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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有些棘手的。 杜書瑤手背貼著他guntang的額頭, 片刻后嘆口氣,又把手抽出來, 擰布巾給他擦額頭, 擦臉, 擦身。 原本是可以用酒散熱的,杜書瑤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 她病了,mama就會說沒事,然后用酒將她全身擦個遍,接著捂在被子里,倒也確實會發(fā)汗,最后不知道憑借酒精還是她頑強(qiáng)的抵抗力,感冒總也會好的。 只是杜書瑤到現(xiàn)在都記得,她每次被擦了酒,身上都會留下紅疹子,哪怕是感冒好了,也要癢上好久才會好。 后來長大,她才知道,那是因為她酒精過敏,她連夏天的時候喝上一杯啤酒都會渾身發(fā)癢,醫(yī)生說她根本不能碰酒,嚴(yán)重會造成生命危險的。 杜書瑤后來就再也沒有碰過酒,甚至有些后怕,要不是命大一些,怕是她就會死在小時候,某個渾身擦滿酒捂在被子里的日子。 不過現(xiàn)在她想起這些事,早已經(jīng)不會難過,在漫長的冷漠和偏心的過程中,杜書瑤沒有積蓄出什么恨意,反倒是將對家人的愛意消磨得干干凈凈,愛才會去恨,不愛哪來的恨。 自從撿到串串,她的生命中缺失的陪伴就被填得滿滿的,或許有人會無法理解一個人,為什么會對一只狗寄托這么多,但杜書瑤確實是將串串當(dāng)成親人的。 所以哪怕別扭得要死了,她還是沒忘了酒擦身子散熱這種方法,并不適用任何人,泰平王這身體沒有喝過酒,一旦要是對酒精過敏,這朝代怕是不太好消除過敏癥狀。 所以她只是很勤快地用打濕的布巾給泰平王擦身子,毛巾不是冷的,是溫溫的,杜書瑤怕他冷,也不掀開被子,只是手抓著布巾,伸被子里去擦他的前胸和后背。 泰平王瞇著眼,很配合,只是除了轉(zhuǎn)身外,他的一雙眼,都鎖在杜書瑤的身上,眼睛因為高燒,眼圈泛著點(diǎn)紅,里面水霧和依戀彌漫著,杜書瑤每每對上,心里都柔軟得能掐出水來。 其實無論對于強(qiáng)大還是柔弱的人來說,很多時候,去依戀一個人和被一個人依戀,往往后者給人帶來的滿足更多一些。 “瑤瑤……”泰平王散落滿枕頭的長發(fā)如同鋪陳開在水中的墨,有些被布巾的水沾濕,貼在脖頸和露出的一小塊肩膀上,他每隔一會,都是極其輕地叫杜書瑤一聲,也沒有什么話要說,就只是單純地要叫她名字。 杜書瑤一輩子得到的溫情很有限,習(xí)慣和串串相依為命,也只是無聲無息,從來沒有嘗試過被這樣黏糊不已的依戀所淹沒,只要泰平王一叫她名字,杜書瑤就覺得自己嗓子像是被什么東西黏住,要出口的“你別叫了”在嗓子轉(zhuǎn)了好幾個圈也出不來,最終被她又咽回去。 叫吧叫吧,愛叫就叫,還能掉塊rou么,看在他難受的份上。 泰平王到了傍晚三碗藥下去,這才終于見好了,燒退下一些,胃口也有了些,只是病中不適合大魚大rou,杜書瑤晚飯的時候,逼著他喝了兩碗粥。 今夜繁星滿月,已經(jīng)是十月十五,還有一個半月,就是除夕,這里的計算和現(xiàn)代很像,只是不算現(xiàn)代陽歷,只算陰歷。 杜書瑤和泰平王都躺在床上,她拍孩子似的,哄泰平王睡覺,因為昨晚上她跑到偏殿的事情,似乎是給泰平王留下了陰影,他不肯睡覺,這會兒時辰都不早了,他還是眼睛瞪得溜圓,抓著杜書瑤袖子,眼睛看著她,一刻也不移開。 杜書瑤無奈,由著他去,撐著手臂瞇著眼,一下一下地拍著他,燭火時不時地傳來滋啦啦的響聲,夜安寧得讓人舒心。 只是在杜書瑤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間聽到窗被什么撞擊的聲音。 第一遍的時候,她只當(dāng)是風(fēng)卷著什么東西撞上了窗子,但是接下來,“叩叩叩,叩叩叩”間隔和頻率十分均衡,杜書瑤這才意識到,是有人在叩窗子。 這里是泰平王府,陛下欽賜府邸,還有兩波據(jù)說能抵尋常府內(nèi)護(hù)衛(wèi)幾百人的死士在守著,所以杜書瑤根本不覺得能有什么危險,直接披了衣服下床,讓泰平王留在床上,“你看著,別跟來了,夜里風(fēng)涼,你病還沒好……” 泰平王也還算聽話,坐起來老老實實地看著杜書瑤走到窗邊,推開了窗子。 杜書瑤是想到或許是死士有什么事情要稟報,但稍微細(xì)想了下又不對,即便是再急的事情報告,也可以命人通報,何至于要趁夜敲窗子,這時候可不早了。 窗子打開,杜書瑤看著面前捂得黑漆漆的,幾乎融入在夜色中,只露出一雙眼的死士,意料之中又情理之外,“什么事?” 她攏了下披著的大氅,微微擰了下眉。 窗外太暗了,她沒等看清這人唯一可以作為辨識的眼睛,手上就突然間一涼,一枚玉簪便被放到了她的手心,接著面前人影如同一只翩然的黑蝶,一躍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杜書瑤垂頭一看……是上好的白玉,觸手生溫,雕刻著簡潔的花紋,不華麗繁雜,樣式卻算獨(dú)特。 她雖然不怎么喜歡戴首飾,可身為泰平王妃,首飾盒里面也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魃蠋谆?,再被婢女科普一下,現(xiàn)在也能認(rèn)出手里這一根玉簪是個好玩意。 不是頂好的,卻也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根本帶不起的。 可是……這夜半三更,來人敲窗贈玉,怎么想也不太正常。 杜書瑤還沒看清贈玉之人,這可如何是好? 她在窗口站得時間太長,泰平王聽話地沒有下床,卻在床邊輕聲喚她,“瑤瑤。” 杜書瑤這才朝著窗外又搜尋了一番,沒有看到人影,收起玉簪關(guān)了窗戶,吸取了原身因為把祝良平的玉鐲貼身佩帶導(dǎo)致中毒事情的教訓(xùn),將這玉簪單獨(dú)放在梳妝盒的旁邊,又仔仔細(xì)細(xì)地凈了手,這才回到床上。 “是誰?”泰平王在杜書瑤一躺下,就擁住了她的腰身,“什么事?” 杜書瑤側(cè)頭看了他一眼,也不隱瞞,說道,“是咱們府上的死士,不知哪個,給我塞了一枚玉簪?!?/br> 泰平王眨眼,動了動唇卻最終只是將頭埋在杜書瑤的肩窩,這種事情他還想不清楚,也不在意。 杜書瑤也沒有把事情想歪,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醫(yī)照例為泰平王和她請脈的時候,杜書瑤這才拿出了玉簪,“勞煩太醫(yī)檢驗一番,這玉簪可有異樣?” 太醫(yī)仔細(xì)查看,聞嗅觸摸,又用一種藥水測試,最終遞還給杜書瑤,“這玉簪并無異樣,王妃安心佩帶便是?!?/br> 太醫(yī)走后,杜書瑤拿著簪子愣住,雖然想到這簪子不會有異樣,畢竟昨夜那死士,即便未曾露臉,但那身衣裳,還有消失的身法,杜書瑤卻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哪怕她一個武功外行,都能看出是她府上的。 可……她府上死士,夜半敲窗送玉簪是為何? 杜書瑤轉(zhuǎn)了轉(zhuǎn)玉簪,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