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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會聽不得。 他沒有馬上說話,只是面色有些沉地看著杜書瑤神色焦急,一個勁兒地朝著聲音來源的里間看,陰暗地猜想她是否在做戲。 杜書瑤在他的心中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賊丫頭,可是她不知道皇帝的想法,見皇帝只是看著她不說話,杜書瑤快速地搜索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但是她想不出,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她只是個普普通通,連這朝代的禮儀都不太了解的現(xiàn)代人,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經(jīng)是絞盡腦汁,再想得多她的頭都要炸了。 正在這時候,里間又傳來了一聲被悶在嘴里,但是頗為撕心裂肺的嚎叫,杜書瑤肩膀都跟著哆嗦了下,又是著急又是害怕又是心疼地交織在一起,眼淚直接飆出來,顧不得什么禮儀不禮儀的,向前膝行兩步,抓住了皇帝的衣袍,抬眼幾乎是祈求,“父皇,快,快讓他們放了王爺吧,他膽子特別小,再嚇嚇就要夜里驚醒了……” 杜書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急哭了,還納悶眼睛怎么模糊不清,伸手胡亂地摸了一把,接著說,“王爺很聽我的話,我說的他都會聽的,怎么治療他都會配合的,他已經(jīng)不發(fā)瘋了,真的沒必要捆著?。 ?/br> 楊婁本來在揣測杜書瑤到底是否在做戲,見她急得直接哭了,心中驚愕不已,甚至連一直站在楊婁身后的喜樂公公也是眉梢一跳。 癡情戲碼這兩個老家伙都見得太多了,這世間一切的糾葛,無非利益銀錢,愛恨而已。 他們不可能看不出何為真心何為假意,只是他們不理解杜書瑤的這份真心罷了,畢竟就在成婚不久,她才曾為了一個要殺她的祝良平險些哭瞎了眼睛。 難不成她是真的天生如此多情? 楊婁看她大顆的眼淚,眉頭微擰,抬手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喜樂,喜樂便即刻轉(zhuǎn)身進去,杜書瑤聽著里面喜樂公公說了句“快將王爺放開……” 放松了一瞬,又渾身繃緊,松開楊婁的衣角爬起來,朝著后面退,楊婁卻偏生在這時候傾身同她說話,“你當真想好了,什么也不要?” 楊婁說,“錯過了今日,日后便……” “陛下!”杜書瑤聽到里面?zhèn)鱽硖t(yī)哎呦的聲音,連忙打斷楊婁,迅速行了個禮之后顧不得禮儀爬起來,趕緊跑到柱子的旁邊站著去了。 楊婁活到這么大,被人打斷說話的次數(shù)用一根手指就數(shù)得過來,被杜書瑤這樣的小輩打斷簡直絕無僅有,立刻面上就沉下來,但是很快他這還沒成形的憤怒就開裂了,因為他余光中只看到一個人影從屋子里飛快地竄出來,直奔著杜書瑤砸過去了。 杜書瑤被砸得有些五臟移位,咳了一聲,卻是忍不住笑了,串串好久都沒這樣砸她了,今天是嚇壞了。 泰平王確實嚇壞了,渾身都帶著顫,腦袋埋在杜書瑤的脖子里面一個勁兒地拱,嗓子里嗚嗚嗚的,摟她的勁兒大得簡直要把她給擠進柱子里去了。 杜書瑤顧不得去看皇帝到底是個什么臉色,連忙伸手抱住串串的腦袋,在他后頸輕捏,側(cè)頭用鼻子親昵地蹭他的臉,輕聲細語地哄,“沒事了,沒事了,他們壞壞,等我一會打他們……” 楊婁裂開的表情把喜樂都逗笑了,他也是好多年沒有這樣尷尬過了,杜書瑤平日是怎么和泰平王相處,其實皇帝早就聽說了,但真的見到了,卻還是誰尷尬誰知道,這哪是他們想的那種夫妻情深?這簡直像是在哄孩子…… 等杜書瑤安撫好了串串,哄著他放手了,再抬頭去看,哪里還有皇帝的影子? “哎?”杜書瑤拉著還有點委屈巴巴不開心的泰平王在屋子里轉(zhuǎn)了兩圈,輕聲叫道,“陛下,父皇?” 而這時候,楊婁已經(jīng)坐著馬車回宮了。 馬車是經(jīng)過特制的,莫說是箭.矢,便是刀斧也劈不進,只要不是按中了隱秘的機關(guān),亦或者里面的人從里面開,這算是古代版的防彈車級別了。 皇帝坐在里面閉目沉思狀,片刻后對著角落里面堆成一團的喜樂說,“你覺得,那杜氏對經(jīng)綸可是真心實意?” 老太監(jiān)喜樂其實比楊婁見到的腌H事還多,是哪種人基本上是一打眼就能看透,他接皇帝的話總是很痛快,但是出口竟然也有點遲疑。 “這……真心卻是真心,”喜樂看向皇帝,和他一樣眉宇間有著疑惑,“卻看起來不像男女之情。” 那哄勸縱容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后妃和小皇子公主相處的味道。 他們當然不知道現(xiàn)代世界,把狗子貓兒當親閨女親兒子養(yǎng)的比比皆是。 所以喜樂和楊婁各自不解地對視了一會,最后楊婁說,“但愿她這份真心,能時間久一些?!?/br> 皇兒不正常,自然也不能用正常的男女之情去衡量那兩人的相處,相反的,若是杜書瑤真的表現(xiàn)出的是男女之情,楊婁反而會更難理解。 “再觀察一陣子,”楊婁說,“待到皇兒痊愈?!币磺袩o論是怎樣,就都能夠定論了。 喜樂應下,“那陛下,此次王妃立下如此大功,當真不賞?” 楊婁伸手抓著自己腰間玉佩的穗子,甩了下,說道,“那丫頭冒失至極,往后且有的亂子,便先給她留著,只要不是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便可饒她一次?!?/br> “陛下仁厚,定是十分喜愛王妃的性情,”喜樂說,“說起來這些年,像王妃這樣真性情的卻又討喜的小輩不多了?!?/br> 楊婁見喜樂笑,還說真性情,就知道他怎么回事,帶著些調(diào)侃的意味,“怎么,她使喚了你好幾次,卻沒給過孝敬?” 喜樂哎呦一聲兩手抱一起搓了搓,膽大包天的也就他敢同皇帝接這樣的話,說道,“是呢,老奴好歹是陛下身邊的人,在王妃那里討不到好處呢?!?/br> 兩人說笑歸說笑,楊婁最終嘆了口氣,收斂起笑意,“經(jīng)綸此次若是真的能夠大好,他母妃地下有知,也能夠閉上眼睛了?!?/br> 喜樂也嘆了口氣,“那陛下,要追查下去嗎?” 皇帝閉上眼睛,面色沉肅,“自然,全力追查,你跟了朕這么多年,還不知道朕的眼中揉不得沙子嗎?” 喜樂垂頭稱是,其實這種事,誰不是心知肚明,誰會同泰平王有仇怨,誰有會這般處心積慮,用這種悄無聲息的辦法暗害一個人十幾年? 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情,若是真的查出來……喜樂想想便覺得后脊發(fā)寒,這宮中的私獄,怕是又要被血洗過。 而此次露出馬腳,全賴泰平王妃膽大心細,皇帝不表露,喜樂也知道,從今往后,那泰平王妃在皇帝這里,會變成比后宮那些不得臉的皇子皇女還要有分量的存在。 “陛下,”喜樂又想到什么,打斷了皇帝的沉思?!澳怯诩倚〗?,已然在府中禁足多日,侍郎大人也教訓過了,想必這次定然懂得了收斂,