書瑤咬牙切齒,“你怎的如此輕浮急色,便是想要什么女子,也好歹等……” 泰平王急切地上前一步,“我沒有?!?/br> 杜書瑤卻說,“好歹等我們和離?!?/br> 泰平王僵住,杜書瑤終于說出來,自虐般的暢快,開了個頭,剩下的就都好說,“你現(xiàn)如今在皇城炙手可熱,正是春風得意的好時候,皇帝對你心存愧疚,你的話現(xiàn)在堪比圣旨?!?/br> 杜書瑤看著泰平王,“我從前自認對你不薄,救過你的命,你賜我一紙休書不為過吧?!?/br> 泰平王面色慘白,以為杜書瑤是為他扶那婢女大發(fā)雷霆,急切解釋,“我并非故意和她拉扯,是她的頭發(fā)掛在了我的玉帶扣上……” 杜書瑤抬手,“我不想聽你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和離,你盡快去陛下那里闡明因由,隨便你怎么說我不夠賢良淑德,總之我們必須和離?!?/br> 泰平王上前一步,但是在杜書瑤渾身冰冷的氣息中不敢伸手,最后想到什么討好道,“瑤瑤你別生氣,我燉了雞湯……” 雞湯端到杜書瑤的面前,杜書瑤卻揚手打翻。 瓷碗碎裂在地,濺濕兩個人的衣角,那是他在皇上那里要來的五百年人參燉的,親自看了兩個時辰的火候,他想著最近瑤瑤瘦了,要給她補一下…… 泰平王不知道什么叫心碎,他只知道,他現(xiàn)在在瑤瑤的面前,大抵就如這被厭棄的雞湯。 心如被冰包裹,他哀傷地抬頭看著杜書瑤。 杜書瑤對上他的視線,手指在袖中蜷縮,片刻后說道,“我警告你,你無論是喜歡哪個投懷送抱的丫鬟也好,是想嘗嘗女人滋味也罷,還是你想納側妃,想納妾,都可以。” 杜書瑤說,“我不管你,但你若再敢在我廊下與人拉拉扯扯……” 杜書瑤氣得呼吸快速起伏,“我便與你死不往來!” 她說完轉身回屋,泰平王被她嚇得腿軟,一聲死不往來,他便無法承受,一時間顧不得什么,追上了杜書瑤,從她身后緊緊地擁住了她。 杜書瑤呼吸一窒。 第53章 最后一眼 “瑤瑤, 別生我的氣?!碧┢酵踬N著杜書瑤的脖頸,聲音直直地鉆入她的耳朵,兩個人皆是渾身一顫。 他們已經(jīng)有許久沒有這樣貼近, 許久沒有這樣的緊緊相擁,杜書瑤甚至有種幻如隔世的感覺, 心里揪著, 沒來由的煩躁,憋悶,想要發(fā)火想要打人。 但是她最終也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壓下這些她自己都難以理解, 難以理清的情緒, 看了看地上摔碎的湯碗, 難以名狀地難過著。 他們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子的,杜書瑤心里像是壓著沉重無比的大石頭, 早知道會是這樣,她寧愿一輩子都不知道泰平王是她的串串, 寧愿串串沒有跟著她穿越到這里。 那樣她在這孤獨的異世當中, 艱難險阻, 能面對便去面對, 無法面對, 她至少可以選擇徹底的退縮, 逃跑,躲起來, 甚至是死亡。 這世界上, 最殘忍的話, 不過是漸行漸遠,誰也沒有停下, 只是路不再相同。 杜書瑤心生悲傷,她知道只要她點頭,一切就能恢復到從前那樣,可她過不去心里那道坎,就必然的和泰平王漸行漸遠。 婢女投懷送抱,這只是個開始,從今往后,會有更多的人喜歡泰平王,扒著他,討好他,他的身邊會環(huán)繞很多很多的人,而她的位置,終究會被這些人所取代,甚至超越。 那前世的幾年,在這一世,在泰平王變成人之后,全都變成了南柯一夢,杜書瑤怎能不心生悲哀,怎能不失控? 杜書瑤心中一時間悲涼無比,除了串串,她在哪個世界,都沒有親人,可做親人,尺度到底在哪里,如果做親人,卻無法容忍他身邊有其他的人呢? 這是病態(tài),是占有欲,還是別的什么? 杜書瑤想不通,也不敢去深想。 不能這樣,太狼狽太難看了,這簡直像求而不得的妒婦,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自己。 泰平王手臂越摟越緊,杜書瑤卻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將他箍在自己腰間的手拉下去,轉頭堪稱平靜地說道,“盡快將和離書給我,同皇上說清楚,之后你要納誰都好,我們……” 杜書瑤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因為泰平王的眼神惶然,她說不下去了。 她打算拿到和離書之后離開這里,去他們曾經(jīng)落腳南邊的小鎮(zhèn),將那宅子贖回來,過平平靜靜的生活,再……重新養(yǎng)上一條狗。 打定了注意,她便像是釋然一般,嘆了口氣,甚至還對泰平王勾了勾嘴角,“王爺早些回去吧,我要歇息了?!?/br> 泰平王拉著杜書瑤的衣角,杜書瑤最終掙開了他,回到了里間。 泰平王垂頭在外面站了很久,站得腳都麻了,才黯然地離開。 這一天之后,兩個人連表面的平靜都維持不住,連飯食都不在一起,泰平王常常一整天都不回府,皇帝未曾召見過杜書瑤,也不知泰平王有沒有好好的同皇帝說明,總之杜書瑤一直都沒有收到休書。 她在一月之內(nèi),兩次不耐地主動去找泰平王要休書,她已經(jīng)想清楚,也能夠平靜地面對兩個人這樣生疏的關系,左不過就是重新回到她一個人的時候,這沒什么。 但每一次去找泰平王,杜書瑤最終都沒有能成功要來休書,泰平王不是顧左右言他,就是哭。 他也不說話,無論杜書瑤說什么,就只是哭,他消瘦了很多,中毒失心瘋都沒有下去多少的rou,現(xiàn)在雙頰凹陷不少,整個人不笑不說話的時候,陰沉壓抑,前些日子的隨和和溫柔似乎也一并消散了,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